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遮挡的窗户纸被挑破,男人脸色明显苍白,双唇微颤,沉默了许久,额头冒出冷汗,内心挣扎煎熬着,终于开口回答。
“是,是我做的。”
承认这件事时,男人抬头将褶皱的脸蒙了起来,缓了许久,才重新讲述他与凌雪间的纠葛。
原来离婚之后,他与凌雪还保持着联系,他做教师的这些年,凌雪在风家过得也不如意,曾多次找他聊天,而他对她也还有情义,甘愿听她诉苦。
久而久之的,两人竟比从前结婚时感情还要好了,或许是换了立场,竟能体谅理解对方,是以这么多年来,男人也没再妻娶。
后来,男人提出复婚,做了这么多年豪门太太的凌雪一惊之下才发现两人已经逾越了。虽然风家上下待她并不好,但她也并不想因此放弃富裕的生活,是以拒绝了男人,并彻底断了联系。
这个可怜的前夫两次被甩,又怎能甘心,恼羞成怒之下,就想着不如去黄泉相见的好。
望着窗外黑夜中的细雨扑落在玻璃上滑下泪痕,男人声音嘶哑,平静而绝望的叙述:
“他是我一个学生的父亲,是个跑长途客运的,老婆跟着别人跑了,把孩子留给了他,失意之下,迷上了喝酒,喝醉了就打孩子。
为了可怜这个学生,我才去了他家,得知他的经历,竟觉得同病相怜成了朋友,而他家徒四壁。
在我产生了那个想法之后,我就去找到了他,我答应供养他的孩子读书成才,并把自己的财产都留给那个孩子,他答应帮我杀人。”
那个想法就是杀了凌雪,两个人互相约定之后就是谋杀,而风家,只是起了个落井下石的作用。
并不复杂的真相。
对这样的结果,子灵却不知该如何决断。
她不能体会到这个深情的男人两次被挚爱女人抛弃的绝望,她也不能得知凌雪在爱情与金钱间果断抉择时的无情。
从医院走出来后,细雨飘落在脸上,子灵想起自己没有带伞,高跟鞋踩着湿滑的台阶离开,没走几步差点摔倒。
“这么不小心,让我如何放心你一个人孤独自由?”
头上撑开一片黑伞,挡住了如冰细雨,男人穿着西装,外罩一件灰色大衣,一手撑伞,一手将她扶起。
“你怎么来了?”
子灵疑惑的问,顺势借力站起,然而贴瓷砖的地面淋雨湿滑,高跟鞋一不小心就会出事,也不敢立刻松手。
南方的冬夜细雨严寒,木连彦握着女人纤细的手臂,扶着她,笑,将伞递过去。“忘了今天答应过什么吗?拿着,我抱你。”
子灵接过伞,这才想起今天他的女秘书曾通知过自己说晚上他要带自己去见一个人,而她还答应了,也因此丧失盗取风行把柄的机会。
想到这个,子灵心情更郁闷了,正要发火,身体却被人突然抱起。“你干什么!”子灵下意识挣扎,木连彦反应极快的将她抱得更紧。
“别动,我抱你走。”
天冷路滑,我抱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