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甲战士的帮助下,一团耗费五个多小时,把第四层空间全部过滤一遍,未发现隐藏空间,四层这里有大量的巨型管道进出,空穴探测仪受到管道干扰,无法确定边界墙壁后面,有没有另外的玄机,而且这一层无法进入挖掘机械,单靠人力不可能破坏坚固的混凝土墙体,凌柯他们也只能作罢。
其他几层的情况大致如此,第五层是第四层的零件储藏处,第六层堆满了杂物,从桌椅板凳到日常用品,全新未开封的日品和一些等待修理的物件,直到第九层,搜索部队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现。
第一天行动结束,部队返回三层广场宿营,这天的工作,除了找到一批日用品外,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凌柯不急,如果是他,也会把秘密深藏在下层,做好掩盖,不让人轻易发现。
第二天上午,部队从第十层开始,准备进入十到十六层这部分,第十层凌柯是盛全中校的部队清查,这层是乐园城市控制中枢,安放大量的精密仪器,清查工作需要十分小心,以免损坏电子装备。
临近中午,曾繁突然接通频道,说联合政府刚刚发布一条消息,把本星命名为艾略特,这是一句芝华达族源语言的发音,意为重生后找到的幸福之地。
曾繁他们这批本土人员,没有凌柯坐镇,在言辞上不是联邦那帮人的对手,对方提出本星的命名后,本土派觉得这名字寓意不错,但发音偏重芝华达族古语,而本性原住民超过七成都是莱夫族基因,他们从心里就有些抵触,口头上却辩论不过对方,没想到几小时后,联邦一派就以联合政府的名义,对外公布这条消息,并且把更新资料库之类的工作,排上日程。
凌柯想了想,觉得这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安慰道:“曾繁,这件事先不管他,你们还是重点筹备新城建设吧。”
频道那边曾繁十分着急:“凌先生,这事拖延不得,等您回来,恐怕连标识都更新完毕,那就很难再改回来了。”
这算多大的事情?那帮人虽然用艾华达族的古语发音,但寓意很贴合现今的状况,原住民这边也不算吃亏,他们不等消除争论,擅自向外公布决定,大概是想给原住民这帮人一点颜色看看,也算对凌柯的一次报复, 另外,大概还有拍艾芸马屁的嫌疑,所谓政治就是利益交换,在凌柯看来,用获得新城的代价,付出这一点点名字上的损失,根本就不算吃亏,就算这次凌柯帮他们争回来,难道还能管他们一辈子?
凌柯的打算是,在第一届选举政府出任之后,就退出领导管理层,有时间去研究院那边,陪陪艾芸多好,谁耐烦这么辛苦地勾心斗角。
“曾繁,如果倒退几天,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一边是星球的冠名权,一边是湖畔新城,你选哪个?”凌柯问道。
“当然是选新城了,本星命名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个代号……,”曾繁说着,心中似乎已经明白过来,这就是凌柯教给他们的政治游戏。
“对不起,凌先生,我还是太沉不住气了,我这就抓紧时间去准备新城前期工作。”
“没关系,成长总需要时间的,不用着急。”
凌坷挂断通讯,这帮年轻人总有一天会成熟起来,只是不知道异族会不会留给他们这么长时间。
第二天的清查工作依旧没有发现,三十岁以上的人口不会凭空消失,在第十一层这里,是乐园城的基因库培育中心,通过现场的画面可以看到,在这个区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低温无菌冷库,其中保存着数以亿计的卵子和精子,联邦的科技可以根据个人基因,重新培育出目标人的初始胚胎。
这项技术在市场上应用范围很窄,只有在夫妻间一方死亡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用这项技术来帮助丧偶一方,获得自己的孩子。不过这项技术更大的价值,是能够基因库的延续,只要原始基因数据不丢失,哪怕胚胎失效,也能重新合成出来,如果联邦这次因为异族而灭亡,哪怕只剩下一小撮人,只要有这座人种基因库,找到安全的殖民地,一样可以繁衍出万亿人口,把联邦文明延续下去。
武装部队继续向深层探查,从第十三层往下,已经进入乐园城的工业区域,第十四层的面积明显增大,方圆达到一百三十多平方公里,武装部队调集一些巡逻艇协助,开始用两个团级单位联合清查一层,除了寻找秘密隐藏地点之外,他们这次还要统计工业区的自动工厂种类数量,以及大致的生产能力,这些都是比较耗时的工作,整个清查进度也相应减慢下来。
