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完饭后,冷邱兴奋地回到公司,此时窗外已经暗了下来,空旷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屋里的灯清清白白,随手拿起一份报纸走向他的休息室。
此时静得只有冷邱翻动报纸哗啦哗啦的声音,有那么一刻,他停了下来,朝着电视屏幕瞟了一眼,电视机关着屏幕黑乎乎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看他一眼。
也许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是接下来他的心神就不那么踏实了,也说不清为什么,冷邱点燃一支烟继续翻阅报纸,不过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已经不再进入他的大脑了,变成了一个个象形符号。
跳进他眼帘的是一个死字,冷邱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一个丧气的场景,一个人平平地躺着,像枯树一样僵硬,背部沉淤着一片血,那个人双眼双耳,鼻子里都塞满了棉花。
冷邱又一次抬头朝着电视机看了一眼,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他在那个黑乎乎的屏幕里,朝他正正望着,他低下头来避开这种对视,接着翻报纸,在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如果敲门声很响,很急反而显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大不了是警察,而这个时候的敲门声很轻,就像是不怀好意的悄悄话,敲了三下就停了。
冷邱放下报纸,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躲在门旁一动不动地听着,过了好半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么轻,好像用的不是手指头,而是指甲。
冷邱把一只眼珠贴在了卷帘门的猫眼上朝外看去,外面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敲门人的模样,他没有开门,也没有搭腔,继续等待。
他希望这个敲门声自销自灭,又过了好半天,外面的人再次用手指甲敲门了,啪啪啪,冷邱哗啦一下拉开了门,门外的感应灯悠悠地亮了。
他看到门外穿着一条纯白色连衣裙的人,以为又是庄柠呢,可仔细一看却不是,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面孔,那个人的头发从两侧垂下像两扇门拉开了一条缝,漏出了惨白一张脸。
一张惨白的脸几乎和裙子一样白,而她的头发却黑得不像是真的,她的一双大眼睛望着冷邱,含着深不可测的笑意,说道:“先生你好。”
“你是干嘛的?你找谁呀?”冷邱警惕的问。
那个女人继续微微地笑着,把手塞进白色的挎包,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物,冷邱本能的朝后退了退。
白衣女回道:“我是开锁公司的。”冷邱马上说:“我没有给你们打过电话啊。”
白衣女把笑意扩大了一些说:“先生,我来是向您推销我们公司最新研制的一种钥匙。”
“对不起,我不需要。”冷邱很反感地说。
白衣女左右看了看,神情一下变得鬼祟起来,向前跨了一步低声说:“你听我简单介绍一下,这是一种万能钥匙。”
冷邱没有听下去,一下子把门给关上了,靠着门站了一会,悄悄地趴在猫眼上向外看了看,外面又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那个长相古怪的女人,是不是还站在门外,冷邱轻手轻脚地走回了大厅。
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冷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女人推销的是万能钥匙,也就是说现在门根本就挡不住她呀,接着冷邱梗着脖子静静听了一阵,门外没了动静才把心给放下来。
冷邱又拿起报纸继续看,在报纸最后一版的右下角,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不由地一下睁大了眼睛。
上面写着,寻人启事,王某女,二十四岁,身高一点六米,披肩发身穿白色连衣裙,略瘦,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但智力超常,具有强烈犯罪倾向,有知其下落者,请速与n县桃花小区,4号楼,4单元,402室,王陵联系,必有重谢。
冷邱呆了,刚才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王某呢?冷邱在香台市,距离n县几百公里,这个精神病为什么跑到了香台市,而却偏偏敲响了自己的门。
冷邱警觉地抬眼看了看,卷帘门的小门关得严严实实,他站起来走过去,落地窗帘静静垂着纹丝不动,他突然把窗帘撩开,窗外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回到沙发上,冷邱再次阅读这则寻人启事,越琢磨越觉得奇怪,首先,寻人启事上没有王某的照片,这让他无法确定刚才敲门的女人是不是王某,另外,这则启示对王某的描述过于简单,身高一米六,披肩发身穿白色连衣裙,略瘦。
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大部分女人都符合这样的描述,正常的寻人启事上都有联系电话,而这则寻人启事只有一个通信地址。
冷邱看来看去总觉得这几个字触目惊心,白色连衣裙……
冷邱觉定给王陵写封信,想向她提供这个重要线索,有一个很像王某的女人,在香台市出现了。
冷邱之所以写这封信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个听起来如此熟悉名字王陵,他高中有个同学就叫王陵,是校花,十分漂亮,当年是冷邱的暗恋对象,凑巧的是她家也是n县的,他想会不会是他呢,所以……
当年向王陵献殷勤的男生多如牛毛,冷邱只是其中一位,毕业的时候冷邱在她的留言本上写了这样一句话,我向林彪爱搞阴谋一样的爱着你。
写完信后,冷邱打开抽屉拿邮票,自从有了电子邮件多少年都不成写过信,因为启示上没有电话只有通信地址,没办法只能写信了,不过这种感觉挺特别的。
冷邱在信中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这个王陵真是他的同学,那么她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弄完后,冷邱伸了个懒腰就躺下了,大约半夜时候,他隐隐又听见了那鬼祟的指甲敲门声,一下子又坐了起来,心中的愤怒陡然覆盖了恐惧,她又来了……
冷邱披衣起床,轻轻走到门口,静静地听,啪啪啪,又敲了三下,冷邱横下一条心狠狠地把门踢开,一下子傻住了,只有一条白色连衣裙像人一样站着,就在这个时候他忽悠一下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