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马,仿佛有一阵阵热气传递过来,那是独属于生灵的气韵。
活的,不是妖。
那只妖还说让他不要脱离她的视线,结果现在还在草场上疯跑……仿佛脱缰的小马驹。
真是有活力。
不愧是八十岁的小姑娘。
“嘿,说我什么呢?我告诉你,虽然不读取你的心思了,但你要是在心里骂我,我还是可以感觉到的哦。”胡宁突然从马厩的屋顶倒挂下来,黑发在空中自然垂挂,仿佛是一个天然的瀑布。
“你刚刚不是……怎么……在这边出现了?”胡影疏被吓到,瞬间就语无伦次。
“别怕,这儿没什么妖怪的,二十年前我把这儿的土地打了一顿以后,他就兢兢业业,认真工作,一直到了今天。”她吹着口哨,摸摸一旁吃草的马儿,还拱拱鼻子。
“老杨啊!你怎么还没好?!我们这边都快被太阳晒死了!”少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像是华美的乐章,响遏行云。
“快了,这马很有灵性,它怕生,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出来!”老杨略显沙哑的男中音穿过两堵墙传了过来,带着些许无奈。
胡影疏一直看着胡宁的侧脸,发现对方是属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家伙。上天是公平的,给什么人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户,但偶尔也会有接近完美的人出生。
像他,像她。
“有灵性?”她闭上眼感知,一切生灵在开灵智之前,都会汲取不少的天地灵气,要是真的很有灵性,她就可以感知到。
黑漆漆的一片,万古如长夜,她不死心,放了更多的精力去管理,确实在如同终年不见光海底的马厩里看见萤火虫一样微弱的光芒。
“胡先生,你真是走运,居然第一次来就能碰上这样的好事。”胡宁噘着嘴,觉得这世界真是不公平的,好运霉运全让一个人占了。
“好事?我不觉得是好事啊……如果马儿有灵性,那驯服起来就是难上加难才对,我一个新手,没什么经验,笑不出来。”他委委屈屈地说着,春唇角不自觉地下坠。
“有灵性,只要我跟它说几句,你大概就不会被摔才对。”
从马背上摔下来,那当真是销魂的滋味了。
“那这就还是辛苦我的保镖了。”他很无奈,却又感觉到一点点甜头——能够不断尝试新的事物,去学习去努力,似乎是生命存在的意义。
“不辛苦,一会儿你要是学不会骑马,晚饭就吃白馒头吧。”她挑眉,立下赌约。
自然,白馒头也是美味的。
“好的咯,但要是我学会了呢?你是不是也要嘉奖一番?”他学着她的模样挑眉,还带了点孩子气。
“是啊,学会了就吃美味的年糕,学不会就白馒头。”胡宁点点头,从迎面走来的老杨手里接过缰绳,“谢谢。”
老杨坐在石槽旁边,两鬓斑白,“小心点,红棕色的有点烈,没准会受伤,白马比较温顺。”
“好的,老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到的!”
老杨:“我是说别伤到我的马。”
胡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