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烟忽地蹙眉,随意扯了件衣服便披上,打开窗,一只鹰站在那里,瞥了她一眼,眼中似有鄙夷,末了,才抬了抬腿。那细长的腿上绑着一个木筒。
拿下信件,她拍拍雄鹰的后背,那不识趣的东西竟一下子展翅飞了去。
真是……惹人嫌。
沥尘眼中的风暴渐渐积聚,最后一凝,又消失不见。他起身,拿上备好的中衣,“陛下且好好穿衣,不然让人瞧了去。”
闻言,她低头一瞧,原来方才顺手拿的不过是装饰用的纱衣,轻薄透风,根本遮不去什么。
“咳咳,朕睡迷糊了。”云水烟老脸一红,拿过衣服便套上,“先去洗漱了。”
“嗯。”他将女子鬓边的碎发撩至耳后,“陛下洗漱完先去用早膳罢。”
“好。”
待再看不见女子的背影时,沥尘捏住木桌的一角,戾气之重,连木桌都开始碎裂。
方才那纸条上白纸黑字分明——齐燕摄政王已潜入朝歌,并扬言欲“抱得美人归”!
朝歌的美人,除了云水烟,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华西女帝的魅力,还真不容小觑。
“天青!”
“少主。”一玄衣男子不知从何而来,此刻正一脸恭敬地跪倒在沥尘面前。
“速去将那齐燕摄政王揍一顿!”
“是……哎?”天青显然没缓过劲来,少主从不布置这般……胡闹的任务。
“去。”
“喏。”
用早膳时,云水烟感到沥尘的愉悦,只觉得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沥尘,何事这么有趣?”
“不过突然想透了一些事,陛下呢?”他专注地看着云水烟的侧颜,只觉得无一处不精致。
“朕……打算亲征,把齐燕攻下。”她咬了一口灌汤包,只觉得御膳房的家伙手艺好了不少。
“带我一起。”他毫不犹豫地补了句。
“战场非儿戏,若是沥尘伤着了,朕怕是会忍不住屠城。”她捏了捏沥尘的脸颊,“好不容易才骗到手的,至少要金屋藏娇。”
她年少时的梦——朕若得沥尘,必筑金屋藏之。
“这该是我的担忧,陛下莫拦。”他放下筷子,一双桃花眼失却了往日的迷离。
“好……还真是倔强得很,明朝的大典,你可准备好了?”
“嗯。”
“今夜先带你去瞧瞧阿爹,据说访蓬莱已有了门路,也算是不负几年来的苦苦探寻吧。”
男子的面色略微苍白,“如此也好。”
收了竹筷,她将龙凤纹玉璧送给沥尘,“你且收着,将来给小太女或小太子玩。”
闻言,正欲推辞的沥尘收回了手,“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奈何世人瞧不透,云水烟在石栏上画了一个“战”字,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齐燕本非兵家必争之地,饶是做战备中转都不够格,但这摄政王确实下作,她就让那些不开眼的臣子瞧瞧,这华西是谁的天下。
附属国就该有个附属国的样子。
并非什么小喽啰都能称霸的。
是日黄昏,齐燕摄政王被不知什么人吊在了城门上,鼻青脸肿,衣衫褴褛,非常凄惨。
“原来他树敌这么多的。”云水烟看着密报,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