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和秦澈然后的时间有些久了, 再加上秦澈那番做法, 沈安禧彻底的失眠, 直到天光泛亮,沈安禧才堪堪睡过去。
外间的沫儿从榻上坐起来, 感觉后劲一阵的酸痛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她与世安院两个二等丫鬟一起睡在了外间,三个人挤在一张榻上,难怪会觉得浑身酸痛, 她推醒俩小丫鬟, “这是怎么会事?”她怎么就在这里睡下了?
俩二等丫鬟睡得极其踏实,沫儿摇晃了她们许久, 二人才堪堪醒来。
躺在中间脸圆圆的丫鬟揉了揉眼睛,发现沫儿竟然也在,“沫儿姐我们俩还想问你呢, 这是你的床不好睡, 要来跟我们俩来挤?”
给主子守夜的是两个二等丫鬟, 若不然就是一个一等丫鬟加上一个三等丫鬟, 算起来沫儿守夜得是在后天才是,她就怕到时候轮到沫儿, 沫儿不肯守夜,可不就还是她们吃亏。
在最外头的丫鬟一个不留神就摔到榻下去了, 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三人皆是一愣, 屏气凝神, 好在内侍并未传出沈安禧斥责的声音, 三人松了口气。
沫儿压低了嗓音道:“还不快学起来,利落的收拾好,切莫再发出点声响。”此刻她没心情纠结自己是如何睡到榻上的,小姐最讨厌早晨被人吵醒,若是不能睡到自然醒,定然会发一顿火。
原本余嬷嬷还能制住小姐,强拉硬拽将小姐弄起床,但是就算是起来了,不睡足时辰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连续那么五六天后整个人脸色开始泛黄。
余嬷嬷一思忖,总不能真让人将身子折腾坏了,眼看着纠不正小姐,索性撒手不管了。只有不耽搁三天一次的请安的时辰,小姐爱睡多久睡多久,爱怎么睡这么睡。
正巧娅儿过来了,沫儿瞧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低道:“我们去收拾去了,你看着点小姐那儿。”
“去吧,我去瞧瞧小姐起来了没。”娅儿神色显得比沫儿淡定不少,轻手轻脚的走入内室,竖着耳朵仔细听,并未听见沈安禧有何响动,又转身退了出去。
沈安禧睡得晚,但是睡得并不沉,在有人摔地的时候,她就被猛地惊醒了,只是眼皮子一直不曾睁开,她还想着多睡一会儿,主要是她起来了,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么一想脸隐隐又有些发烫的感觉,沈安禧闭着眼睛将手放到脸颊上,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秦澈回到蠲余院后,就开始懊恼自己太过心急,若是他这做法是将阿宝推向离他更远的地方,他真的是要后悔死。第二日李归伺候秦澈起来,顿时被吓了一跳,秦澈眼底泛青,他皮肤本就白皙如玉,一分不好便变成了三分,一瞧就是彻夜难眠。
“主子劳心劳神,结果在李府睡的还不踏实,要不要奴才带人将内室的物件换上一换?”他昨夜被主子早早的差退,不知主子到底干了些什么,可是也一看,后果未免也太严重了些。只能够说主子办事太过认真,夜里休息不好。
秦澈垂眸看了眼李归,摆手道:“不必了,免得被人说金贵。父皇交给本宫的事情本宫已经办妥,等下去给父皇请个安。”
李归低头应诺,皇子都不金贵,圣上听了这话可不得火冒三丈。您这样子在皇上和众大臣面前晃悠一圈,什么话都不必说,想来他们就都知道您办事费神,晚上睡得不踏实了,您就真的可以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情,再没人将事情推脱给您。
“奴才听闻圣上昨日收了位姓周的姑娘,晚上就让那姑娘陪驾了。”
“嗯。”
沈安禧睡了又有个把时辰,刚一醒就听沫儿说宁家两位小姐过来沈府。宁雅还让丫鬟给她传信,让她派人去世乐院请她,但是沈安禧熟睡不曾醒,她们没敢告诉她。既然此刻沈安禧得了消息了,让沫儿派人了人去请宁雅过来相见,自己则在丫鬟们的伺候下起来,她看了眼沫儿,只觉得她有事想跟她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安柔等宁雅走后,为表示自己与宁曦的亲近,让宁曦与她一起脱了鞋,盘腿坐在软榻上,二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许多,让丫鬟们全都退出屋内,这才问道:“你今日特地来寻我是干嘛?不需要去陪德妃娘娘。”
她当着宁雅的面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怕宁雅会将她们谈话的内容带过去给沈安禧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想象不出原来德妃曾经属意过宁曦,想让宁曦当五皇子妃。
前世五皇子一直闲散王爷,只知游山玩水,在许多人眼中那就是不求上进,无所事事。后来五皇子更是娶了个民间姑娘做王妃,待着那位民间出身王妃踏山游海去了。
“你该看出来了,我不属意五皇子。”宁曦懒得跟沈安柔拐弯抹角,“你如果想,我可以帮你制造机会,五皇子喜欢真性情,不拘小节之人。”
沈安柔刚喝了口茶,听见宁曦这么说,顿时被茶水呛住,睫毛上都沾上眼泪花子。
“你怎么了?”宁曦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沈安柔堪堪止住咳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这话从你嘴中说出来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宁曦是宁国公嫡长女,她即使是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但她身份和宁曦身份差一大截,宁曦能成为五皇子皇妃,她只怕只能为妾,况且五皇子秦治是其中最没可能登上皇位的人,稍微有点脑子的只怕都不会选择给五皇子为妾。
宁曦手一顿,难道她想错了?
