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况且瞧着昭和郡主这, 她不好置啄,岔开话题道:“最近闲在家里无事, 是以绘制了几张手提荷囊上的图案,郡主挑挑,若是有您喜欢的,我专门找人替您订做一款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手提荷囊。”
昭和郡主知晓她有意岔开话题, 顿时松了一口气, 低头细细地瞧着图案。
沈安禧瞥了眼昭和,突然想起安和跟着她提起过昭和郡主, 其中说她与昭和郡主感情深厚,但是话里话外并未提及过昭和郡主有孩子。
昭和郡主若是有子嗣,年纪应该与安和相仿, 按道理安和与昭和郡主交好, 和郡主的孩子关系应该也是尚可才对, 但是安和从未提过。加之今日沈安禧登门拜访, 也没见到将军府有除昭和郡主外,其他的主子在。
沈安禧想了许多但是时间不过一瞬间罢了, 随后她跟着昭和郡主一起瞧着图案,时不时的说一下自己的观点, 最后瞧了一遍后, 竟然是每一款都让人心动。
昭和郡主当下笑了笑, “怎么办, 被你这么一说每一款我都想要,你这嘴皮子也忒好了些,愣是把我给说服了。”
“郡主说我嘴甜,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了这句赞美,但是我方才说的话,可不是因为我嘴皮子好。明明就是我懂郡主的心思,每一款都画到郡主心坎子里面去了。”
昭和郡主被沈安禧说得止不住笑的直摇头,侧头询问在一旁服侍的丫鬟,“你们说她是嘴甜还是嘴皮子好?”
沈安禧跟随着昭和郡主的视线,一同看向了她身边的丫鬟,明眸当中含着浓浓的笑意,歪着头,期待着她的回答。
萃琳瞧了眼昭和郡主,又瞧了一眼沈安禧,最后在二人询问的目光下答道:“奴婢瞧着沈小姐是既嘴甜,又嘴皮子好,是个难得的爽快利索人。”她郡主这般开心的时候是与安和公主在一起时,
沈安禧重重地点头,娇憨清脆的声音道:“说得不错,在理。”
昭和郡主斜睇了眼沈安禧,憋着笑道:“话里话外还不忘夸自己一番,真是和安和有得一比。”
“郡主是说安和公主?”不然沈安禧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叫安和。
昭和郡主微点头,提起安和时,面色温和慈爱,沈安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子的安和郡主。
“对啊,安和那小丫头也是其爱自夸,与人搭话十句里有十一句不是夸自个儿的,有时候被她缠的不耐烦了,我便随意搪塞她几句,她也能够当真。”
沈安禧一笑,不曾料到一直笑她爱自夸的安和其实和她是一模一样,往日的取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昭和姨,我这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珠玉落盘清响声音飘飘荡荡传到她们耳畔,她们循声而去,对面站着位上身穿胭脂色比甲,下摆着浅杏色襦裙眉目明媚的姑娘。
沈安禧见到来人一愣,安和过来之前并不曾有丫鬟通禀,况且安和还唤昭和郡主为姨,想到或许安和与昭和郡主之间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更加深厚。
来不及思索,见安和已经快步行至她们眼前。沈安禧起身,准备同安和行礼,安和轻笑了声,她已经讲过许多遍安禧不必对她多礼,但是每一回沈安禧瞧见她了就要行一次礼,她都要被她这番作为给弄生气。被安和摆手作罢了。
安和如同秋水般清亮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盯着昭和郡主的脸,“昭和姨适才背着我说了些什么话?为何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呢?”
昭和郡主没管安和,更加没有依照她的意思,重新将她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只道:“哟,正主儿来了。”
安和在丫鬟的伺候坐定,捋了捋袖口,“那可不就是我来了,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方才有人在背后说我。”
沈安禧都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了,看了眼这人,又看了眼那人,明明单独与她们相处时,她们提起对方总是或宠溺,或依赖,怎么一到见面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来呢?
