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旁的茶馆歇了一会儿,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云水烟嘤咛一声,睫毛轻颤,忽而,星眸璀璨。
“沥尘……朕的糖葫芦呢?”
“私以为这是陛下的梦呓。”他轻呷一口绿茶,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朕未过门的小夫君哟,你一点都不宠朕……嘤嘤嘤。”她假意低头哭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红葫芦出现。
“来。”
“谢谢!”她接过,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沥尘,“回去赏你。”
“赏……赏什么?”他一慌,舌头都打结了。
“明知故问。”
“一个姑娘家的,怎么整天想着那档子事儿……”
“天地良心,朕可什么都没说!”她拿着糖葫芦,笑了。
啃了一会儿,糖葫芦还是记忆中的甜,有些小失落,没有狐狸灯也没有很甜的糖葫芦……
这世道真是令人忧伤。
她拿过沥尘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按着太阳穴轻叹,“这眠草的效力还挺强的。”
“陛下那样子倒过去,没划到要害便是万幸。”他把茶杯拿了回来,给了云水烟一个爆栗。
“哎哟!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咳咳,这儿是驿站,若是歇息好了,请客人快些上路罢。”那俏寡妇瞧不下去,直接拿着茶壶赶人。
“好。”他浅笑,拉过准备损人的云水烟,“妻顽劣,望见谅。”
良久,他们又启程了。
“刚刚为何不让朕说话?”这般无礼,就该有人噎住她,给她点颜色瞧瞧。
“华西女帝运筹帷幄多年,虽打了不少胜仗,但也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为好。”
“哦。”
“陛下这是什么表情?”
“无奈却又舍不得骂沥尘的表情。”
“驾!”
千里马绝尘而去。
还真是听不得“花言巧语”,一个男儿面皮薄成这样,实属难得。
许是被眠草药得虚了,她也不打算再闹。
更何况,她还有些别的不曾知晓,比如,狼烟之秘,还有,沥尘藏在琴里的,究竟是何物。
将狼烟改名为伏羲,不过是因为上古伏羲琴兜兜转转,沧海桑田几世轮回后便藏于此。
三天后,他俩回到了朝歌,将死士挥退,第一件事,便是处理那如山的奏折。
小事也上报,为吴江水患贺喜的折子也送上来,她低头轻嗅醒神香,只觉得眠草的药力尚未退去。
叩叩叩。
“何事?”她头也不抬地,在奏折上批红。
“陛下……可要我的帮助?”沥尘拿着上好的金疮膏,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嗯,劳烦了。”
沥尘小心地掀开她的衣衫,用食指沾了药膏,在白净如玉的胳膊上轻轻划动。
药膏凉凉的,胳膊上的伤口很快就没了感觉。
他站在案桌旁,瞧着姑娘一缕青丝滑落,勾唇浅笑。
“怎地不去休息?”她转了转酸疼的手腕。
“只是觉着……为王太辛苦,也许十年后你已垂垂老矣。”
“沥尘就不会说些好听的么?”
“不会。”
“回去抚琴罢,这儿离笛澜宫不远,朕能听见。”
“是。”
他把在路上采的格桑花放在桌上,“沥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