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花满阶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见到那一抹倩影时，又恢复了些许气力。
    “你怎么拿起我的书看了？”他走过去，定睛细看，叶月灵手里拿着的是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你看得懂这么些字吗？”
    “哼，嫌我没文化？”叶月灵合上书，“那你知道妖精语言的谱系分类吗？又知道半狐族属于什么语系什么语族什么语支吗？”
    花满阶一下子被问蒙了，他本就是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闲暇时才读些书。
    “那是什么呢？”他问了句。
    不懂便问。
    人贵有自知之明。
    “呵。”
    叶月灵一声冷笑，带着些许睥睨王侯的气势，王公贵族怕是也及不上姑娘的凌厉气势。
    寒风冷冽中一枝白梅屹立不倒，分明花朵柔弱得很，却还是站立原地。
    花满阶瞳孔略微放大，他准备好了解些许新奇的知识了。
    “你以为我会知道吗？”叶月灵翻了个白眼，气势依旧不减，却瞬间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你不知道还说个卵！”
    他摇摇头，感叹自己被耍——跟个二傻子似的。
    姑娘眼窝有鸦青色的阴影，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劳累过度，亦或是忧思成疾……
    “半妖和人类，没法登记吧？”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难道是困扰姑娘的问题吗？
    “嗯，你还想和我登记？”她挑眉，“聘礼呢！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我爹娘凭什么让我去照顾一个傻乎乎的小子啊。”
    彩礼方面，说到底并非姑娘物质，也不算女方家里“卖女儿”，捧在手心的珍宝，有朝一日要去给一个傻小子洗衣做饭，变成一钱不值的黄脸婆……
    这不叫彩礼，这是精神损失费。
    偏偏有些人不识好歹，指望姑娘什么也不图，倒贴。
    “我……反正会准备的！我家那边你不用担心，反正他们也不重视我。”花满阶微笑着说道，似乎还有点开心，根本不是说自己的事儿似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叶月灵表示自己并不想听，因为花满阶还没有享受到别人的关心，也没有被很多人喜欢过。
    要等心里那分落寞都填上了，才能平静地叙述吧。
    “人类身份方面，我有户口，不过再等等，等你有出息一点儿了，再登记吧。”她拍拍男人的脸，忽而触电一般地收了回去。
    一惊一乍的，有点蠢。
    像是断壁悬崖上攀爬，胜利就在前方，但他已经爬了很久，体力不支，而且他所在的方向，根本看不见所谓的曙光。
    “嗯。”
    他不记得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只记得姑娘的眼神清澈透亮，带着无条件的信任——被人信赖的感觉，很不错。
    【叮！男主攻略度达百分之六十。】
    听到系统提示音，叶月灵笑了。
    这傻小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这么说几句话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未免缺了几分男子气概。
    “我知道你叫叶月灵，那户口本上也是这个名字吗？有没有身为妖怪的名字？”他又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