沈安柔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
以沈安柔的父亲不过五品官员,以她的身份无论是哪位皇子都不可能成为正妻,只或许能成为说什么都不肯成亲,又只爱玩乐享受的五皇子正妃。
宁雅被领进世安院偏堂,瞧见沈安禧这时候了竟然正在用早饭,“你倒是好呀,半个时辰之前我就让我的丫鬟过来,结果到现在才给消息给我,让我好生被沈安柔恶心了一顿。”
“你快些住嘴,没瞧见我站在这里用膳?”沈安禧放下手中的筷子,嗔怪的瞥了眼宁雅,提起沈安柔她一点食欲都没了,“这不是知道你在那儿受苦受难,赶忙让人把你喊过来了,要说我在用饭将客人唤至跟前可是极为不妥,若不然宁小姐还是先离开?”
“别,我就那么一说,我肚子也还饿着呢。”宁曦一大清早的就急匆匆将她喊来沈府,她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呢,结果就在那瞎聊,害得她饭都不曾用几口。宁曦是为了维持她身姿优雅袅娜少食习惯了,但是她可是一日三餐,一餐都不能少的人。
宁雅凑近来坐到沈安禧身边,瞧着桌上的早膳不由得感叹:“我发现你可真是会过日子。”碧粳小粥、螃蟹小饺儿、一品豆腐、外加一小碟子拌黄瓜丝儿。
用茶水漱口,沈安禧接过沫儿递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你来我这儿避难就随你,若是想找人玩闹我今儿没空。”她先把话说在前头,别到时候怨她,好不容易来沈府一次,结果却不陪她。
“好嘛好嘛,你就尽管干你自己的事情,别管我行不行?”宁雅一口应承了下来。
沈安禧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干,坐在外头时,宁雅品茶,她撑着下颌,盯着开得甚是好看的月季发呆;宁雅吃糕点时,她依旧盯着前方,眼睛一眨都不眨。
宁雅觉得她今日整个人都是奇奇怪怪,她伸手在沈安禧的眼前晃了晃,结果沈安禧整个人不仅没半点反应,还轻笑出声。
“你干嘛?”
宁雅一眼就瞧出沈安禧不对劲,两颊绯红,嘴角时刻挂着笑意,这分明就是情窦初开,“你在想谁呢?”
“没有。”沈安禧无聊地瞥了眼宁雅,眼睛依旧直视前方,半刻都不曾转移。有些话不能对旁人说,即使是玩得再好的姑娘都不行,沈安禧这点分寸还是有,“我都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我这脑子里现在装不下其他的东西。”
“今儿你就打算发一天的呆?”
沈安禧收敛的唇畔的笑意,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其实空白一片,“你别烦我,让我静静。”若是宁雅不过来找她,她可不得发一天的呆。
“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在想情郎,几位皇子中的一位?”宁雅指尖勾了勾,破有兴趣地凑到沈安禧面前,神秘兮兮地问着。
她说完这话后,沈安禧面上神色不变,宁雅也拿不准自己蒙没蒙对,不过却依旧住了嘴。
沈安禧白了宁雅一眼,“你真拿我当朋友就别胡乱猜,坏了我的名声。我是在想沈安柔昨日去德妃那里的事情。”
“你大可以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况且我也不是那种大嘴巴子的人。”宁雅压低了声音,“着实是你的模样太引人注意了,想沈安柔会是这幅表情,你骗鬼呢。”谁还没钟意过几个人呐,这都不敢承认也忒没出息了些。
“如果你不来,谁还会说?”世安院里里外外全是她的人,谁敢乱嚼她舌根余嬷嬷第一个就放不过她。
“你这是怪我来了,早知道我该去找上官燕。”
“那你们俩可不得打一架。”
“总好过被人嫌弃的好。”
“吃着我世安院的糕点,喝着我存的上等茶叶,你就知足吧。”沈安禧呷了一口茶,暂时不去想昨日发生的事情了,“你知道你姐姐来找沈安柔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她不愿意跟我说,我也没有去问过她。”宁雅咬了口桂花糕,含糊地说着,“自从来了江宁府之后,她与我越来越生分了。”人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心思,再不像从前那般什么事情都与旁人分享。
“突然问起这个,你是发现不对劲了,想跟我说些什么?”有时候宁雅不得不佩服沈安禧的直觉,简直遇到有麻烦事情她就能自动避开,一问她她就说是她直觉告诉她这么做,这种只有她有,别人都没有的能力羡煞宁雅了。
“我又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就是感觉沈安柔要打坏主意。”沈安禧歪了歪脑袋,在宁雅期待的目光下接着说了句,“但是我时时刻刻都觉得沈安柔在想干坏事。”所以这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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