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告诉尊主…”孙毅到底还是居然凰倾天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沐卿歌看孙毅一脸难为情的样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孙毅,你不会是担心我一个人进了这林子会受伤,才偷偷跟进来暗中保护我的吧?”
被猜中了心思,孙毅脸上明显挂不住,却还是在嘴硬:“别做梦了,你受不受伤与我何干,横竖你已经是尊主的夫人,自有尊主照料你。”
“行,那你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了?”沐卿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突然觉得这个别扭的男人有点意思。
孙毅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沐卿歌也不再为难他,只是笑笑:“不必担心我了,我一个人能应付,若是让尊主发现你违背命令偷偷跟进来恐怕你又要受罚了,快回去吧。”
“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点皮肉之苦吗,你若说这话,我还偏就不回去了。”孙毅担心沐卿歌的安危,唯恐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好,那你请自便吧。”沐卿歌没再多说什么,准备在林子里四下找找可以充饥的野果。
两人在白天倒也相安无事,孙毅的话本就不多,沐卿歌也懒得和黑着一张脸的他聊天,只是偶尔打打坐,再杀几只偷袭他们的野兽。
夜幕渐渐降临,头顶枝叶缝隙间透出来的阳光也消失不见,林子里黑漆漆的,只零零星星看到一点点月光。
沐卿歌找来了一堆干枯的落叶,拿着两块石头擦了半天也没打出火来,孙毅看不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两枚小小的打火石来:“用这个吧,好生火。”
“这样我算不算是在作弊呀?”沐卿歌眨眨眼睛,黑暗的林子中,最璀璨的两颗行星在她脸颊上闪烁。
孙毅别开目光,不敢再多看沐卿歌一眼,不太自然地说道:“应该不算吧,尊主要你一个人对付野兽,白天我都没帮忙,借你两块打火石不是什么大事。”
沐卿歌从善如流地接过来,不一会儿的工夫,面前的枯枝干草就被点燃,两人在火堆旁面对面而坐,孙毅刚毅的面孔在温暖的火光旁也柔和了许多。
沐卿歌学着凰夜辰曾经在皇家猎场的样子,抓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用树枝叉了放在火上慢慢烤。
“我知道你为什么厌恶我,是因为你觉得殷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是他身为杀手的一条手臂,我却还是嫁给了尊主,你觉得我辜负了他对吗?”篝火一点起来,沐卿歌突然就有了谈心的欲望,眼睛盯着火上的野兔漫不经心地开口。
孙毅低头不语,转动着手上的山鸡,另一只手拿着枯枝,在土地上随意划拉,等待着沐卿歌继续说下去。
沐卿歌把野兔翻了个面,又幽幽地开口:“你以为尊主是为什么会突然松了口放过殷敖?”
“你竟然这么在乎殷敖,为了他连嫁人都愿意吗,还是说你本来就爱慕尊主,嫁给他也只是求仁得仁?”孙毅终于开口。
这次轮到沐卿歌沉默了,从东宫逃出来之后,她再也不曾向任何人展现自己的真心,沉默了半晌才说,“不说这个了,这野兔子好像熟了。”
孙毅心中涌现淡淡的失落,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想,却又没有一点办法,如果沐卿歌倾心的是别的男人,他还可以与之一争,可她偏偏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男人的夫人,孙毅只能把内心深处的爱慕和不甘埋藏起来。
沐卿歌扯下野兔的一条腿,拿给了孙毅,“尝尝我的手艺吧,这个地方的肉最香了。”
“不必。”孙毅的心里还在别扭难受着,推开沐卿歌的手,低声用自己只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其实我从没有厌恶过你。”
“你刚刚说什么?”沐卿歌只听到一点细微的响动,她素来知道孙毅的脾气,本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缓和一下关系,谁知这人竟油盐不进。
孙毅只吃了几口山鸡,想到沐卿歌爱慕凰倾天之事,就立刻没了胃口,“没什么,你且在这大石板上歇息一下吧,我替你看着,有情况一定叫醒你。”
“不必了,还是你睡我看着吧,毕竟这是尊主给我的考验。”
沐卿歌嘴上是这么说,吃饱喝足在大石头上靠了一会儿,又打了一天的野兽,果然扛不住疲惫直接昏睡了过去。
已经是暮春,天亮得特别早,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把沐卿歌从睡梦中叫醒,揉了揉在石头上睡了一夜而酸痛不已的腰,起身看到枯坐了一夜的孙毅,瞳孔陡然放大。
“怎么,睡了一夜就不认识我了?”孙毅看沐卿歌的表情古怪。
下一刻,沐卿歌就拔剑飞了出去,孙毅转头看到了一只腰有水桶那么粗的巨蟒,才暗自懊悔自己精疲力竭,注意力不够专心,竟然没有听到它的声响。
刚想拔出刀来帮帮沐卿歌,就听见那和巨蟒缠斗的女人一声冷喝:“别插手,小心坏了尊主的规矩。”
那巨蟒在山林中已经存活了百年,吸取日月之精华已然有了灵气,几次猛地摆尾试图把沐卿歌拍晕了,再慢慢享用到到了嘴边的美食。
沐卿歌左突右闪,堪堪地躲过巨蟒的攻击,突然一溜烟窜到上去了,巨蟒以为沐卿歌要逃跑,就奋力用尾巴和躯干敲打着树干。
一时没有防备。沐卿歌举着长剑猛然从树上跃下,剑尖直指巨蟒七寸,那蟒蛇挣扎了几下,就没了生息。
沐卿歌随意的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询问孙毅:“你可有带绳子?”
孙毅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扔给她,“火石,绳子,都是一个杀手必备的。”
“我这不是出来得急忘记了嘛。”沐卿歌接过绳子捆在巨蟒身上,准备待会儿用绳子把它拖出去,“总算是知道该进献什么给尊主了,普通的虎皮,鹿角和狼头都太没心意了,还是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