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天林舒醒来的时候不见了小美的踪影。
    女佣一进来就给林舒去放洗澡水。
    看着身上穿好的睡衣，林舒问道：“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清扫屋里灰尘的女佣回道：“小姐你昨天回来的时候很晚。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样，脸色苍白，浑身是汗。我叫了一声小姐，小姐还不理我。我想着，您肯定是累了，就没再追问了，然后您就上楼去了。”
    “我一个人回来的？”林舒问道。
    “是啊！”女佣眨巴着充满疑惑的大眼睛，“小姐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不会说话别瞎说！”另一个女佣在给林舒整理床单，“我们家小姐这么正直的人，鬼见了都要怕三分好嘛！”
    “这话我爱听。”林舒伸了个懒腰就去洗澡了。
    林舒刚下楼，就看到要出门的林夫人，林夫人在跟管家聊着什么。
    她看到林舒下来后，快步走进来，一脸林舒欠她钱没还的样子：“小舒啊，我今天要去跟你欧阳阿姨她们打麻将，我的车限号，今天就征用一下你的车啊！”
    这语气倒不像是询问林舒同意的语气，而是通知的语气。
    “母亲随便用。”林舒手里拿着盛满牛奶的玻璃杯。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林夫人对管家翻了个白眼就扭着屁.股，以胜利姿态出门了。
    管家皱着眉看着林舒：“老爷一大清早就走了，家里三辆车都限号，就小姐和老爷的不限号。现在小姐你的被开走了，是今天不出门吗？”
    林舒将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拿起毛巾擦拭完嘴角才说道：“出门啊，待会儿会有人来接我。”
    看林舒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管家真心疼。
    他平时就待在这栋别墅不出去，经常会听到林夫人咒骂林舒的声音。
    而林舒呢，虽然是领养的，但是对老爷和夫人的恭敬程度，就算是他这么看淡世事的人都觉得心疼。
    “哔哔——”
    喇叭声远远传来，林舒从餐桌上起身，看着管家：“接我的人到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管家因为没能阻止林夫人用林舒车的愧疚终于减少了一些了。
    林舒出门后，管家就吩咐女佣们收拾餐桌。
    外面天气很好，管家准备去看看花园里的花开了没，顺便看看是谁来接的林舒。
    “管家拜拜！”小美坐在车座上，很兴奋地朝管家挥手。
    “……”
    看到林舒坐在电瓶车后座时，管家的愧疚不仅回升了，还是双倍回升。
    “你这小电瓶能撑多久？”
    到市区的时候，林舒明显感觉车速越来越慢，便问道。
    “啊？”小美貌似没听清。
    “我说，你出门的时候给电瓶车充满电没有？！”林舒加大了音量。
    小美从镜子里看了林舒一眼，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问号：“这车还要充电的？”
    于是，离公司还有将近三个地铁站的距离，电瓶车熄火了。
    林舒和小美在车子稳稳熄火在路边的时候，大眼瞪小眼。
    小美有些委屈地说道：“原主家里和她个人不是特有钱吗？还缺个车？”
    林舒将头发扎起来，然后下了车。
    “你可别看不起我啊，我是我们这个系统的第一代，在完成任务后，会成为后代的祖先的！”小美将车停放在电瓶车堆里，越说越有点心虚。她们这一辈儿就她一个系统，哪儿来的后代啊……
    “嗯，那我真为她们感到悲哀。”林舒呵呵一笑。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林舒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林舒刚一上车，司机师傅就惊讶道：“诶？你不是那个……那个……南华集团的林舒？”
    林舒：“你认错人了。”
    小美：“嗯嗯！她是！”
    林舒看了一眼小美，小美乖乖闭上嘴巴。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在后视镜打量了一下林舒，发现她本人比杂志上的美多了也女人多了，“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载到大人物！你买下珍珠大厦的大屏幕拒绝何楚豪那个纨绔少爷的事都登上报纸和电台了！大家都纷纷为你松了一口气，你可能是局中人，所以不知道这个何家公子有多招人恨，我跟你讲……”
    司机师傅开始了他漫长的故事。
    车经过江岸边街道的时候，视野变得宽阔无比。
