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的去世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这时候,春节也悄悄来了,莫无翳给公司群里发了很多红包,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过年,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除夕之夜,莫无翳和沈时衍吃完饭,就在阳台上看外面的灯光秀,莫无翳看着夜空,做了一个决定。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时衍侧过头看着她,“是关于我的吗?”
“不是,是我关于我。”
莫无翳抬头看着沈时衍,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可她不敢赌,今晚,却疯狂地想要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关系,她有些醉了,看着沈时衍的脸,她踮起脚,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不是原来的莫无翳,你知道吗?”
她轻声说完,有些不好看沈时衍的脸,怕从他眼神中看到惊惧或者愤怒。
不过并没有,过了一会,沈时衍把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
“怪不得呢。”
“你不怕吗?”莫无翳有些好奇,他看上去居然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她有些挫败,难道马甲早就被看透了?
“傻瓜。”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沈时衍自然是想知道的,可他回想起莫无翳的各种天赋,却有些踟蹰起来。
她写的字好看,一开始他还笑话过她写字歪歪扭扭,可见识过毛笔字以后,他闭嘴了。
她还会下棋,而且很厉害,是了,她力气很大,会点穴,还会功夫。
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内心也有些紧张起来。
莫无翳笑了笑,“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相当于,你们这里的古代,但是,我的国家,是你们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所以,我有可能是另一个时空过来的。”
坦白一个秘密,需要非常大的勇气,莫无翳不忍心继续藏着秘密,她承认有些冲动,可并不后悔坦白。
“我的国家,叫星月国,我也叫莫无翳,而且,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十三岁跟随父亲兄长上战场,我杀过人,在鲜血里行走了十年,我是星月国人人惧怕的女罗刹,也是杀人不眨眼得女将军。”
她手里的一颗果仁,突然被她扔了出去,刚好才五米外的玻璃瓶穿碎。
她扭过头看着一脸沉默的沈时衍,有些自嘲。
“星月国的女子到十五岁就会出家,而我到二十三岁,依旧没有成家,我手下有十万精兵,就连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许是有人想要手里的兵权,或者虎符,但我非常肯定,另一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她不久前做了一个梦,梦里,将军府在为她举办葬礼,皇家收回兵权也对她死后进行了追封。
护国将军,多可笑啊,死了之后,居然有那么多人开始崇拜她,怀念她了,而对她下手的人,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说完,就静静地看着沈时衍,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而沈时衍是真的吓到了,他以为自己媳妇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会武功,穿越过来的,说不定只是一个普通的侠女,可人家是女将军啊。
十三岁上战场,那是种什么体验。
“你有没有受过伤?怎么能让你上战场呢,你那个国家,男子都没有了吗?”
看着他眼底的心疼,莫无翳笑了笑,“不是,只是我莫家世代守护边疆,也算是职责所在,而我,也是莫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子,自然也要学武,和哥哥们一样。”
沈时衍实在无法苟同,如果他有了女儿,绝对是捧在手心里养着哪里舍得让她受一点苦呢。
不过看莫无翳的脸色,她却丝毫不觉得苦,反而怡然自得。
“为什么你到了二十三还没有成亲?是皇帝不允许?”
“哈哈……”莫无翳闻言哈哈大笑。
“不是的,因为啊,我家让我去边疆以后,就带了面具,很少摘下来,加上我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大家都说我长得像恶鬼,这可是对我的污蔑。”
莫无翳摸了摸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越看镜子,越觉得她和前世的脸有些像了,眉眼间简直一模一样。
“你的家乡,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莫无翳靠在他怀里,看着夜空,也回忆以前的一切。
“常年打战,边疆不太平,有些小国总是过来挑拨是非,国家还算富裕,我常年待在边疆,那里风很大,物资匮乏,特别是冬天,冰天雪地,很冷很冷。”
光是听着,沈时衍都心疼得不行了,他紧紧地抱着莫无翳,“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过那种日子了。”
莫无翳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讲真,对于那些艰苦的岁月,她还有些怀念,不过沈时衍说得对,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变成了永久的回忆。
“我随父亲回朝,因为皇帝要过生辰了,而父亲和我说过,这一次,皇帝有可能会为我指婚,不过我回来的第三天,我就来到了这里。”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牵引,莫无翳想到她刚来的时候,原来的莫无翳就活活饿死了,也就是这个契机,让她又活了过来。
“你会害怕这样的我吗?”
沈时衍凤眸含笑,低下头含住她的唇,把她的担忧全部化为灰烬。
他哪里会害怕,他心里除了佩服和崇拜,就是满满的心疼,还有庆幸庆幸另一个世界,她还没有来得及嫁人就过来了,从始至终,她都属于他。
和沈时衍坦白之后,莫无翳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就像卸下一个重担一样。
她被沈时衍追着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他有没有学武的天赋,对于这个,莫无翳只能遗憾地摇头。
学武都是要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这个过程痛苦而艰辛,不过学成之后,就会脱胎换骨。
“我们有了孩子,你要不要教他功夫,让他继承你的厉害?”
莫无翳看了眼趴在上面的男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可以是可以,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坚持,再说,你真的不心疼,你们这里的人都比较溺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