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所有的表达与我们自己的文化传承是脱节的,因为我们的文化没有进入现代化的语境,本身又没有与现代文明融合,这就导致我们的审美能力极低。
——摘自《白奇语录》
小苟救下来的那对母子还是死了,他们死得很凄惨。
因为被小苟扔进舱房,母子俩很大意,大意到居然还找了一些零食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在最强大的那阵巨浪横扫而过的时候,虽然没有造成大的破坏,但船体的剧烈摇晃那是不可避免。
于是,措手不及的这母子俩被这一阵山崩地裂般的震动带动着在舱房里滚来摔去,母亲的脑袋被直接在舱壁上了撞得差点粉碎,孩子被一颗舱壁上的挂衣服的铁钩插进眼睛,活生生的痛死在那里。
“天意如此。”
感叹了一声,小苟摆摆手,让他们把所有的死者沉下海去,这也算是一种归宿,冥冥中注定的,哪怕他出手都没有起到作用。而且,他甚至在想,如果就让他们在甲板上,他们是不是反而会牢牢的抱着栏杆什么的不会死……
“狗屁的天意、狗屁的造化弄人,都怪她们自己不知道珍惜你给的机会。失败是人的因素,和苍天一毛钱关系没有。”
肖克不以为然,付出了努力也许会失败,但坐等天下掉馅饼,那必然是有毒的馅在里面。有没有捡到馅饼的,有,那个比例就很吓人了,总不能大家都那样吧。
船上人少了,空间也出来了。偷渡者们也有了更大的活动地盘和时间,越来越多的偷渡者愿意去帮着打打杂什么换取更大的空间和食物,这也是肖克和小苟愿意看到的,至少相互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
船长也很狡猾,他观察了好几天,然后请小苟单独一谈,肖克当然无所谓。小苟谈完回来是红光满面、精神振奋,肖克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发现这货脸上的青春痘居然消失了好几颗,琢磨了一下,他指着小苟说道。
“你没强迫谁吧?我要告诉于娜娜。”
听到前一句话小苟正拼命摇头,开什么玩笑,他需要强迫谁吗,就这么一次,那女人不仅得到了一个单独的舱房,船长还当着她的面保证给她一切的必需品,两个人之间是心甘情愿的。
后一句话就有些打击他了,一下蹲在肖克的躺椅边,抓住他的肩膀,小苟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们能不能平安回来还不知道,像前几天的飓风,再来几次谁知道你我会不会就死在海里,cia那些高手我们都还没有正式碰上一碰,人家有什么绝活我们也不知道。再说了,哑巴,苟哥没说过自己是道德标兵,大家互相有需要做了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等价交换而已,你没必要拿到娜娜面前去唧唧歪歪吧,那女人闹起来了大家都不得安宁!”
被他几下摇得头昏脑涨的,肖克其实也就开开玩笑,小苟也很清楚,不过没事两人笑闹笑闹权作打发时间了。
剩下的旅程很顺利,小苟时不时的而去交换一次。肖克偷偷跟着去看了两次,的确,那些女人算得上是踊跃积极,都希望小苟挑选自己。有些甚至丈夫还在旁边怂恿着让妻子把衣襟拉开一些、穿着短裤乃至比基尼,这玩意船长那里的花花肠子不少。
对这几个丈夫的做法,肖克沉默了两天两夜、滴水未沾。
最后一周的旅程,他和小苟谈了一次,然后独自出来在甲板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了几天。小苟的做法没错,他不能平白干涉;那些女人乃至丈夫的选择是自愿的,他无权干涉,所以他能做的唯有屏蔽自己,不看、不听,仅此而已。
洛杉矶,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肖克伸了个懒腰,小苟站在他身边,两个人望着远处的灯光点点。
这里距离岸边还很远,不过对面接应的人显然是做好了准备,货轮停下没多久,一艘快艇就靠了上来。
快艇上跳过来两个人,手里居然握着两把自动步枪,好家伙,小苟的眼睛舍不得离开那优美的流线和蹭亮的枪管,好家伙啊,他凑到肖克耳朵边,兴奋的低声说道。
“是不是m16,哑巴?”
