沐洛玲掌握了证据,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让沐广轩和沐景年离心,便稳操胜券一般开口说道:
"既然景年觉得难以启齿,就让女儿代替他来说吧,前几日女儿和倾沐一起到城中的醉仙楼里吃饭,偶然看到了一个背影和景年十分相像,还和一风尘女子举止甚是亲密,女儿当时便起了疑心,就叫人细细查探了一番,不曾想竟然发现了这等丑事。"
今日得到沐洛玲口口声声说沐景年犯下了天大的丑事,全然忘记当年自己就是因为和顾倾沐的丑事败露了,才不得已嫁进永昌侯府的。
"洛玲,说不定景年就只是去那醉仙楼里吃个饭听个曲,你可不呀空口无凭污蔑你弟弟啊。"沐广轩虽然不喜沐景年在前程一片光明的时候和风尘女子牵扯在一起,但到底还是要维护他的。
碧云立马拿出了他们好不容易搜罗来了几样证物,也不说话就一一放在沐广轩的面前,沐洛玲一个一个地指证:
"怕的就是景年狡辩,所以方才我让家丁去拿人的时候,还让他们带了一副这位琼花姑娘亲手绘制的丹青,爹爹好好辨认一下,这上面的题字可不正是景年的手笔吗···
还有这条丝帕,上面绣了一个景字,又加一朵琼花的纹样,爹爹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吧,女儿也是怕冤枉了弟弟,才特意观察了多日,如今证据确凿,还望爹爹明察。"
沐景年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不分辨一句,一双眼睛只盯着琼花,仿佛是已经供认不讳的样子,沐广轩终于勃然大怒,第一次对沐景年发了火:
"老夫原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想不到竟然也做出这么不成器的事,皇上才刚夸赞了你多久,你便自甘堕落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你是怕你的前途太好了想要祸害一下自己还是如何?"
"爹爹。"沐景年眸色沉静,虽然害怕沐广轩的责罚,但是他身为一个男子汉就绝不会让一个小女子因为自己受委屈,"琼花只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卖艺为生,实际上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爹爹如何责罚儿子都认了,只是还请爹爹不要怪罪于她。"
琼花跪在地上双目含情,从沐景年表现出对自己的爱慕得到第一日起,她就预料到了早晚会有这一日,却没想到沐景年能够如此有担当,更加欣慰自己没有所托非人。
"你还在护着她,简直是色令智昏!"沐广轩气得几乎站不稳,以为沐景年也和沐卿景一样学坏了,"给你介绍了多少好人家的千金小姐你通通不要,我还当是你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呢,来人,家法伺候。"
管家和一众下人素来都知道沐景年是沐广轩的心头肉,听到沐广轩要请出家法来教训沐景年,一个个都不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都把老夫的话当作耳旁风是不是,我说了,上家法!"沐广轩又重复了一遍,一张脸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管家只能战战兢兢地拿了藤条编的鞭子过来,两个家丁也抬了个长凳走过来,一直躲在暗处护着沐景年得到东宫暗卫一看情况不妙,赶忙跑回东宫禀报了正和凰夜辰一起赏花的沐卿歌。
这几日沐府无事,沐卿歌就来了东宫陪凰夜辰,因为担心沐景年出意外,就求了凰夜辰派了两个妥帖的暗卫去照看沐景年,没成想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沐景年往长凳上一趴,连眉毛都没曾皱过一下,还不忘了提醒沐广轩:"爹爹年事已高了,打儿子这样的小事还是交给下人们来吧。"
"哼,老夫就要亲手教训一下你这个不肖子。"沐广轩气急败坏,若是沐卿景那样的败家子做出这样的事来,或许他还不会如此动怒,只是因为他对沐景年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一时半会才受不了沐景年犯下这样的错误。
鞭子啪啪地打在沐景年的背上,他瞬间就流出了一头的冷汗,却咬紧牙关死活不肯痛呼出声来,仿佛是唯恐一旁的琼花心疼似的。
只是沐广轩还没打几下,手中的鞭子突然就被远处飞过来的一个利器切成了两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枚飞刀,擦过他的身侧直接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立马大惊失色,"是谁在暗算老夫?"
沐卿歌从对面的墙头上轻轻松松地跳下来,对着沐广轩笑了笑:"爹爹别紧张,您要管教景年可以,女儿只是怕你受了奸人的挑唆,大姐姐今日怎么有闲情过来了,身上可是大好了?"
看到许久未曾谋面得到沐卿歌,沐洛玲还是本能地有些恐惧,若不是那明郎偷了老道的丹药来给自己,恐怕她现在还只能拖着半死不活的病体躺在床上呢,"不过是偶然得闲了回家看看,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
沐卿歌拍拍手,先把沐广轩扶着坐到座位上,又把沐景年从长凳上扶起来才说道:"我若是不回来,不就错过姐姐的这一出大戏了吗?爹爹,大姐姐不知道您怎么也糊涂了,醉仙楼本就是我名下的酒楼,景年偶尔会过去替我管账,认识个楼里的花魁又有什么稀奇的?"
沐洛玲震惊,醉仙楼目前是京城最豪华,生意最火爆的酒楼,说出的话便不禁有些酸:"原来如此啊,爹爹帮妹妹开了这么好的酒楼怎么都没知会女儿一声。"
沐广轩瞥了沐洛玲一眼,眼神讳莫如深,"那是你妹妹用自己的积蓄开的,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我也是才想起这其中的缘由,只是若是他们二人光明磊落的,这位琼花姑娘一开始何苦要瞒着老夫呢?"
"琼花原是个实心眼的女孩,只因为我曾经向醉仙楼上下所有人交代过不准透露半分醉仙楼和太傅府的关系,她才这般咬紧牙关的,琼花你也是,当着我爹爹的面,你又何苦装作从不认识景年呢···"沐卿歌一边说一边背对着众人朝琼花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