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山荷叶的花瓣都干了,在月色下有一种低调的银白。
一只圆滚滚的猫躺在树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兔子。
“今夜她有失去神智的危险,你再去看看吧,这次不许临战脱逃!”奶黄包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语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严厉。
“成!”曲儿蹦了起来,小胖猫的命令总是要保质保量地完成。
被媳妇儿使唤也是一种幸福。——曲儿
卢瑟将加雷娅送到她很久以前住过的房间,将折叠床放好,“今夜应该不会冷,明天再好好把这里打扫一下,还是不错的。”
加雷娅看着,问了句:“你帮我打扫吗?”
卢瑟笑了,“不,你多运动一下也好。”
“哦。”她低着头,就知道这家伙懒得很,她该是脑子搭住了才会问这样的话吧。
“乖,闭眼,一觉醒来,又是一个晴天了。”卢瑟还记得小的时候,加雷娅很怕黑,总是要开着灯才肯睡觉,灯熄灭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边哭边摸索到他的屋子,然后缩到他的床上,将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哦——你怎么还不走?”加雷娅有些奇怪,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她居然从一个血族亲王身上看到了保姆的样子?
“嗯,走了。”卢瑟一愣,有些失落地离开,他那个怕黑的小娃娃怎地这样冷漠……
难怪说人心是最复杂的,总有一天,怕黑怕闪电的孩子会习惯这些恶意,半分惧意也无;总有一天,勇敢开朗的孩子会木讷于言,也和普通人一样会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也许是千岁宴上受的惊吓过度了,加雷娅一下子进入了深度睡眠。
“嘿哟嘿哟……”曲儿努力地从床底下钻出来,顺着床脚往上爬,但身子太圆,爬高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困难——自从跟着奶黄包混了,一切指标似乎都和那胖乎乎的橘猫看齐了,分明化成人形并不胖,还有几分纤弱,居然兽形是这般模样。
雪白的兔子在黑暗中似乎也泛着光,它伸出一只爪子,按在加雷娅的右手腕上,晃了晃耳朵。
那也是个夜晚。
一位母亲抱着孩子在月下奔跑,后边几个血族飞在半空中,不疾不徐,像是故意在逗弄自己的猎物。
襁褓中的孩子尚且在熟睡,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不知晓。
“嘶……”那位母亲被一块石头绊倒了,腿上被石块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她咬着下唇,挣扎着站起来……
然,这时却躲不开那些血族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一个个恶魔,温柔地笑着,咧开了嘴,露出两颗尖牙。
“求求你们,放过孩子!”那位母亲颤栗着,却不愿意倒下。
“他们疯起来连自己的孩子都咬,怎么会仁慈?你对小龙虾会仁慈吗?”天际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血族们纷纷抬头,合上了嘴。
红衣的姑娘缓缓坠落,裙摆在空中舞成了一朵火云。
看不清面容,但那想必是极美的,姑娘只是轻轻挥手,便带出几道凌厉的风,将那些个血族击倒!
“没事了,你不用……唔!”雅兰西看着从自己心口冒出来的那把带血的刀,尖锐的疼痛一下子传遍全身!
“雅雅女神,别哭,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