就在沈安禧在思索,自己该不该出言时,便见昭和郡主一挑眉,戏谑地看向安和,“刚才就是说的你,但是你是正面听见的,那就不能算作是在背后说你,除非你承认你偷听才对。偷听和背后说人只是彼此彼此。”
沈安禧忍不住侧目而视,微微有些吃惊,昭和郡主还说她嘴皮功夫厉害,其实她才不及昭和郡主一半呀。
安和自知自己说不过昭和郡主,不再纠结偷听,背后说人的事情,呷了口茶,开始翻刚才的账,“昭和姨净说些没有的事情,十句话怎么可能自夸十一次?”安和面对昭和郡主撒起娇可谓是信手捏来,沈安禧头一次看安和撒娇,此时的她全然不似金枝玉叶的公主,就跟平常娇气的姑娘般,“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自欺欺人过?我这人讲的话从来都是大实话,不信你到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这群丫头们,看看他们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身边的丫鬟都被你给收买了。”昭和郡主言毕,便看向沈安禧,“当时瞧你第一眼时我就觉得你能够和她相处好,那些发觉你们二人越来越像了。”就连说的话也差不多。
“安禧,你对昭和姨说了什么呀?还有,你们怎么认识的?”安和觉得自己不过是下了趟江南,但是好像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今儿个在这里瞧见了沈安禧,她看见石桌上头摆着的图案,还以为是昭和姨将沈安禧唤过来,想要订制手提挈囊,但是看样子似乎是她想错了,她们二人认识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久些。
“我去年跟着宁国公一府回了趟江宁府祭祖,恰好在宴会上碰见了安禧,两人相谈甚欢,如今得知她一家来了京城,便将她唤了过来。”
“哦……”安和好生瞅了沈安禧一番,联系到秦澈,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恰好’还真可能不是恰好,但是好在能够相处在一起就行,若是不能相处在一起,她夹在中间颇为难以做人。
她的母妃很早便去了,她是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太后娘娘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身子不太好,对她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免不了会忽略掉。上头的主子是什么态度,下面的奴才就会见风使舵,他们都觉得太后娘娘不喜她,是以到了后面有些东西上便会时不时的克扣她的。
到后来是昭和姨进宫发现了这件事情,太后娘娘知晓后震怒。
从那以后,太后就时常将昭和姨召到宫中陪她,让她不会感到孤单,更加不怕宫人又对她阳奉阴违。再到后来长大了些她想出宫,就会求着昭和姨,由昭和带着她来将军府小住几日。对于昭和郡主,安和早就将其当做亲人来看待了。
“我想借昭和姨的地儿在七夕前一天举办个赏花宴。”安和想起此次过来的目地,当下毫不客气的开口同朝和郡主求道。
“你倒是想得好,不教人招呼到宫里去,偏生要占着我的地儿。”昭和郡主嗔怪的瞧了眼安和,话听起来似乎是虽不愿意,还有些嫌弃安和意味,但是紧接着又应许了她,“等你们一手这一地的残余都要我来收拾。”
“这还不是因为想到昭和姨你爱做红娘,今年乞巧节让你做个够呀。”
“你以为做红娘是件简单的事情?”昭和郡主白了安和一眼,不过即使是把这件事情说的再困难,昭和郡主也没有驳回安和的请求,昭和郡主可谓是看着安和长大,感情自是深厚,在此之前但凡是安和要的,昭和郡主只要有就没有不答应她的。
“昭和姨,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到现在还不曾有自己的公主府,等我有了公主府后,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了。” 安和故意这么说着,每一回她提公主府的事情,昭和姨就会答应她的请求。
“好好好,我也没说不答应你呀。但是至于其他的东西你都得自己准备,可别又指望着我来替你操心。”每一回安和来公主府举办宴会,都只是嘴上随口说一句罢了,其他的事情还是交给她来处理,但是这一次,昭和郡主并不打算插手。
安和一听,里里外外都要自己安排,有一些傻眼了,拉了一旁沈安禧就道:“没有关系,我还有安禧可以帮忙。”
