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了,好好休息。”男人困倦的声音就在耳边,还带着阵阵热气。
这……不好吧?
这一定不好。
但很奇怪的,齐青时没有推开南之恒,因为十几秒后,对方就睡着了。
也罢……都是她任性惹的锅。
一暖和了,人就会困。
尽管头很晕眼睛很痛,她也渐渐失去意识。
屋外的小雨已经停了,地面是湿透的模样,带着令人颤抖的寒意。
冬天,真的已经来临。
齐青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纯白的墙上有孩子小小的掌印。
“这是医院么?”她问了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完全喑哑,浑身热得厉害。
“嗯,你发烧了,现在在吊瓶,这瓶结束了还有两瓶。”南之恒伸手探了探姑娘的额,“还是很烫,不过一会儿应该会退吧。”
她又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男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就又陷入了浓重的黑暗当中。
这些年一直积压着的负面情绪,在看见楚山隐的那一刻突然被释放出来,如同山洪暴发,撕扯着她的每一根血管,来势汹汹,无法抵挡。
她一旦开始发烧,就会反反复复,并不像常人那样喝点退烧药就会好的。
这个……她没有力气说了。
南之恒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握住了姑娘那只没有打针的手。
如果没有几年前的那场惨案,这姑娘应该活得很幸福,毕竟父亲是那样温和体贴的人……
有些苦,没有人可以替代,没有人可以分担。
“喂?”南之恒松开手,小心地用毛毯盖住姑娘的手,他压低了嗓音,“是我,青时她发烧了,暂时回不来,你能帮忙请个假吗?”
赵芹翻看了楚山隐的资料,眉头紧锁,“好,那让她好好休息,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了——让她别怕,我们整个学院,都会站在她这边!”
独属于少年人的热血,再次汹涌澎湃。
“好的,对了,和她室友说一声,免得让别人担心过度。”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赵芹挂断,有些疑惑,南之恒是怎么知道……齐青时的室友的?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家伙调查了很多很多么?富二代真是令人害怕。
南之恒本想坐下,却感到一阵汹涌的冲动,急迫得很。
于是他凑到昏睡的齐青时面前,用很柔和的语调说了句,“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乖乖的。”
昏睡的姑娘不知听见了没有,倒也“嗯”了一声。
直到男人走出输液室,她才睁开迷蒙的眼睛,努力地眨了眨……好像脑子里多了很多念头,脑袋重重的,似乎有火在烧。
昨天明明淋了雨,怎么可能有火呢……刚才走出去的,是南老师吗?奇怪,这人的姓氏怎么这么奇怪……南老师,男老师?
有没有姓女的人呢……
啊,好热。
她迷迷糊糊地掀开了毛毯,却更热了,根本没有消解热度的方法。
南之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姑娘红着脸,也红着眼,很无助的模样,见了他,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