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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艰难抉择
    两人休息一阵,凌坷的体力也恢复一些,因为实在没有可行的办法,凌坷只好返回去拿潜水服,正当两人起身的时候,天空中一架蓝白双色的水上飞机靠近他们,在头顶盘旋一圈落在水面上,这架飞机明显的比旅游出租的飞机大一号,降落水面之后,从尾舱滑出一艘小艇,迅速向他们驶来。
    冯樱见状十分高兴:“凌先生,我们有救了。”
    凌坷皱了皱眉头:“先别得意,你没看到机身上印着海岸警备队吗?咱们还没发出求救信号,你想想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摩托艇很快冲上沙滩,上面跳下四名身穿制服的海警,每人身上都配备武器,凌坷回头看看树林,这个岛地形平坦,就算跑回林中也躲不开对方,凌坷身上连一把匕首都没有,根本无法对抗,还不如大方一点,凌坷索性把手里的鱼叉也扔掉,免得对方误会。
    海警走过来问道:“这是待租岛屿,不许人上来的,你们的身份芯片拿出来。”
    凌坷两人在千湖海的服务厅已经登记过,海警很快查到他们的身份,不解地问道:“哦,原来你们是旁边那座岛的,距离这么远,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凌坷听海警的口气,不像知道国安部的行动,大概还没得到消息,于是笑着应道:
    “潜水玩的太嗨了,搞不清方向,以为这里还是我们的岛,谁知道上来什么都没有。”
    嗯,领头的海警没打算为难他们,教训了几句,就准备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岛屿。
    这可不行,凌坷心想,一旦送回原先岛屿,对方发现空无一人,连带游艇都消失,肯定警觉,到时候他们俩人成了唯一的证人,想脱身都难。
    “我们不回去,这里多好。”凌坷喊了一声掉头就跑,旁边的冯樱愣了一下,也跟着跑来。
    几名海警见状追上来,没跑多远两人就被捉住,凌坷装作奋力挣扎,三名海警竟然抓不住他,双方撕扯几分钟,一名海警终于愤怒,拿出手枪对着凌坷,吼道:
    “给老子站住,这是你的地方吗?还敢还手,跟我们回警局备案吧,假期结束了。”
    “耶!”冯樱冲天伸出两根手指,凌柯立刻催促抓住他的海警:“长官,请快点捉我回去。”
    海警:“晦气,遇到两神经病。”
    一个小时后,两人顺利地从警局出来,两人都没有犯罪记录,也未对岛屿造成破坏,海警局做了笔录就放了他们,从警局出来,凌柯先跑到电子产品店买回一堆数据芯片,坐到陆行车的后座上,开始拷贝那份清琦的数据。
    冯樱在前座驾驶车子开往星门,为了保密,他们重新租用了一辆带顶棚的车子,冯樱把目的地设定好,让陆行车进入自动驾驶模式,转身想过来帮忙,却被凌柯拒绝:
    “回去回去,开你车去,这种影响历史的伟大时刻,让我一个人来就好了。”
    冯樱不满地转回身:“凌柯先生,你想出名想疯了吧?”
    凌柯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没有答话,在后排座椅上,是一字排开的八台个人数字助理,每隔几分钟,就会复制出八份拷贝,凌柯足足买了上百个空白芯片,准备把他们拷贝后,发给不同的社会机构。
    这份资料并未加密,凌柯可以直接阅读,出于好奇心凌坷打开想看看,不过很快被其中数据搞得头晕,什么脑细胞衰竭分析,三维树突代谢更新等等的概念,对他来说过于陌生,凌柯关闭了这份资料,他看的目的,只是确定这份资料是否真实,至于是不是有价值,那些新闻媒体和研究机构会做出判断的。
    到达星门区的时候,凌柯已经完成了上百个芯片的复制,在星门的服务区里面,有非常方便的邮递网点,现在只要把这些芯片发出去,就等于改变了联邦的历史。
    冯樱被他支开去取行李,其实凌柯倒不是不肯让她参与此事,而是这件事影响太大,就连凌柯自己也不知道,一旦把这个东西公之于众,会在联邦引起多大的风暴, 如果国安部真是代表联邦政府的意思,想封禁这份成果,那么凌柯的做法就等于向政府挑衅,联邦政府的反映很难预料,是恼羞成怒还是默不作声,都不好说。
    凌柯自己是莱夫族人,又是退役军人,如果政府采取报复手段,这两种身份至少能保证他一些底线,而冯樱不同,她是联邦的依附种族兆依族,人口比例大概还不到联邦的万分之一,作为一个外族人涉及到联邦内部事务,大概没什么好结果。
    坐在邮寄厅的门口,凌柯心中也在犹豫,思索永生技术会给联邦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公开资料之后,大概外族的间谍也能获取到这项科技,让本族寿命也能大大延长, 还有就是对军方的影响,这项技术投入实用之后,如果购买价格不高,让普通人也能购买,那原本志愿参军的人数一定会减少,除非废除联邦现行的‘智能机器限制发案’,用大批智能战斗机械代替人类士兵,才能保证军力不受影响。