无缘无故就得了个差事的沈安禧,抬眸看了看安和,想将手从安和的手里扯出来,她才不愿意揽这件事情,况且地点还是在司马大将军府,只可惜安和为了让昭和郡主认为她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好,死死的拽住沈安禧,不想她拉下水誓不罢休。
昭和郡主看出了沈安禧的抗拒之意,所以说她希望沈安禧能够多看照些安和,顺便再多沾沾人间烟火,但是沈安禧实在不爱管这些事情,也不能强人所难,便开口替她解围道:“你们两个人关系倒好,一见了面就黏在一起,安和你还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好在你不是个男子,要不然非得是个登徒浪子不可,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我时常也会想,如果我身为男子就好了,奈何这是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所以昭和姨你的这个担忧不存在。”安和被教训了,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甚至还故意将他握着沈安禧的手摆在安和郡主面前,“我们二人就是有缘分,安禧,安和,乍一听旁人还以为咱们是姐妹呢。”
安和就连她和沈安禧是姐妹的话都说出来了,昭和郡主当真是不愿意拒绝,安和自幼没有什么贴心的朋友,难得出现了这么一个她肯当着她面承认的人,昭和望向了沈安禧。
沈安禧被昭和郡主请求的眼神弄得不好意思,安和随之也看向她,沈安禧被逼得没有办法,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般可就好了。”安和兴奋地说着,其实想说的是她总算不要自己管事情了,赏花宴的事情便全权交由沈安禧管理,“你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那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跟昭和姨开口也行,若是可以就拿将军府现有的物品即可。”
“你可真是会精打细算,自己要举办宴会,地点是别人家,用的东西也是别人出,办事的还是别人,你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当然是让人来参加宴会呀。”这事儿便是这样了,不过安和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又不是把沈安禧当做冤大头,举办个宴会费时费力,况且还是在将军府,难免要进进出出,她和昭和郡主的关系摆在这儿,但是沈安禧频繁出入将军府就有些不太妥当了,“我和安禧去商讨事情了。”
“去吧。”昭和最后再瞧了安和一眼,提醒着她做事注意分寸。若不是真把安和当做亲闺女一样对待,决然是做不到这种份上。
*
连翘挑起青竹帘子,沈安禧正好能够瞧清楚正门上挂着诺大的匾额,安和说的认真说是探讨一番如何举办宴会的事情,竟然暗自将她带到了秦澈的九皇子府上。
沈安禧一愣,笑了笑,“公主,这恐怕不太妥当。”若是知晓安和是带她来了秦澈这里她不会出来。
安和握住沈安禧的手,不容拒绝的道:“有我作陪你怕什么,不过是妹妹来瞧瞧哥哥罢了,看他们敢说些什么。”
显然她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帮助了不能相见的沈安禧与秦澈二人,是不是沈安禧平素伪装的好,让安和压根没有想到沈安禧是单纯的不想见秦澈。
“我……”沈安禧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我说呀她们就是嫉妒,记住你能够进皇兄的府邸,而她们连门空都摸不到。”安和携沈安禧下了马车,带着她来到秦澈府邸最高阜之处,落英阁视野广阔,能将下方一览而尽,不愧为一个好地方。
而与落英亭相对而立的是建于皇宫东南方向的积善寺,传闻贤淑贵妃生前,宽厚待人,未进宫时便时常搭篷施粥给贫苦人。积善寺就是贤淑贵妃进宫后元德帝为她而建,不知道秦澈府中落英阁与宫中积善寺遥遥相对,是否有何关联。
安和在前头走着,时不时回头对沈安禧道:“落英亭等闲不让人上来,今儿我能上来还是托你的福。”等闲秦澈不让人上落英亭,就是她总来秦澈这里叨扰他,没有允许也是不能上来,今次可是头一回,还是她好说歹说若是让安禧一人上落英亭,只怕安禧不会上来。
“皇兄。”安和先一步进来,见沈安禧还愣在门口,伸手拉了她一把,对着秦澈作口型‘人我给你带来了。’
秦澈一颗心早已落到了沈安禧身上,此刻见到她,更是恨不得能起身去迎她,只是他心里越是迫不及待,出口说出的话越是镇定,“来了,坐吧。”
