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
    东京。
    东京是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 市内摩天高楼鳞次栉比，街边悬挂着五光十色的广告牌。
    正值九月，暑意未退。穿着清凉的年轻日本女孩结伴行走在街边，与骑着单车的游客、大学生和提着公文包脚步匆匆的上班族，共同构成了熙熙攘攘的街头人群。
    充满烟火气的场景瞬间让人从精神紧绷的雷劫回到了喧闹的人间。
    顾临渊在一处小巷后变化成人形, 落地，手掌在骤然失去了支撑的云修腰上轻轻一托。
    两人恰好落在了两间店铺夹角的阴影里, 丝毫未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 只有一只野猫抬起莹绿的双眼，“喵”的一声弓起背, 警惕地竖起了身上的毛。
    顾临渊朝它冷冷地看了一眼。
    野猫顿时身上一凉，夹起尾巴, 迅速地跳上房檐，溜走了。
    于是顾临渊讨好地朝云修一笑, 手还放在他的腰间，扶稳了。
    云修：“……”
    他身上的风翼术已经成形，又妙在分毫地收了起来。
    看着顾临渊, 云修头疼地想，算了，刚才已经驳了他的面子, 现在就先让他得意这一回吧。
    ……
    回到半小时之前。
    严宥之的猜测不能说全对，但也没什么大错。
    面对顾临渊的吻, 云修在“答应他”和“拒绝他”之间犹豫了很久, 心里的天平不断倾斜, 最终意识到自己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
    拖。
    拖延症难道不是现代都市人的常见疾病吗？遇事拖一拖又有什么错呢？
    于是他镇定地对顾临渊道：“这个问题我再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之后给你答复。”
    顾临渊：“……”
    云修以为顾临渊要炸，但是他没有。
    他十分淡定地又在云修嘴唇上亲了一下，咬了咬他的唇瓣，然后道：“哦，你随意。”
    云修：“……”
    这到底是炸了？还是没炸？
    不知怎么的，原本表白没得到回应的是顾临渊，现在心里有点忐忑的反而是云修自己了。
    他发现这条龙在恢复了成年体型后，道行变得有点深，稳重的都不像是他了。
    “既然现在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一趟。”顾临渊抬起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容置喙道。
    云修下意识点头。
    黑龙腾云而起，龙尾一卷，将他放在自己的脊背上。
    他状似平静，毫无波澜，其实一半在飞一半在飘，整条龙都在给圆秀打call。
    不愧是他们北辰魔宫的内管家，给出的建议条条都在点子上，太实用了——
    二话不说上去就亲成就，get√
    趁其不备立刻表白成就，get√
    再接再厉蜜月旅行成就，get√
    自觉已经距离五星级玩家不远，顾临渊在心里的小本子上一项项打勾，随后惊喜地发现，他距离最终成就——脱光洗净送货上门就差几步了。
    顾临渊整条龙都有点小羞涩。
    这个，咳咳，太刺激了，还是再等等吧。
    ·
    远处，植物园内部。
    原丹正在给暖房中的花草浇水，余光看到圆秀一袭白色僧衣，正坐在石桌前专注地看书。
    心中好奇，他放下水壶，上前去看了一眼圆秀手边一摞书的封皮。
    《十天搞定恋爱对象》
    《教你怎么收服男人的心》
    《无往不胜的斩男秘籍》
    《最实用的100句情话大全》
    原丹：“……”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圆秀，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你看这个做什么？”
    他还需要看这个？要不是出家人，自己早就……
    咳咳。原丹打住思绪。
    圆秀像是对降头师内心的想法一无所觉。他看完了最后一页书，工整地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做下笔记，拍照发给远方的龙君，合上书页。
    一整套流程全部做完，他这才回过头，平静着看向原丹：“阿弥陀佛。贫僧正在降服恶龙，预防恶龙发狂危害人间，还世间一片清平，你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原丹。
    “很好。”圆秀一拂桌上的书籍，让它们飞回书架上整齐地排列好，随后从腕上解下白骨佛珠，一颗颗数过。
    垂目敛眉，宝相庄严，俨然一位忧国忧民、德高望重的高僧。
    ·
    云修坐在顾临渊的背上，耳边满是飒飒的风声和哗啦啦的海水声。
    天高地阔，蔚蓝的海面漫无边际，迎着清爽的海风和灿烂的阳光，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开阔起来。
    “去倭国吗？”他看了看方向。
    顾临渊飞得极快，远处已经有建筑的轮廓越过地平线，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你要去找白龙神算账？”云修问。
    不，我要和你一起度蜜月，顺便完成任务表上最后一个成就，顾临渊心道。
    不过他还谨记着圆秀的话——
    记住，你要表现出稳重、可靠、值得信赖的成年龙样子，不要动不动就傲娇、恋爱脑、崩龙设，否则这辈子也无法得偿所愿。
    于是顾临渊甩了甩尾巴尖，稳重道：“对，就是这样。没理由他坑了我两回，我连抄他的老家都做不到。”
    云修欣慰。
    顾临渊到底是在魍魉界做了这么多年魔尊还没被人搞下台的龙，有他自己的一套处事方式，自己以后想必不用多管了。
    看来他当魔尊的这些年，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
    这点欣慰在他们俩到达东京街头之后消失殆尽。
    满街的倭国人行走匆匆，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这不算什么。
    街边的店铺招牌勉强看得懂，鸭梨手机里也内置了翻译软件。
    可最重要的是——
    他们身上没有一分日元。
    圆秀毕竟是个生活在修真界的和尚，往常用的都是灵石，没有人间界各国通行货币不同这种概念。
    他百密一疏，连东京的情侣酒店都给顾临渊挑了评价高的，就是忘了提醒龙君换钱。
    顾临渊：“……”
    他伸手就要从储物戒指里掏金子。
    “不不不，”云修想起他们俩没有护照，连忙拉住了顾临渊：“别被警察当成是非法销赃的偷渡客，到时候不容易从警察局的监控里脱身。”
    由于天道所限，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顾临渊：“……”
    他还是面无表情，但云修硬是从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想要钻到地缝里的恼羞成怒。
    云修笑了笑，觉得这个长大了的、没有以前可爱的、在感情上咄咄逼人的成年版顾临渊又重新变得熟悉起来。
    他轻咳了一下，安慰地踮起脚摸了摸高大男人的头，给他出主意。
    “没关系，你不是能查到那个叫‘黑泽’的阴阳师住址吗？我们去他那里。”
    吃他的，住他的，要他的小命，再顺藤摸瓜，抄了白龙神的老巢。
    “……好吧。”
    顾临渊手掌平伸，掌心处浮现出一丝黑气。
    黑气游丝般细微，甫一出现在空气中便不断地挣扎扭曲，想要从他掌心逃脱，却只是在做无用功。
    顾临渊加重了些力道，伸手一指他从阴阳师魂珠中抽出的这丝残魂，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它如同网中困兽，无谓挣扎。
    随后他一指黑气挣脱的方向，对云修道：“这边。”
    说罢，化身黑龙，俯身托起云修，他顺着残魂指点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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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评论里大家都鼓励我日万，你们开玩笑了orz
    万这种人人都想日的女神能轮得到我这种拖延症晚期的残疾章鱼妖吗？不能的！只能和她妹妹三千先处着，每天日一日，偶尔再红杏出个墙，和三千的姐姐六千没羞没臊一下这样子……
    唉，不说了都是泪，码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