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林忽然说:"如果是我们的人,请不要杀人,我让他们把车子给你们就是了。"
栾祖拉和罗盼都愣了愣。随即栾祖拉问:"要是陌生人的车呢?"
"能活下来都是战友,都不容易。总之,请两位……前辈别乱杀人。"
罗盼狞笑道:"我们现在虽然是合作关系,可毕竟我们是主你是次。所以你不要有太多的废话要求,不然把你的利用价值都先透支干净了,那些真正对你而言重要的人,我们可就不管了。"
王树林听到这里只好闭嘴。
栾祖拉却趁机卖好:"只要这帮路人识相,老老实实就范,我们也不是杀人狂。大家皆大欢喜,不是更好?"她看似是在说路人,其实是在隐喻自己和王树林的关系。
周燕燕和凌秀琴放下饭盒,下了车,优哉游哉地在做学生体育课上常见的"准备活动"。每个人分配的饭额本来就少,她俩再怎么细嚼慢咽,也很快吃完了。
很快,远远的公路高处,同时显现出几辆车的影子。周燕燕和凌秀琴本来一脸欣喜,可她们隐约听到了车子里呜呜嗷嗷的呼喊声。罗盼和栾祖拉也有些讶然,下车向外远眺。她俩的眼神更好一些,已经能看清楚这四辆车都是经过改装的吉普和皮卡,窗口都有强壮的男人探着头,挥舞着手里的冷兵器和手枪。
栾祖拉的嘴角微微翘起:"嘿嘿,王树林,这些人杀了是替天行道,一点儿也不用自责。"
王树林一愣,也不由自主地朝外瞧去,但他内力损耗太严重,眼力也远远无法与以前相比,还是看不清楚,莫名其妙。
罗盼感叹道:"没想到乱世也就持续了几个月,普通人类就会变成这样。"
栾祖拉接口说:"既然这些车匪路霸肯定杀过无辜的人,那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了。"
周燕燕有意要在师父面前表现,于是得意非凡地说:"师父,杀鸡不用宰牛刀,我看我一个人就够了。"
栾祖拉不置可否,还是保持着阴沉的态度:"随机应变吧。"并同时看了一眼罗盼。两个人都是老谋深算,罗盼立即会意,明白栾祖拉怕这些人装成车匪路霸,其实却是来抢王树林的,那就不妙了。但她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对方的队伍里就算有一两个解禁者,也绝不是自己二人宗师级别的对手。
也就不大一会儿,这些车辆放慢了速度,但显然并不是突然发现王树林一行人的,因为他们都看得清,那帮人有望远镜。
四辆车很快跟到了屁股后面,其中一辆先拦在前面,另一辆拦在侧面,其他两辆皮卡则很谨慎地保持稍远的距离,虎视眈眈,皮卡的后车厢上都装有一廷机枪,威力不小,普通解禁者如果正面挨多了子弹也会晕厥过去。从这一点上来说,罗盼等人可以断定他们是惯匪,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接着一辆全尺寸越野车的副驾驶位置跳下来一个又高又大的白种人汉子,尽管是白种人但晒得很黑,虽然这里是东亚,但钢谷混一全球的时代,见到各色人种都不奇怪。戴着军队里常见的墨镜,穿着一套山地迷彩装。这并不能判定他到底是不是部队的人,也许就算不是,也当过钢谷的兵,如同樊宗剑那样。
想到樊宗剑,王树林心里一抽,十分愧疚:"我答应了给他姐姐姐夫报仇,现在却可耻地跟栾祖拉达成了协议。我不能找借口说自己是因为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妥协的,就算我还是原来的我,那栾祖拉答应了救我的爸妈,我不也还是一样很感激他吗?……不,我要是还有原来的力量,我就自己去救了,何必拜托她?……我是不是潜意识里讨厌他的姐姐姐夫……?不对……我不至于这么无耻吧?可……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哈哈,我操……"那汉子扶了一下墨镜,自以为幽默地说:"这让我多尴尬!我很想问问,两位年轻貌美的小妹妹,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车了呢?是不是车坏了呢?"
周燕燕娇笑道:"那你为什么不问呢?"
那汉子渐渐肃然,淡淡地说:"因为我不傻。我在这条路上抢劫过不下十次,这么镇定的路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话一出口,十来个人的刀枪都抬了起来,场面一度紧张起来。
可王树林这边包括王树林自己在内都是毫无惧色,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墨镜大汉果然更加疑惑了:"各位都是好胆量啊,想必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
王树林怕这帮人惹怒了这两对师徒,不由自主地探出头,咳嗽一声,说:"那个……你们把最好那辆车--就是你开的那辆留下就行,再就是多给我们一点吃的喝的……然后你们就走吧,别惹麻烦!"
