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歌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走上前去,“原本想给小世子带个见面礼,谁知道上街挑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可心意的,世子还这么小,殿下念这些他听得懂吗?”
“原也不是为了让他听懂的,不过是本宫念了慰藉一下自己罢了。”凰夜辰把孩子交到了腊梅的手中。
腊梅越看这个新来的侍卫,越觉得像是自家小姐,但她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自然是不能一直盯着个侍卫看的,只当自己是太过思念沐卿歌才产生了错觉。
沐卿歌无话,低着头站在凰夜辰的身边,又到了暮春时节,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可能会在一起酿酒吟诗,如今却是对面不相识,难免会叫人心生感伤。
“想什么呢?”凰夜辰敲了敲沐卿歌的脑袋,“虽说大军刚从边境归来,但估计你有二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好歇息了,大越国的恒亲王已经上路了,估计不日就要到京城了,父皇让本宫负责接见,恐怕你也要时时刻刻陪着了。”
沐卿歌不太情愿,毕竟那权奕见过自己,还知道自己和东阳王凰倾天的关系匪浅,若是当着凰夜辰的面一不小心说漏了一两句,自己可就麻烦了,“那个…殿下,属下打打杀杀还行,可是接待人这种要上台面的任务,属下一个粗人,是万不能胜任的。”
“无妨,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跟在本宫身边就行了。”接待的事情确实用不到沐卿歌,凰夜辰只是想时时刻刻都把她带在身。
沐卿歌没有拒绝的借口了,权奕来北幽国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沐卿歌心中十分忐忑。
五日之后,权奕带着大越国名贵的宝贝前来觐见,凰夜辰负责在京城的宣德门在迎接他,沐卿歌脱掉了厚重的盔甲,穿着一袭和炽久平日里很相近的黑色短袍跟在后面,没有了头盔的遮挡,更显露出了精致的五官。
“早就听说大越国恒亲王今日就要抵达京城,本宫一早就在此等候,北幽太子凰夜辰见过恒亲王,亲王舟车劳顿,先随本宫到驿馆里歇歇脚,晚些时候再去觐见父皇如何?”
“太子殿下有心了,劳烦殿下等候多时,本王不胜惶恐啊。”两人彬彬有礼的对话,全然不似战场上那般剑拔弩张,尤其是经此一战,权奕早已经对凰夜辰心服口服了。
正要随着凰夜辰一同往城中去,权奕突然一眼瞥见躲在后面的沐卿歌,想不明白明明已经被东阳王带走的她,此刻为何又会出现在北幽太子的身侧。
趁着凰夜辰安排人引路的时候,权奕悄悄地走到沐卿歌面前,低声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东阳王妃为何也在此?”
“我不是什么都要王妃,还请王爷饶我一命,改日有机会定私下向王爷解释。”沐卿歌也压低了声音,眼睛不安地四下打量,唯恐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权奕微微一笑,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得多,“好,那本王就等你私下相邀了。”
凰夜辰转过头来,正好瞧见两人正在交头接耳,经不住醋意大发,却不能发作,只是走过来云淡风轻地问道:“亲王在和我的侍卫聊什么呢?”
“不过就是看这位小哥有些面善,想问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权奕没有当场拆穿沐卿歌的身份。
凰夜辰看到两个人一见如故的模样,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就状似无意实则有意地点破了:“亲王贵人多忘事,在边境的时候,你可是曾经把她请到过你大越国营帐里喝茶的。”
在驿馆休整了片刻,权奕就带着几个随从的使者一起跟着凰夜辰进了北幽国的皇宫。
“小王见过北幽国皇帝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权奕规规矩矩地向凰君澈行礼,毕竟身为战败国的使臣,他没有倨傲的资格。
凰君澈坐在上首,一脸的宝像庄严,俨然就是一副大国国君的气度,“恒亲王不必多礼,亲王能亲自来我北幽,朕心甚慰,你我两国曾有过百年之好,今后我们也要和衷共济,同气连枝才好。”
权奕派人把自己千里迢迢带来的礼物一一呈送给凰君澈过目,却独留着十几个硕大的红箱子不曾开启。
凰君澈和凰夜辰都十分好奇,“恒亲王远的而来,除了方才的那些宝物,还抬着这些箱子是为何啊?”
“让北幽陛下见笑了。”权奕自嘲地笑了笑,“本王虽说与北幽太子殿下同岁,可是听闻殿下已经有了个小世子,本王的王府之中却连个女主人都没有,难怪本王在战场上会败给殿下。”
权奕一番诙谐幽默的自嘲,让凰君澈和满朝文武都捧腹不已,凰夜辰先是颔首,接着又说道:
“恒亲王文武双全,玉树临风,恐怕眼光应该会极为挑剔,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将来会成为恒亲王的王妃呢。”
“殿下这话着实抬举小王了,小王早就听闻北幽国的女子貌若天仙,又不止拘泥于闺阁之事,在文治武功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王便想斗胆求北幽陛下一个恩典,也是为了传达皇兄想与北幽永结同盟的好意,不知陛下膝下可有适龄的公主可愿做恒亲王妃?”
权奕此次求和意义重大,提出合亲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凰君澈膝下并没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儿,着实让人犯了难:
“能够将女儿嫁给如恒亲王这样的好男儿,想必应该是天底下所有父亲的心愿,只是太可惜了,朕的长女已经有了驸马,两个小公主都尚且年幼,一个八岁,一个十岁,恐怕要错过这段好姻缘了,若是亲王不嫌弃,想必宗室中还有许多优秀的适龄女子…”
权奕拱手,和北幽国和亲是他的皇兄,也就是如今大越国的国君授意的,于他不过就是完成任务罢了,人选是谁他根本就不在意,“如此也好,北幽陛下亲选的女子,想来一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