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洵叹了口气:“单凭药物,的确不能治好你,你的身体现在肯定很疼吧,这种疼痛并不会因为你多休息而好转,它只会让你越来越疼。”
沐卿歌突然拖住他的银线交织的白宽袖口:“那我该怎么办?师父,我还不想死!”
她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宏图未展!她不想重生就这么白来一趟!
贺兰洵说出了他压抑在心底的一道秘密:“之所以对禁书闻之色变,便是这禁书制造的毒法,玄之又玄,稀奇怪异,用诊治肉体上疾病的医术,是根本碰不到它的。
这毒,侵入的不仅是你的骨髓,还有你的灵魂,就算你死了,这毒若是不解,也依旧伴随着你去往地府。
这些禁书是宫里流传了上百年的,但一直被严加看守,不许人偷学和翻看。
可还是有不怕死的把这些东西给复刻偷了出来,既然沐洛玲能用在你身上。
可见民间暗藏的势力中,已经有人掌握了这些禁书的技巧,并运用出来害人了。后果实在是堪忧。
且这毒素游移的位置,只有你自己才能感知,就算找有特殊修炼功力的人帮你排除毒素,那毒也是很难抓到根的。
只有你自行打坐修炼,利用这股力量来化解那游走的毒素,方能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
况且打坐还能强身健体,若是遇到个好师傅,教你轻功,以后遇到危险,就能跑得很快很远,别人追不上你。”
沐卿歌眼中燃起了希望,不像之前那么绝望难过了,她挑眉:“太子也会轻功对吧?”
贺兰洵点头:“他的轻功无人能及。”
……
地下审讯。
沐洛玲被用玄铁做的链条绑在水牢的墙壁旁靠着,她浑身脏兮兮,已经是被鞭笞了多时,血痕被泼了一大桶脏乱的盐水后,疼得她撕心裂肺地来回翻滚,吼叫着:“我招!我都招了还不行吗!快停下!”
凰夜辰做了个抬手的姿势,属下提着桶子退下。
“把解药拿出来,饶你不死。”
沐洛玲冷笑时,眼神在黑暗中也散发出强烈的憎恨:“没有解药!是不是很惊喜,很悲剧?哈哈哈……”
凰夜辰审问犯人,向来不信他们嘴里的话,他轻轻转动着尾戒,浅棕琉璃珠在头顶监牢光芒的照射下,显得很不真实:“这里七七四十九种刑具,总有一种适合你,既然你不肯招,那就继续上刑吧,刚不过才上了两种……”
东宫地下牢狱的属下,拿着烙铁就往沐洛玲的脸上按,沐洛玲还不信太子真敢弄死她,她仰天笑道:“若是我死了,顾家会就此罢休吗?
太子为了沐卿歌而四处结仇,真是不划算呀,要知道沐卿歌被多少男人觊觎喜欢,如果太子殿下见一个杀一个的话,怕是要把朝中的势力都给杀光了。
哦不,杀不光的,若杀得完的话,太子殿下也不需要倚靠太傅的势力来拧作一股绳对付敌人了。”
凰夜辰上前猛扇了她一巴掌:“放肆!本宫岂是你有资格揶揄的?”
沐洛玲侧头吐血,却输人不输阵:“再打重一点吧,打得越重,证明臣女说得越准确,越刺痛了太子殿下的心。”
凰夜辰:“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本宫拥有世上最厉害的神医,他制的去疤药能瞬间抚平你脸上的斑驳丑陋。
在此之前,本宫就能无数次地烫坏你的脸,再治好它,此等痛苦,再经过严苛训练的刺客杀手都不能承受……”
沐洛玲万没想到凰夜辰居然技巧如此高超,她吓得抖了三抖:“什……什么?”
她不停地后缩,那旁的持着烙铁的手下就步步紧逼,滋滋作响的铁叉已然发红到极致,柴碳在里头烧得正热,劈啪作响,在这静谧到掉根针都能发出回荡的水牢内,发光发热得令人不敢直视。
“啊……”
烙铁死死按在沐洛玲的脸上,一个惊天的“贱”字鲜红地磕在了沐洛玲那张花了天价维持,付出了极大的后遗症代价的倾国倾城的脸蛋上!
“不要!我的脸!居然敢弄伤我的脸!你跟沐卿歌都该死!都该被我一刀刺死!”沐洛玲猛烈地挣扎着。
她平生最在乎,也最赖以维持自信的就是这张惊世骇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蛋,她害怕被毁掉这张漂亮的脸后,她的人生就彻底失去色彩和意义了!
凰夜辰见她还不肯招,便打了个手势:“继续,往左边烙。”
“是。”属下听话地用力执行,水牢里不一会竟然因这肉被烫发出的烧焦香味,引来了一群长久躲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生存的老鼠!
它们像是被这香味给吸引到疯狂得失去了理智,不再怕人,而是逐步成群结队地靠近沐洛玲的方向!
沐洛玲听见越来越大声的“吱吱”声,吓得尖叫:“啊!不要!别过来!”
只要是人,没有生平不怕老鼠虫子的,更别说让这些东西成群结队地往身上爬,那是什么滋味!
凰夜辰起身,退开,坐回了下人专门搬来的软塌上,靠着脚,斜眼藐视着她那狼狈的模样,此时他心中越是对沐卿歌怜悯愧疚,便越是对沐洛玲充斥着百倍千倍的不屑。
他说:“想清楚了吗?看这老鼠馋得程度,你大概还有一分钟的机会犹豫,等它们扑上来,你再后悔,可就不是简单地把他们都给捉走扯下这么简单了。
它们会带着你脸上的皮肉一起死去,他们口中的病毒会随着你的血液进入你的身体,还有被老鼠群围攻的恶心阴影,会伴随着你一辈子。”
沐洛玲想要去捂着脸,可她的双手都已经被铁链死死地缠在两侧,此刻的她,像是个被任人宰割,钉在钉板上的鱼肉!而食用她的对象居然还是一群老鼠!
沐洛玲用力地甩头,在老鼠们已经用触手去按上她的衣角时,她终于忍不住大叫:“啊!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