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画之其人,并非凶神恶煞之辈,传闻中的事儿,也不可尽信。
不过倒确实严厉。
站在雪地里的木安安,这般想着。
分明是炎夏,兄长却不知道从哪儿幻化来一片雪原,说是磨炼她的身心,要她站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巴巴拉,叭叭叭啦!
有病。
湿毒就是在这些时候侵入身体的,曾有人不信邪,每逢暴雪的隆冬,定要脱光了站在雪地里,以此磨炼自己的意志,结果没过几年,就湿毒发作挂了。
好在她是个狐。
“王,您妹妹……倒是个倔脾气。”青衫男子用折扇轻点额头,唇边噙着一抹浅笑。
“一家子都是糟糕透顶的脾气,你倒幸灾乐祸好了。”木画之竖起一个结界,为青衫男子遮去了阵阵寒风。
“倔强,从不糟糕,要看到何处倔强了。”青衫男子用折扇敲了敲木画之的脑袋,“榆木脑袋,居然也能使一方安定,你也是绝了。”
“这儿,胜者为王,比俗世简单得多。”
木画之看向一片银白中的那点血红,眼底疑惑。
这个妹妹他曾见过的,没想到醒来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也不知道这股子滑头的劲儿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老二那家伙偷偷地将自己的一身坏毛病都教给了她?
那当真是造了孽了。
半天后,木安安整个身子都没在了雪里,她用手刨出一个空地来,由此得以喘息。
呼……
当真不是一般灵狐能做到的。
“好了,便到这儿吧。”
那道微微沙哑的嗓音恍如天籁,她艰难地转过身子,费劲地爬到了一旁的木桩上。
此时,异变突起。
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直直地射中了正调整呼吸的孩子!
刹那间,冰雪消融,她的眸有轻微的刺痛感,那种感觉,似乎是细胞破裂重构……
冰蓝色——是面具男?
木安安疑惑地四下张望,却并未见到任何熟悉的影子。
木画之在结界里,正偏头看着青衫男子,因而他并未发觉异常。
往后的一年,木安安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半点孩子的刁蛮稚气也无,用青衫军师的话来说,这孩子非池中物。
荒原里原本凶神恶煞的精怪们,“闻孩色变”,这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受得折腾太多,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他们累了。
木画之感到了深深的骄傲——他妹子,自然是杰出的!
然而,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大哥,我在这儿待得差不多了,该去找二哥了。”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女孩一摇一晃地走到了高个子大哥面前。
虽说瞬移来得快些,但她当惯了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愿意多做改动。
“什么?你要和那个混混学什么?你别被带坑里去了!”木画之惊得扔了手上的瓷杯。
哐当一声!
瓷杯壮士了。
“二哥滑头,脑子转得快,跟他学些日子,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木安安说着,背上行囊就踏上了征程——血腥手段和智慧手段,在治理过程中,都是不可或缺的。
“哎……”
木画之话未说完,他的妹子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