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澈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苦心孤诣地隐瞒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过早地让凰夜辰感受到压力,原本想循序渐进慢慢地告诉他,不曾想还是被发现了:
“你也渐渐羽翼丰满了,这些年你这太子做得着实不错,文韬武略,德行兼备,满朝文武都对你心服口服,朕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跪在地上的凰夜辰不卑不亢:“父皇给了儿臣东宫太子的无上荣光,儿臣自然也要将储君的担子一并扛起来,父皇替儿臣负重前行了多年,如今且不要隐瞒了吧。”
看着面前早已经有王者风范的凰夜辰,凰君澈忍不住心潮澎湃:
“东阳王一脉,在开国时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只是他先祖主动退出了皇位的竞争,太祖才赏赐了他们这一脉如此富饶的封地,只是没想到到了凰倾天这里突然不满偏安一隅……这些年来,他一直蛰居在京城附近,干涉朝中的重大决策,稍有不顺他意的时候就要大开杀戒……当时你征讨大越时他便反对,才有了那暗杀的闹剧……不过近来不知怎的,他许久不曾来宫里威胁于朕了……不过我儿你要记住,虽说你深得民心,百官也拥戴你,但他会是你登基路上的最大障碍。”
长篇大论了一番之后,凰君澈已经是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长舒了一口气。凰夜辰细想这些年的古怪之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心情凝重之余反而有些踏实,至少自己现在知道了敌人的身份。
“父皇,儿臣退下了,父皇请放心,儿臣既是太子,就有责任保我北幽江山万年无虞,父皇保重龙体就是了。”凰夜辰跪安。
东阳王是北幽封地最大的藩王,一时半会难以动摇,何况他此刻还算安分并没有在明面上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征讨东阳王府的事凰夜辰觉得还需要从长计议,眼下他最要紧的事便是尽快救出沐卿歌来。
在书房里谋划了半晌,凰夜辰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召开了炽久调集了精兵强将准备深夜奔袭东阳王府。
炽久犹豫:“那殿下,桃花坞里的那位该如何处置呢,属下担心能干的都跟着咱们走了,她留在京城会生事端。”
凰夜辰想起那替身原也是凰倾天的师妹,带着她在身边或许将来能成为胁迫凰倾天的一个人质,“把她也带上吧,就说马上就要立春了,东边的景致甚好,本宫预备带着她去东边游春。"
"是,属下遵命。"
霓裳大半夜得到突然被凰夜辰的暗卫叫醒,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言听计从地收拾了东西坐上了马车,凰夜辰的汗血宝马走在马车前头,一路不停地催促着车夫脚步快一些,丝毫没有外出迅游的闲情逸致。
虽然如此,可是凰夜辰几乎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霓裳始终也没找到机会给师兄通风报信,一行人走了一两天,渐渐接近东阳王府的地界,霓裳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已经暴露了,满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辜负了师兄的信任和嘱托,却从考虑过自身的安危。
大队人马抵达阳春城的时候,也是夜间,凰夜辰报下了一家客栈安置了霓裳,又派了两个暗卫不眠不休地守在霓裳的房间门口,才带着炽久等人潜伏到了东阳王府附近。
凰夜辰早就安排人提前来东阳王府打探过凰倾天的虚实,才知道这看起来富丽堂皇得到王府其实处处都暗藏玄机,无论是建筑的布置还是守卫人员的安排都易守难攻,比起皇宫来竟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咱们今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出太子妃来,你们几个都不要有心恋战,重在在王府寻找太子妃的下落,若是被人发现了且不敌对方的,就尽快逃脱,小心驶得万年船,本宫和你们同在,都听明白了吗?"
凰夜辰一身夜行衣交代着众人,眼神里写满了决心,众人见太子殿洗身先士卒,自然没有懒怠的道理,个个斗志昂扬,"属下们遵命,一定救出太子妃来。"
一群人兵分几路,分别从东阳王府的各个方向入侵,尽管已经尽可能小心谨慎,却还是被守在王府各处的侍卫们发现,暗卫们以少对多自然是讨不到什么便宜,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却还是无功而返。
唯有炽久,一路小心翼翼,来到了一个更为森严的别院,躲在暗处听到门口几人的对话:
"今夜有高手入侵王府,王爷好不容易才入睡,万万不可惊醒他,加派驻守的人手,连一只苍蝇都别想潜入我东阳王府。"
"无双统领请放心,咱们东阳王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平日里可能真的打不过这几个高手,不过刚有风吹草动,小的就把在天机阁效力的那些大哥叫醒了,没让他们讨到什么便宜。"
"如此我便放心了,我在姑娘这守着不敢去别处,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炽久敏锐地捕捉到了"姑娘"二字,一时有些激动,准备翻墙进入的时候,突然弄出了一点声响,无双立马拔刀冲了过来,"什么人敢来我东阳王府作乱?"
炽久没有办法,只能提着剑迎了上去,两人在沐卿歌的别院外面打斗了起来,原本凭炽久的武功是可以有和无双一战之力的,只是他跟着凰夜辰长途跋涉,日日吃不好睡不好的,体力难免有些跟不上,一不留神就落了下风。
"啊!"无双一刀砍在炽久的大腿上,一瞬间鲜血直流,炽久想起天机阁中人暗算凰夜辰的人都在兵器上淬了毒,唯恐自己被死在东阳王府反而落人话柄,忙赶忙扭头就跑。
无双不敢乘胜追击,他还要继续驻守在沐卿歌的房门外寸步不离。
炽久府上逃了出去,万幸无双的刀刃上并没有毒物,他只是受了皮外伤,还歪打正着找到了沐卿歌藏身的院落,凰夜辰便吩咐他在房中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