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摊开掌心。
只见嫩白的掌心里躺着三枚很安稳的骰子,点数是一三五。
这么快就学会了。
木昭凡略感惊讶,他用手按了眉心,以掩去过于外泄的情绪。
“二哥……这个好难啊。”木安安皱眉,她根本没有把握最终的结果会是对方预想的。
难以想象……
但肯定有别的方法,不然放在骰盅里,又该如何呢?
“二哥,我想试试看骰盅。”她抬头,正对上木昭凡探寻的目光。
很聪明,她的眼睛一直跟着关键点在走。
木昭凡拿来一个骰盅,放在木安安面前。
她接过,将骰子丢了进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木昭凡见了,挑眉,“简单点好了,三三三。”
木安安闻言,苦着脸,她有些不自信地摇了摇骰盅——不行,完全没有区别。
孩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她将骰盅放下,慢慢地打开。
三、四、三。
居然有两个一样的。
“错了?”木昭凡呼出一口浊气,“错了就要罚,你今天把《春秋》抄一遍吧。”
“什么?二哥,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罚的吗?”
“那只是刚刚那一次,我教了窍门,你若还不会,就是太蠢了。”木昭凡看着拇指指甲盖上出现的一道划痕,眼底微凉。
“二哥,你这根本是强词夺理!”
“没有,我的界定,你根本没有听清楚。”木昭凡面无表情道,“每一个字都藏了杀机,你未来要面对很多文书,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木安安心中“咯噔”一声。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文书上的字,确实一个都不能忽视。
木昭凡看向失落的孩子,心也跟着慢慢沉到谷底——就是这个程度吗?
“但是……”木安安忽而抬头,嘴角上扬了一个阳光的弧度,“这世上还有一种,诡辩之法。”
木昭凡在心中点头,表面却不动声色。
“那你说说,如何诡辩?”
“二哥刚刚只是说试试的那一次不做惩罚,但也没说往后就要惩罚,未知便是没有,没有半个字能够证明的,我为什么要接受惩罚呢?”
木安安顿了顿,“二哥是一方霸主,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会用没有说过的话去为难一个小孩子呢?”
这逻辑。
他竟无法反驳。
“可以,那你晚膳也别吃了。”木昭凡笑意更深,“刚才只说让你吃番茄,别的什么都没说,未知便是没有。”
木安安仿佛被击中了一样地站在原地。
糟糕,比不过,二哥是个老狐狸。
“二哥,我错了,我回去就抄《春秋》。”
小小的孩子站起来,她拿着三个骰子和骰盅,一步一顿地走到门口。
那小而圆的身形,仿佛带着无边的落寞。
仿佛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都不能消减她内心的孤独。
木昭凡觉得可笑,他见没有旁人,便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小蠢货。
“二哥!你为什么笑!”木安安恼羞成怒,本就不甘心,还被嘲笑!
“因为开心,就笑了呗。”木昭凡用袖口擦擦眼角的泪,那股痞子劲儿都消失了,转而出现些许柔媚妖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