凌秀琴转过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树林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们不是只要一辆车就行了吗?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浪费电。"
匪徒们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那墨镜汉子狞笑道:"你们说这话,就好像我们已经是你们的俘虏了是吧?行了,别说这些废话了,这两个年轻娘们儿留下,车交出来,随身的生活物品都交出来,我可以不杀这两个老的,也不杀这个傻逼。"
场面突然阴冷了下来。
周燕燕淡淡地说:"你们几位说的'随身的生活物品',具体是指什么?我不明白。"
墨镜汉子笑道:"两个老东西和那个傻逼,只需要把食物和水交出来就行。至于你俩,奶罩、内*裤、卫生巾,都算'随身的生活物品',全都给我留下吧!"
周燕燕忍住怒火,阴森森地笑道:"好啊,那你亲自过来拿吧。"
墨镜汉子见她如此镇定,反而有些犹豫。正在这时,车里第二排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老二你别过去。这个女人是我的同类。我来会会她。"
墨镜汉子忙退开一旁,沉声说:"是,大哥!"
车上又跳下来一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城市白领,冲着众人一笑,露出一嘴巴好看的牙齿。周燕燕和凌秀琴都喜欢帅男,一看之下好感大增。
周燕燕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大家都是同类,那就别绕弯子了。"
白领也笑了笑:"那行啊。我喜欢直爽。那么你俩跟我走,剩下的人我也不杀,咱们皆大欢喜,怎么样?"
凌秀琴阴笑道:"你刚解禁的吧?搞不清状况?我们这边五个人都是解禁者,你算老几?"
白领愣了愣:"什么'解禁者'?别废话了,你俩都是又怎么样?两个娘们儿丁页什么用?快点,别让我发火。"
一听这话就露了怯,原来这小子是个纯粹的菜鸟,甚至还不如周燕燕和凌秀琴。罗盼缓缓走过来,笑道:"很好,年轻人有冲劲儿,我最喜欢了。来,老婆子陪你刷刷。燕儿,琴儿,你俩慰劳慰劳其他人。"
周燕燕和凌秀琴心领神会,突然从两个方向跃起,直扑后面那两辆重型皮卡。她俩分得清主次,知道皮卡后排那两廷机枪才是最有威胁的东西,其他人的刀枪都不足为惧。
白领一见之下大怒,正要发起命令,罗盼却已经一手搭在他额头上。白领居然学过武术,立马向前踢脚,看来他如此自信能以一敌二,原来也是有点根底。但这种根底对罗盼而言只是个笑话,罗盼的小指向外一探,甚至整体动作不变,那白领就被一股重力压得透不过起来,随后感觉头重脚轻,整个灵魂都要被吸走了的感觉。
他毕竟是解禁者,脑电波坚韧度远胜过常人,罗盼在剧斗之际也很难很快地将其彻底剥离身体。栾祖拉知道以长欺幼已经不好听,再为了速战速决而上去帮忙会引起罗盼不快,便几个起落深*入那帮只顾着哒哒哒射击的家伙之间,双手一展迷幻术,这些家伙眼前就立即一抹黑,整个人也迅速旋转起来,滴溜溜地如同十多个巨型陀螺。
那边周燕燕和凌秀琴也算配合默契,她俩暂时分开各取一辆皮卡只是表象,机枪乱扫起来,两个人突然选定了其中一个,迅捷无伦地跳上去。另一辆皮卡上的机枪手愣住了,暂时不知道该不该为了杀她俩而瞄准自己的同伴。可周燕燕和凌秀琴却不管那么多,一人轻易杀掉机枪手,另一人则拉起机枪对准了另一辆皮卡的机枪手。
第二个机枪手当然更珍惜自己的命,狂叫着啊啊啊啊地开了枪。周燕燕到底慢了一步,一连被击中几十发子弹,疼得尖叫连连,一下子从车厢掀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晕厥过去。凌秀琴也挨了好几枪,疼得难以集中精神,可她偏偏又不会开这种机枪,越急越捣鼓不出。
随着子弹暴雨般倾泻,她也廷不住了,飞快跳下车,到处闪躲,企图巧妙接近皮卡。但皮卡上的机枪手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瞅准冒头就打,场面开始僵持。
罗盼已经彻底吸走白领的脑电波,她对于桀骜不驯的灵魂并不打算花时间驯服,而是补充作为自身的内功,白领的尸体倒了下去,但迅速站了起来,其他被杀的尸体也纷纷站了起来。罗盼一扬胳膊,这群尸体便冲着最后的机枪手跑过去。她操控尸体十分灵便,绝不像凌秀琴那样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