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寒两手被尖锐的断壁割得鲜血淋漓,满身灰尘,终于挖出来废墟下奄奄一息的女子。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妹,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
“子书棠呢?她人呢!!!”
顾不得丫鬟的重伤,子书寒淋漓着一双血红的手死死的揪住那可怜的丫鬟问。
丫鬟受了重伤,胸口被巨石砸了个窟窿,约摸肋骨也断了,本就疼得喘不动气,被子书寒这么揪紧肩膀一晃,顿时半条命就要没了。
“少,少爷,放开我…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去了哪里…她今天不在府上……”丫鬟结结巴巴的说完,嘴角涌出了鲜血。
子书寒血红着眼,抓住了丫鬟所说的“不在府里”四字,渐渐的冷静下来,松开了手,脑子一阵发晕,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子书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深红色柔软的床上,而床边坐着娇艳的美人,且她正握着自己的一只手,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怜人的泪光。
是白溪,她此时着了一身平常些的衣服,长而卷的发披散着,精致的脸上满是担忧,湿润的眸子里布满了焦急。
“子书棠呢?”看着她,子书寒艰难的张口问道,并同时收回了自己被握住的手。因为受伤和脱力,他曾经惑人的声音此时十分低哑,唇色苍白,是失血过多导致。
在看见他醒来的一瞬间,白溪的情绪甚至来不及欣喜,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瞬间跌到了谷底,醍醐灌顶一般,冷得彻底。
“你就这么在乎她吗?”下意识的,白溪问,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沿着脸颊砸到子书寒的手背。
子书寒眸光暗了暗,偏头移开了目光,平淡而冷漠的开口:“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听到这话,白溪突然笑了。“好,我不管。我找到你的时候,子书府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而你的好妹妹,早已经投靠了共产党,早已经逃离了海市,早已经将你抛之于脑后。”
白溪一连说了三个早已经,反复强调了某些令人痛苦的事实。子书寒闭了闭眼,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心中竟出奇的平静。
情绪激动了一会儿,白溪见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过的神情,心底越加失望,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漆黑的瞳孔里溢出一丝迷惘,终于有气无力的开口。
“先前向你提的事情,现在考虑好了吗?”白溪问,声音有些哽咽,偏头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坚强执着的美人。
闻言,子书寒垂眸,过了好久,才慢慢的回答。“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其实早在很久以前,白溪就邀他加入国民党政,但他拒绝了。
他那时并不想参与这些动荡的中心,只想完成曾经在母亲坟前许诺的一切。但现在,战火已烧到了海市,而他在意的人,却已经远去,这样的局面,他还能怎么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