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斐尘胳膊用力一挥,沐洛玲便跌倒在地,她又惊讶又委屈:“三皇子,你不喜欢洛玲的身子吗?”
凰斐尘一双丹凤眼,遍布寒凉,拍了拍被她沾染过的衣袖,仿佛在嫌弃街边的野狗那般疏离,与刚才的试探态度截然不同,他说:“看在沐卿歌的份上,觉得你是她姐姐,定不会蠢到哪里去,你来找我,想必是沐卿歌的意思。
可没想到,你这个姐姐,倒是遗传了与她相似的眉眼,脑子却丝毫没半点相同之处,真是令本皇子失望。”
说罢,便拂袖而去。
独留沐洛玲独自在房间里,不可思议地潸然泪下。
她没想到啊,这一次又是因为沐卿歌
为什么?
沐卿歌你这个贱人!
沐洛玲捏着衣服的手变了形,眼神中的狠毒之色,呼之欲出。
……
“圣谕,太傅之女沐卿歌品貌端庄,冰清玉洁深得朕心,择日于太子成亲,封为太子妃,意寓金玉良缘。”
此诏书圣旨一下,全城热议,众人议论纷纷。
自日起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茶馆中的说书人无一不津津乐道,说太傅之女乃天赐之女,东宫之位非她莫属。
“太傅之女出身高官世家,千金之躯配太子绰绰有余。”
“太傅之女走了大运,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皇宫中都欢欢喜喜恭贺太子,唯独平宁郡主气得躲在屋子里哭。
沐府处处红绸高挂,下人们喜气洋洋,谢秀和眉开眼笑站在门口,等候女儿的回家。
沐广轩在一旁拂袖不爽,但也只能强撑着一腔苦笑,旁边的沐洛玲白斗篷下的脸,更是气得扭曲,她恨不得当场撕了沐卿歌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圣旨刚下,沐卿歌被侍女搀扶着下了轿子,她才刚从宫里领了旨出来,到了府邸门口,她四处打量了一眼。
又想着一路过来时,被百姓们,还有主动假装“路过”的贵族对她的拜见和恭喜,让她受宠若惊的同时,深感这群人消息之灵通,眼线之密布。
沐卿歌一边提着裙摆,小心地往阶梯下踏,一边调侃道:“我这还没带上太子妃的凤冠呢,怎么府里就已经装饰得如此喜庆了。”
还未成为太子妃,她就已经受到了太子妃的待遇。
沐府门外,沐广轩带着一家子人早就候着了。
只是大家的表情千奇百怪,谢秀和眉开眼笑,沐广轩勉强苦笑,林氏看着谢秀和笑的那么开心,脸色很绿,沐洛玲满满的不甘心。
马车停下,众人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凰夜辰率先掀开轿帘,并未提前下车,而是牵着沐卿歌扶她下了车。
在众人眼里,应该是二人你侬我侬,沐卿歌很配合的任由凰夜辰牵着。
“女儿给父亲请安。”
沐广轩行完了该有的礼,沐卿歌也做做样子。
沐广轩赶忙扶住她慈父笑容溢于表面道:“歌儿总算回来了,父亲和母亲可想死你了。”
说着一手牵过谢秀和的手,以示恩爱。
沐卿歌挤出一抹微笑,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要不是凰夜辰在这,沐广轩会这么做?
林氏母女也很识相的上前:“恭迎太子妃。”
该有的礼数都行完,沐广轩陪着凰夜辰先进门去,沐卿歌挽着谢秀随后,林氏母女愤愤不平的走在最末端,这种场合她们根本插不上话,上不了台面。
沐洛玲心中更加愤恨,她对沐卿歌的恨又上一层楼。
凰夜辰是平时政务繁忙,这次送沐卿歌回来是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离开了。
沐卿歌这次是彻底长脸了,谢秀和比谁都高兴,愣是拉着她说了一宿的话。
清晨她才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屋子空荡荡,冰冷冷一片,床上连被子都没有,桌上连一茶杯都没有,除了一动不动的家具,其他都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绿枝从门外进来,瘪着一张小脸。
沐卿歌皱眉问道:“你家小姐我被子呢?没被子我怎么睡觉?”
绿枝憋不住的哭了出来,诉道:“老爷刚才吩咐人把小姐屋子里的东西都扔了。”
沐卿歌道:“为什么?”
“不知道,他们一进来就拿小姐的东西,奴婢拦都拦不住。”绿枝说的绘声绘色,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沐卿歌替她抹抹眼泪安慰道:“别哭,我这就去讨公道。”
这时的天边,结束了蒙蒙黑,泛起了鱼肚白,远处传来公鸡的叫声,示意着天亮了。
沐卿歌依旧穿着那一身青衣,一夜未睡的脸上呈现了疲惫之状,看起来有些憔悴。
清晨的天气有些凉,凉透了她的身子,衣裙带过花草,露水打湿了她的裙摆。
已经有丫鬟婆子陆续起来了,偶有路过的看到沐卿歌都先讶一声,随后行礼。
沐广轩每日要早朝,起身不会太晚,这个时间他刚刚从林氏床上爬起来,林姨娘贴心的替他穿衣服。
沐卿歌准确地走到林柳阁,面无表情的推开房门。
“彭”一声,惊了正在卿卿我我的二人。
待沐广轩看清来人,脸色骤沉:“这一大早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要敲门吗?”
“父亲昨晚睡得可好?”沐卿歌眼神晦暗不明,挑高一边的眉毛,虚假地作揖行礼。
林姨娘一边给沐广轩整理衣服,一边上下打量沐卿歌,话里有话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柔弱的腔调:“昨夜睡得并不太安稳呢,官人折腾了一宿。”
沐广轩的脸色有些绿,他轻咳一声,低语道:“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沐卿歌睨她一眼,挑挑眉道:“那真是巧了,我昨晚也没睡好,想必是与林姨娘心有灵犀,该不会担忧得都是同一件事吧。。”
沐广轩冷嗤道:“你昨日才受的封赏,有什么可担忧的?怕是与你母亲谢秀禾兴奋了一晚上,才睡不好的吧!”
沐卿歌径自在林柳阁的厅堂院落里,找了把木藤椅拉来坐下,往下靠时,木椅传来吱呀吱呀的拉扯声。
她的掌心抚在桌面,轻轻曲起骨节,规律地敲打:“今日不管昨日事,若论担忧,定当是担忧未来还没发生的情况,今早我回闺阁中,发现东西都被爹爹命人给扔出去了,请问这是意欲何为啊,难道作为太子妃,还未出阁,就要被迫与父亲断绝关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