    不过这些坏处比起延长生命到几千岁,简直就不值一提,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多活上几千年更诱人的事情,艾芸曾跟他说过,所谓技术无所谓好坏,关键要看如何运用, 无论贤愚贵贱,大多数人天性中都有惰性,就连普通学习中心毕业的学生,也要玩乐几年放松自己,一旦获知能拥有长久的寿命,很多人很可能丧失奋发的动力,反正有大把时间,不如先玩几年再说。
    细想下来,永生术的确会对联邦造成深刻的影响,不仅仅是军队,联邦的各项现行法规,还有免费政策都会受到冲击,凌柯知道自己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这一两天不把资料发出去,国安部很快就会知悉内情,把他这份资料收走。
    几枚小小的数据芯片握在手中,此刻却像千斤沉重,联邦能在伦斯星团脱颖而出,其中大半靠的是芝华达族的先进技术,数百外族并非都是鱼腩的角色,就算联邦今日扼杀了这项技术,或许不久后,就有外族研究出来,借此提升种族实力,这可是联邦控制不了的,难道伦斯联邦成立不到三百年,已经开始用限制技术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领先地位,这可不想联邦一贯作风。
    凌柯此刻忽然好想艾芸能在身边,听听她的意见,对自己来说想破脑袋也搞不清的问题,对艾芸也许只是小事一桩。
    自瀚博学院的营养液时效问题开始,柯对联邦政府就有了一种怀疑的态度,再到后来经历外域星球事件,他已经明白,在联邦成立两百多年以后,这个体制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是因为这个体制巨大的惯性,仍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比如这次永生术的发明,如果政府有正当理由,只要和瑞翔公司做好沟通,这些科技人员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采用这种秘密逮捕的方式,却让人十分怀疑指示者的用心。
    不管怎么说,凌柯从没听说过一项民用科技,会因为触犯联邦法规被禁止使用的先例,想想瑞翔那些被抓走的人员,还有他们的家属,如果没有人知道此事,也不知道要关押多久,只要凌柯曝出此事,相信在社会的舆论下,安全部会很快释放他们。
    想到此处,凌柯终于下了决心,进入邮寄厅,这里的邮件包裹是自助服务,并无服务生值班,凌柯首先给库帕的艾芸寄去一份,然后是联邦中央研究院和其他几家大的研究机构,最后是联邦境内几家最著名的媒体机构,这些地址是凌柯早已准备好的,这只是凌柯第一步的曝光计划,凌柯计划离开劳萨星后,凌柯准备在下一星球继续寄送这份资料,直到在新闻上能看到永生术的报道为止。
    联邦的邮件实物系统采用实名制度,凌柯寄出了这些东西,就等于跟这件事牢牢绑在一起,这一点凌坷早已想通,与其等着国安部上门,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只要这事被社会各界知悉,反而会起到保护他的作用。
    凌坷办完这一切,走出邮寄厅,冯樱已经在这里等候,凌坷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向冯樱说声抱歉:“大概我们要分开了,你可以回白石,或者去梦界公司总部,做最坏的打算,很可能国安部已经在家里等着你,这件事你始终没有参与,应该不会有事。”
    冯樱有些委屈地低声抗议:“专属客服代表一定要跟着您,这是职责。”
    凌柯叹息一声,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没忘公司的规定,过了这阵子,我再去梦界找你,反正你们公司各个星球都有分部,应该很容易找到你。”
    尽管冯樱不情不愿,但也知道这是非常时刻,有她在的话,凌柯行动很不方便,临走是冯樱还告诉凌柯,如果需要帮助,不妨跟梦界在各星球的分部联系,也许能帮到他,给他留了一份联邦梦界公司各地分部的联系号码,方便他呼叫。
    送走了冯樱,凌柯自己也买了航班离开,因为赶时间,中间要换乘几次航班,目标是联邦西部的撒摩星,那里算是西部的商业中心,距离足有两百多光年,因为凌柯知道,联邦目前采用的亚奇点通讯技术,实际上比客运航班的速度还要慢,他的航程越远,越可能摆脱国安部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