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洁把自己关在大堂里。
他什么也没做。
只觉得处处有阳的影子,壁炉、砚台、案桌、大衣……
一晃神,阳在壁炉边蹲着,一脸苦恼:“大哥,你怎么又把炉火浇熄了?”
楚洁:“不,我没有。”
阳拿着砚台,上下翻看,“大哥,你这砚台是进口货啊,质量很不错的。下回什么时候给我也整一个?”
床榻边,是少年惺忪的睡眼,“大哥,你又去哪里野了?是猎鹿吗?”
明明只有短短十几天,却到处都是阳的影子。
真是烦心。
他摇摇头,恍惚间又看见一人站在壁炉前,拿着干柴在研究。
楚洁揉揉眼睛,那人并未消失,不是幻觉——“什么人?!”
黑衣人有点委屈,“那个,主子让我来生个火……但是……”他一摊手,把干柴扔进去,又倒了些不知是什么的液体,点火。
轰地一声!
干柴噼里啪啦地爆着,火舌一下子窜了上去!火星子一下子跳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嗷!嘶~嗷!对不起二主子,小的告退!”他还没等楚洁反映,就嗷嗷乱叫着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嗖的一下躺进了雪地里!
生火——真不容易啊。
是傻子?楚洁乐了,他调整了干柴的位置,一扫方才的阴霾。
那声“二主子”虽然有点怪,但他很是受用。
不对,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风流成性,没准只是把他当做什么玩偶,一时兴起……
生气。
楚洁抱着狐裘,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跟个疯子似的。
“报!两队人马在山下打起来了!”一个守卫破门而入,他看着疯魔的老大,一愣,瞬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什么?两队?谁和谁?”楚洁站起身,一不留神带上了一旁的墨水。
砰。
墨水瓶碎了。
墨花在地上散开来,像是悬崖上的野花。
“一队是皇家,还有一队很奇怪,举了一面旗子,上边有个很难看的图案。”守卫老老实实地说着,回忆起那个图案,他还是浑身鸡皮疙瘩,真是太丑了。
“什么图案?”楚洁眉心一拧。
“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他沾了地上的墨水,照着记忆中的图案,一点点勾勒出了一个很丑很丑的太阳。
“……”楚洁看着那个图案,心中五味杂陈,“真的很难看?”
“对啊,都看不出是什么,我觉得是晟儿那样的孩子随便画的吧……”那守卫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突然出现的低气压,继续说着。
耿直boy。
“好,我知道了,任务完成得很好——你这个月去扫马粪。”楚洁拿了抹布,在地上随意抹了几下。
“啥?我咋了嘛?他们打架不关我事啊!”守卫无辜脸。
楚洁回眸,一笑,百媚生。
“那个图案,是我画的。”
守卫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完了完了,居然说老大画得丑……他这辈子不会都要铲马粪了吧?
不!!!
不过摸着良心讲,老大长得真好看,和阳小哥一样好看。
值了。
楚洁似乎能感受到部下在想什么,他拉开门,探出头补了一句:“再加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