这谁认识啊,肖克摇着头,他认得的就只有安西基地特战队那几把枪,明显比这两人手里拿的牛逼多了。不过,他倒不奇怪,美国本来就是枪支放开管理的,这种类似于黑社会的走私偷渡团伙有几把太正常不过。
没想到的是,那两人和船长谈完之后,直接向他们走来,在几步之外停下,枪口下垂,很有礼貌的说道。
“肖先生是吧,小姐在岸上等着你们,你们先过去吧。”
小姐当然就是左娟了,人舒舒服服享受的商务舱,然后过来逛街购物什么都玩够了,终于把这两兄弟等了来。
初到这边,因为左朝媛的紧急安排,她走出机场,接机的一群人已经激动的冲上来把她团团包围,机场警察都过来询问她是不是有被挟持的可能性,在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回家之后,左娟才甜甜的笑着打发走警察,上了车。
驻点是一套大大的别墅,至少在左娟眼里是别墅,不过等几天之后她熟悉环境了才明白,人家这里这种算是普通住宅。只是因为地界宽广,而且大家都自觉的爱护环境,所以住宅很少有高层,市中心例外。
不过,左娟无意中打开一个房间的一个稍微隐秘一些的柜子时,是把她吓了一跳的。里面琳琅满目的长短枪支,一盒一盒整整齐齐码在那里的子弹,还有瞄准镜什么的让她目不暇接。
赶紧把人叫进来,几个在洛杉矶呆了几年的手下笑着安抚左家大小姐。
“没事没事,我们都有持枪证的。而且,你知道有时候和当地帮派必然要产生一些冲突,武器是必备的,至少你要坚持到警察赶到,对吧?”
其实在这边多几天之后,左娟不论是从听到的还是看到的,已经感觉出自己家里的生意不那么光彩。依照她的本心,她很想搬出去,但是如果她一走,估计和肖克他们就见不着面了,没办法,她只能是忍受着。
这几天她越洋电话打得特别多,和丁抗美、和左援朝都吵了几次,不过,那边倒是很有耐心的给她做了解释,理由千奇百怪,最远的时候左朝媛都扯到左家的老祖宗就开始了这门生意,现在丢弃实为不孝这之类的。
不过,为了让左娟稍微理解不至于和家里反目成仇,左援朝专门安排驻点的负责人在夜间陪同左娟出去过两趟,打的旗号是看看洛杉矶的夜景。
驻点为了掩人耳目,远离了暴力事件频发的唐人街,而是选择在洛杉矶郊区买的房。驻点负责人开着车陪着左娟,慢慢游着车河,他选择的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遍布毒贩的贫民社区。
于是,左娟在车里惊恐的发现,外面经过的每一个人都在朝她吹着口哨、比划着下流的姿势,有些言语让她作呕。更有甚者,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因为等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两个非裔居然大呼小叫着直冲过来,从打开的窗户外伸进手就要抢夺她的挎包。
另一个则是眼冒绿光打算在她手上上下其手、摸上几把,左娟放声尖叫,催着驻点的负责人赶紧开车。
“把你们的爪子拿开,不然就去死。”
一把大口径的****抵在脑袋钻了进来的那个非裔鼻梁上,驻点负责人冷冰冰的说道,手上非常的平稳,没有丝毫颤动。
“好、好,我们马上就走。”
两个非裔一连串的道歉,眼睛却转得飞快,明显是打定主意想要翻盘,其中一个的手偷偷的滑向身后,他的后腰也别着一把枪的。
那驻点负责人手指扣住扳机,眼神冷漠得吓人,对方得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的。
“你的手在乱动一下,我估计你只能等你妈妈来给你收尸了。”
华人在美国有几个代名词:勤劳、胆小、懦弱。这是一二百年以来大部分华人给美国人留下的深刻印象,短时间内很难改变,这两个非裔不相信车里的那个华人有胆量开枪,他们狂笑不已。
伸手摸枪那个笑得捶胸顿足的,他直接忽略掉面前那把看似让人惊恐不安的大枪,指着车里吼道。
“所有的钱、所有的首饰全部拿出来摆在后座上,人下车,那小妞留下我们兄弟玩玩。司机,你可以走了,爷今天高兴,放你一条生路,赶紧滚啊。”
他很为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怯弱而羞愧,所以这时候也是他嗓门最大。左娟吓蒙了,手里捏着手机都忘记可以拨打报警电话,她只顾一门心思的催着怎么也不愿意开车的驻点负责人。
“开车啊,左叔,你倒是开车啊……”
如果不是在车里,左娟真的想动手打人了,虽然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勉强算得上老头的人了,但他仍然是左家的一条狗。这是左援朝的原话,本意是告诉左娟这边一切听她安排,没有谁敢违抗她的命令。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