安和的任务已经完成,她还想在落英亭上多待待,结果就见秦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早点下去,安和跺了跺脚,真是见色忘妹,撅着嘴有些不甘心。
沈安禧有意拦着安和,有安和在这里陪着她,她不至于害怕,等沈安禧真拉着安和时,安和一把松开了沈安禧,“你们聊,我还有事。”
到了楼梯处,安和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不是她不想留在上面陪安禧,是她真的受不了,皇兄那股子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只是可惜了不能往下瞧瞧四周风景,看来还是得下一回再找机会上来才行。
沈安禧眼睁睁地看着安和离开不管自己,脚尖跟着安和离去的方向动了动,“殿下,既然公主下去了,民女也不宜久留。”沈安禧福身行礼,准备跟着安和一起下去,跟秦澈同处一室她心里还是有些怕。
“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秦澈就像没有听见沈安禧说她要离开的话,兀自牵着她走到窗沿旁,一把将窗户打开。
沈安禧不明就里,但是她此刻被秦澈牵着不能挣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来,那是落英亭的背面,视野广阔,等她的视线移到下方时,一片火红色的花海毫无预料的闯入她的眼帘。
“若是能够在后山上种上一整片石榴就好了,最好是能连成一片成为花海,我还要在里面搭四个秋千,我无论从哪个方向去都能走最近的路就能荡秋千。”这番话突然出现在沈安禧的脑海里,火红的颜色顿时变得极其刺眼,一下子就将沈安禧的泪眼刺激了下来。
“哭什么?”秦澈一见沈安禧又哭起来了,娴熟地从怀里掏出帕子,他现在身上随时都带着帕子就是怕她动不动就留眼泪,“都说了流泪对眼睛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让人将那林子伐了就是。只是可惜了四架秋千罢了。”
“我没有说不喜欢。”话刚一出口,沈安禧里面闭了嘴,这话儿露馅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对我没感情,你到底在怕什么?”秦澈声音犹如竹笛的音色,轻柔而洒脱,松润而飘渺,就算是沈安禧拼命想要脱离秦澈,那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动听而又迷人。
“怕什么?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我不过是商户之女,何德何能得您青睐。你喜欢我时待我如珍宝,不喜欢我时弃我如敝履。届时我该如何自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皆不是我所求。我何必要自己深入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如果我要强迫你没人能阻止。”秦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沈安禧好,轻了怕她跑掉,重了又怕她日后怨恨他。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值得你。”秦澈动作轻柔地替沈安禧将她落到额前的碎发拢到而后,缓缓而动,就像沈安禧是他求而不得的,好不容易才能够见上一面的珍宝。其实也确实如此,沈安禧就是秦澈的宝贝。
“我要去江东一趟,此行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一年半的载。”
沈安禧不太自在的侧过头,秦澈的亲密让她有一种无从适应的感觉,“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秦澈轻笑一声,安禧好久在反应过来要避开她,相比于第一次来说,简直是好上太多了,“就是想和你再聊聊。”秦澈的声音里蕴满了喜意,惹得沈安禧不停的侧视他。
就沈安禧又看了一眼秦澈后,秦澈猛地回望她,这下子偷瞄别人被抓了个正着,纵使是沈安禧也不免有些尴尬。
“坐吧。”秦澈又想去拉沈安禧,这回沈安禧长了教训,侧了身子不让他拉,还将她用过帕子还给了秦澈,绝口不提自己给秦澈清洗干净再还他,那样子可不就又有了来往。
