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他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灵澈:“师兄,为何这毒药,要用血来解呢?如果用别的,不是一样毒么?”
灵武:“这不同,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下的毒,只有你能解,如此,便没有敌手了。”
他们修的道,是玄邪道,亦正亦邪,善恶全在一念间。
师父却不准任何弟子走入魔道,但他不信,不信到了今日……
也变信了。
灵澈渐渐闭上眼睛,所谓得道成仙,竟都是骗人的,他杀了那么多人,按照书上的解密之法修行,却毫无成效。
成仙,简直痴人说梦。
上官阳也没有折磨一个耄耋妖道,再一掌便消了对方最后的一丝生机!
永绝后患,全无妇人之仁。
上官阳感觉身上一轻,那毒药的效力已减弱了不少。前辈说是将妖道的心头血抹在眉心,便能完全解毒,她连忙取了一点,用食指按压眉心。
少女站起身,一挥衣袖,强劲的气流将那死绝的身子掀了出去,一直滚到悬崖边,落了下去……
这下边只有食人的猛兽,没有机缘没有传承,她知道的。
因为先前被她亲外公带到这里过,幸而命大,她才活到了今天。
回到大殿,皇帝早已下了朝,百官也都回家去了。
一片死寂。
那年迈的身影已和先前全然不同了,有些佝偻,须发竟比妖道更白……
“父皇。”上官阳唤了声。
“你还知道回来。”皇帝不悦地转身,挥退了一旁服侍的下人。
他定睛细看,少女的眉心还有血迹,但妖媚的舍子花已经消失不见,她双瞳剪水,面部柔和,眉目温柔——怎么看,都是个女儿家。
他先前是怎地将这个视而不见,还错了这么多年的?
而且……那能翻天覆地的国师,在阳儿的手上,不过是一只待宰的公鸡罢了……
此等差距,他虽老眼昏花,却也是看得出的。
“请父皇恕罪,是儿臣醒得晚了,让妖道又杀了不少人。”她拿出一本小册子,双手恭敬地呈上,“这是十年来那妖道杀的童男童女,祁山有个平日无人问津的山洞,里边全是森森白骨。”
皇帝略一迟疑,还是将小册子接了过去。
册子上密密麻麻全是年轻后生的名字,从九品官员直到一品丞相的侄女,全部名字都凑成一个“死”字。
“你平日里都在逛青楼,是如何得知这些的?莫不是和花魁缠绵所得吧?”皇帝话语中带了批评的意思,话一出口,他突然觉得有几分别扭。
阳儿是个姑娘,怎可能与花魁缠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孩儿无意路过了那个山洞,惊扰了正在炼骨的妖道,竟被一掌拍下山崖!幸好下边有片柔软的土,垫了一下,还未伤残。”她粗略地说着,心有余悸。
“阳儿,你这些年是欺君!”皇帝话锋一转,声色俱厉。
“若不是那妖道莫须有的预言,孩儿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该是养在深闺,自小练习琴棋书画,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不是么?”
老皇帝一时语塞,他慌了,并不能直视女儿质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