    集团总部隔江相望的珍珠大厦屏幕上，“抱歉，我爱南华集团——林舒。”几个大字从昨天晚上九点多就开始滚动了。到现在为止，进出港口和上下班经过这里的人都看到了。
    看到屏幕上的字，林舒也是觉得有些过分了。
    这种话是她以前专门用来分手的烂借口。
    现在她以第三视角来看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是有些渣女的性质。
    进办公室后，金秘书先敲门进来了。
    “林总，林董在上班之前就到了公司了，上班后，他……他将外商部的秋夏提升成了经理。”
    对老爷子的做法，林舒见怪不怪，毕竟只差亲子鉴定报告了。
    这两天看老爷子以前打打杀杀留下的旧疾复发了，心脏上好像也有点问题。
    估计是要给他女儿铺好路，然后自己才可以安心离去。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林舒问道。
    “下午林董要召开内部人才选举会，选一批拓展海外业务的重新组织个部门。嗯……其他的暂时没有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咖啡喝完了，重新买的还在路上，您看茶可以吗？”
    “白开水就ok，谢谢。”
    金秘书应了一声就拉上门出去了。
    林舒刚一坐下，老爷子就打电话过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她有些纳闷。
    既然老爷子在公司，直接叫人过来传话就行了。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还要打私人电话？
    “父亲，刘秘书？”林舒按下接听键，发现电话那头的人是刘秘书，“好的，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我感觉刘秘书的语气不是很好。”小美躺在沙发上，跟只小猫似的晒着太阳。
    林舒和小美对视一眼，“林夫人出车祸了。”
    林天的秘书刘秘书在电话里说，林夫人和司机当场死亡。警察赶到的时候，肇事者已经逃跑地无影无踪了。林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激动过度，突发心脏病，正在医院抢救。
    虽然林夫人死得很惨，但是林舒一点伤心难过的意思就没有。
    林夫人的结果正是印证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林舒急匆匆赶到医院，老爷子已经被送进高级病房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夫人的司机有十几年的驾龄，不可能会出事故的。”林舒在走廊上询问着刘秘书，看起来有点焦急，眼角也湿润了。
    刘秘书低声说道：“警察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是肇事者突然急速冲撞过来导致的。监控只能了解部分情况，他们已经知道车牌号了，具体的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生怕声音大了点，打扰到林天休息。
    林舒深吸一口气，问道：“老爷子下午是不是要开会？”
    刘秘书看了林舒一眼，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他以为林舒不知道秋夏是林天亲生女儿的事，天生不会演戏的他眼神有些飘忽。
    “通知海外部和外商部的，会议正常进行。”林舒说道。
    “可是……”
    老爷子是想让秋夏担任新部门的负责人，然后再调两个老员工过去协助她。林舒不知道老爷子的决定，会议照常举行的话，负责人肯定不是秋夏。老爷子醒来知道会议结果的话，会不会被气晕？
    见刘秘书有些为难，林舒便随口问了一下他怎么了。
    刘秘书脑筋急速转动，想到了一个理由：“林董说他想亲自主持这次会议。”
    见刘秘书把老爷子都搬出来了，林舒也不再坚持。
    “夫人的遗体领回来了吗？”
    刘秘书回道：“暂时存放在医院，林董说他要亲自火化夫人的遗体。”
    跟刘秘书交待了司机的一些事情后，林舒又去老爷子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些情况。
    主治医生说他刚好想找林舒。
    看医生的样子，好像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林舒便让小美在外面等着。
    林舒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她和小美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
    原来林夫人从计划找回林歆的那一天，就在往林天的食物里加微量的致心脏病的药，所以林天近两年身体才一日不如一日。