“澈表哥。”清脆动听如同黄鹂般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就在楼梯处传来,秦澈的手明显一顿,觑了眼沈安禧。
沈安禧垂眸盯着茶盏里沉沉浮浮的茶叶,这番拆台来得太快,安和那句等闲不让人的话好似就是个笑话,想来她就该离开了。
下面脚步声纷纷,应该是后头来人了,清脆的女声道:“你怎么在这里,表哥不准任何人过来。”
安和娇纵的声音随即响起,“我来我皇兄这儿,用得着你管吗?”安和下意识的往上面看了看,既然霍蕖明知道这里皇兄不让人上来还偏偏过来闯,很难让人相信皇兄没让她上去过,那安禧在上头岂不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之地,她竟然听了皇兄的话将安禧带过来。
“我找我表哥用的着你管吗?”清脆女声毫不示弱的反击,端的是口齿伶俐,一派娇俏可人。
“我看你就是喜欢死缠烂打。”
秦澈觑了眼沈安禧的脸色,对李归使了个眼色,“将人请出去。”
“想必是殿下有客到,安禧不便打搅了。”言罢,沈安禧便准备起身离开,秦澈握住她的手腕,“我让李归将人请出去了,那群奴才可真是该死,让他们不准让任何人打搅,竟然还敢让人大声喧哗。”
秦澈全然不提该如何对待那破坏了规矩的人,就怕沈安禧有如上次一般,不由分说地质问她,倘若那触犯他底线的人是她,他会怎么办。其实如果是她,秦澈可以毫无底线。
“你不准进去。”安和张开双臂,死死地护住楼梯口,愣是不让霍蕖上前一步。
霍蕖气得直跺脚,她越发的觉得楼上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让安和死命的护着,“你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本公主的话你敢不听?”安和见霍蕖一意孤行,干脆搬出了自己公主的身份。
“你欺负我……”霍蕖瞪了安和一眼,不服气的道:“我要向太后娘娘告状去。”太后娘娘是安和的弱点之一,太后的身子不好,凡是听说她一句在外头闯祸的事情便会要生一场病,是以安和虽然性子骄纵了点,但是从未如其他的权贵般仗势欺人,目中无人。
“你害不害臊啊都这般大了,还动不动要告状。”她这哪里是欺负她了,只是不让她去落英亭而已,况且表哥也没派人下来请她上去啊。
霍蕖才不管这么多,一心只想上楼,瞄准了机会,趁着安和不注意,推开她往里面跑了去。
“澈表哥!”霍蕖好不容易挣脱了重重束缚才得以上来,欢喜得不得了地唤着秦澈,刚要凑近他时,突然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人,“你是谁啊,你怎么在这里?”
沈安禧淡淡地看了眼对她怒气冲冲的霍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着秦澈道:“我先走了。”
秦澈见到霍蕖的第一眼时,眉头就死死蹙起,眼下见沈安禧又说要走,更加不耐烦了,用暗含不悦的语气道:“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不准任何人上来吗?”
安和郡主都拦不住,下面那群奴才怎么拦得住这位嚣张跋扈惯了的主,磕着碰着就怕征西大将军过来找人算账,征西大将军不仅仅是功名赫赫,战功卓越老功臣,而且还是贤淑贵妃娘娘的亲爹,主子的外祖父。有这样子的人物做靠山,下面的人还真的不过太为难霍蕖。
李归自知秦澈性子,眼睛里面是揉不得半点沙子,正巧他在处理大事时被人打搅了,这一回下面的人无论如何都难逃罪责,李归下跪请罪,“奴才该死,这就将人带下去。”
霍蕖熟悉秦澈身边长年跟着的几个人,当下就给了李归一个满意的眼神,接话道:“就是,澈表哥,她算谁呀,竟然还敢甩脸子,下回别让这种人上来了。那些下人也该罚,胡乱的将人放进来。”
“请吧,霍小姐。”
“叫你呢,还不快走。”霍蕖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沈安禧,就算是容貌出胜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只能被表哥驱赶。
安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霍蕖道:“人家李归喊的是霍小姐,她姓沈不姓霍。”
“什么!”霍蕖不敢相信地看向李归,眼睛瞪着大大的,“李总管你是不是请错人了。”霍蕖不敢去问秦澈,只能质问李归。
李归跟在秦澈身边,他在一定程度上面就代表着秦澈的意思,是以根本就不需要怕其他人,当下直言不讳地道:“霍小姐,您并没有听错,奴才就是请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