凌坷从关押处把那名神秘老人押解过来,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接受审问,因为凌坷禁止讯问人员使用私刑,最近已经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交代出来,这名老人自称叫做森永,与联邦议会的议员们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一些议员不方便出面的问题,交给他都能圆满解决,以至于这些年来,这名老人已经渐渐成为比肩光辉议员的实权人物,他本身并未担任任何公职,却比任何一位光辉议员更有权势,他是首都隐藏在黑暗中的无冕之王,跟他一同被捕的耐普罗议员,大概连森永十分之一的权力都比不上。
那位年过八旬的白发老人,是森永的管家,同样知道众多议会的秘闻,但是凌坷现在对此已经没有兴趣,整个联邦议会都已完蛋,审出来再多内幕又有何用,就目前局面而言,凌坷更需要的是熟悉乐园城内部秘密的人,能够详细掌握乐园城的真实情况,快速度过殖民初期阶段。
可惜的是这次异族入侵太过突然,第一批降临地点就包括了首都白石星,因为对异族的战斗方式根本不了解,他们还以为能打败对方,因此错过了逃脱时间,等到异族巨型降临体开始发送攻击单位的时候,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从零散的情报来推断,应该是没有联邦议员成功逃出来,现在知道议会内幕的,只剩下森永、耐普罗和那位老管家。
两名武装部队的战士把森永带到凌坷面前,这老头看起来身体尚可,精神有些萎靡,不复第一次见面时的孤傲,凌坷笑着问道:
“老人家,这些天没有受到虐待吧?”
森永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一个多月来,除了正常的休息时间,每天不停地接受轮询,已经一点点击垮他内心的骄傲,如果不是当初凌坷许诺他,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也许他早就选择结束生命,解脱这无穷的折磨。
久居高位之人,一旦遭受屈辱,很容易产生玉石俱焚的心里,不过开始那些天,他并没有独处的机会,被守卫严密的全天监视着,在当今的医学水平下,想自杀只有彻底破坏脑组织,靠着自残绝食之类的招数,已经不起作用,那样只能让自己多受些罪。
十天之后,森永的心态逐渐发生变化,他发现除了每天的长时间审问以外,其他方面,并没有受到虐待,他刚过六十岁,在平均寿命达到一百五十岁的联邦,还有大把时间享受,而且议会自己就掌握着永生技术,森永还没觉得自己老,一直没施行永生术,原以为凭着自己的地位,任何时候都能进行永生代换,当然,现在自己沦为囚徒,这个方面已经成了泡影。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森永的口气中有股哀怨。
凌坷指向四周:“看看这里,您不会又想起点什么吗?”
“我是后来才加入的,这些东西在我之前,就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我也没兴趣打听这些东西。”老人有种不耐烦的情绪,又不敢表露出来。
凌坷看了一眼森永,点点头说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你陪我在这里转转就好。”
他身后的两名警卫推了森永一把,让他跟着凌坷向里面走去。
来到冷冻基因库的金属密闭门前,凌坷把手掌按上去,通过身份检定,密闭门无声地划开,四个人套上保温服,进入冷冻区。
感应系统自动把冷库的灯光打开,惨白的颜色映在幽深的走廊中,凌坷带头走在前面,看看右首的一个标志,这里是胚胎培养区,凌坷推门走进去,森永不情愿地跟上,身后的武装警卫紧随其后。
通过一条向下的走廊,四个人来到培养区的大厅,在层高不到三米的大厅中,一条条透明材料制成的营养液槽延伸到远方,半透明的生物营养液在缓缓流动,凌坷知道这道液体中,有无数的人类胚胎在发育,他们正是乐园城每年新生儿的来源。
长度超过一百米的培养槽首尾相连,形成长达数公里的液体流,凌坷辨认一下方向,这道培养槽的出口,位于大厅左侧,凌坷沿着通道,慢慢走过去,四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