    林天这么爱她，她却一直盼着林天早点死，好为她和她女儿的富足生活铺路。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林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每天会吃那些放了药的食物。
    她在想，自己最近身体好像也出问题了，所以林夫人该不会也给她下毒了吧？
    这样想着，林舒就去抽了个血，检查检查。
    因为林夫人开的车是林舒的，所以警察很快就通知她去警局协助调查。
    “林小姐，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林舒抬眼看了看照片，是笑得阳光般灿烂的梦梦。
    她点点头，“嗯。”
    “这就说得通了。”警察小哥将照片放在桌上，抿了抿嘴，心情比较沉痛地说道：“对夫人的遭遇，我表示同情。据我们调查，嫌犯梦梦本来是想撞死林小姐的，没想到车里坐的却是林夫人和司机。”
    “我想你们知道林夫人的父亲是谁。”林舒起身准备走，“所以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辛苦了。”
    在林舒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警察小哥对林舒有些厌恶。
    在她说完第二句话的时候，警察小哥觉得林舒应该是太伤心了，觉得他们不会秉公执法，所以才搬出林夫人的爸爸。
    虽然有传闻林夫人和她爸爸关系不是很好，但是骨肉亲情始终割舍不了的。
    看着林舒高挑的背影，警察小哥感叹道：真是孝女啊……
    因为林夫人的事，林舒从早忙到晚。
    难得的是，小美今天很乖，不仅没给她添什么麻烦，反而帮了她很多忙。
    到了晚上，林舒才忙完放松下来。
    她刚伸了个懒腰，金秘书就一脸严肃地进来了。
    “林总，警察局打电话过来说，顾泰行拒捕，已经跑路了，但是他们会尽快抓捕回来的。”
    林舒哈欠不停，有些纳闷，“怎么最近老是和警察打交道呢……”
    见林舒的状态很疲惫，金秘书关心道：“林总，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好。”林舒也不客气。
    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
    可是，她刚出公司门的时候，就想到一个问题。
    她的车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小美的电瓶车没电后不知道被扔在哪儿了，打车又太贵了。
    小美歪着脑袋看着林舒，偷窥了一下她心里的想法，然后说道：“不如去我家？你一个人打车回去我还挺不放心的。”说完她就推了推眼镜，看到林舒有些嫌弃的眼神后，小美大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个孙艺的家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能睡觉！”
    孙艺住的地方离公司不是很远，为了满足小美的好奇心，林舒还是很耐心地跟她一起骑自行车回去。
    林舒从来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但是她属于一蹬就会的那类人。
    她也从来都没有坐过电瓶车。
    想想之前跟小美一起吃冰棍和棉花糖的日子。
    跟小美在一起，她真的是体验到了很多平民生活啊！
    小美一路上感叹着做人类真好，各种自由自在地骑着车。
    夜风吹在两人的脸上，有些和煦有些平静。
    林舒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平静时光了。
    小美在前面边骑车边唱着歌，林舒在后面缓缓骑着，车轮始终走着直线。
    “过了这个路口再走过巷道就是孙艺的家了！”小美指着前面，转头看向林舒。
    小美转过头的时候，她们身后的车灯越来越近，让她感觉很刺眼。
    而林舒也被前方逆行车的车灯刺到了眼睛。
    感觉不对，难道今天是林家车祸日？
    昨天躲过了利刃危机，今天就要面临车祸吗？
    林舒想起那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任务还没做完，可千万不要撞上！
    林舒这样想着，偏过头继续骑行。她加快了速度，追上前面的小美。
    但是进了巷道之后，前方又有一辆车挡在了路中间。
    后面那辆车也跟了上来，逐渐和前面的车靠拢，把她和小美堵在了巷子中间。
    这个巷子即将拆迁，居民全都搬走了，只有昏暗的路灯在亮着。
    巷子很窄，两辆车又漂移了九十度，横在路中间，几乎把巷子堵得缝都不剩。
    这种事情，在小美读取林天记忆的时候见多了。
    打打杀杀的，当人类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