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只是ann说怕你应付不来！而且，我们也有事做。”林九直白的把她的困惑全回答了，又看了她一眼好奇：“听说你从来不睡觉，睡觉就会做噩梦，尖叫，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啊！”难道是赫连泽和耨耨在骗自己。
    斯蓝捧着杯子的手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烟雾缭绕的问题，眼前有些模糊，淡淡道：“半年前我就不再做噩梦了。”
    自从半年前和蓝斯辰那一夜后，她一夜未眠，但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没有再看到那么血淋淋的一幕，好像一切都过去了，也放下了。
    林九点头，喝着咖啡，吃早餐。
    “ann……”斯蓝迟疑了下开口：“还好吗？这次你们又有什么事要处理？”
    “医生说只好一个月才能出院。至于这次我回来要做的事很多，比如唐凌，比如毒品……”
    斯蓝心里登时一紧，“唐凌这半年什么都没说，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说，就算ann不动手，不表示别人不动手！与其让她死在别人的手里，不如死在自己人手里。”林九咬了一口三明治弄的沙拉酱都出来了，她又忙着拿纸擦嘴角。
    “你们不是只管请报，怎么会接受毒品？”
    斯蓝话说完，和林九两个人都愣住了……
    林九嘴角扬起笑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的确，我们是负责帮国家收集各个国家的请报，也是所谓的间谍。唐凌知道的太多，就算ann不杀她，国家也不允许她活太久。至于毒品，还不是因为这次的毒品事件牵扯到香港、马拉西亚和内地大个地方。怀疑是和国家内部人员有关，所以又不得已的让我们来查情况。”
    反正也说了这么多，也不在乎再继续说多点。
    “想必你也知道ann前后两次被人谋杀，虽然不成功。但不知道这样的事还要重演多少次，而我们注定要生活在黑暗里，一旦被人知道我们是国家的间谍，就算别人不杀我们，国家也不准许我们的存在。”
    所以说，他们的命早就不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斯蓝的心情更沉重了几分，目光看着她都多了一丝怜悯，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林九身上也背负着这么重的报复。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林九嘴角扬起无所谓的笑容：“我爸是特种部队出身，我没出生多久他就殉职了。我也考过警察，不过你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没钱就等于什么都没有，后来遇到ann，他说要不要加入，虽然性质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听我妈说，以前我爸也是动不动一声不吭的消失，有时三个月，有时半年，回来时不是伤痕累累，要么就是睡在床上三天不醒。我妈从来不问一句，因为知道我爸去做的事全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甚至他的身份都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他们整组人的行动都会失败，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从小就特崇拜我爸，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斯蓝没有说话。一个国家，能看到他表面光鲜亮丽的人，一定是与国家毫无关系的人，而能真正看穿这个国家本面的人一定是像林九这样的人。
    他们把每一个被人尊重的人查的仔仔细细，一点不放过，不管在人前有多威严，正义，在背后总会原形毕露。
    他们走上这一条路，好像就没有退路了。
    “斯蓝，不要为我们这样的人惋惜。既然选择了，就没打算后悔！生和死，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斯蓝没有说话，许宁陌答应自己的事会办到吗？就算他能谈好条件，那他自己呢？林九他们都是至此，他是不是陷入的更深，背负的更多，更沉，更重。
    “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查蓝静恩这个女人。”
    “蓝静恩？”林九点头：“没问题！”
    斯蓝有一种感觉，这个蓝静恩和蓝家是关联的，甚至会和自己都会有扯不清的关系。
    ……
    斯蓝接到监狱的电话，蓝斯辰的病情似乎恶化，半夜高烧不对，浑身发抖。幸亏被发现的及时，被转入拘留病房内。
    蓝斯辰还陷入昏迷中，脸色更加的苍白，消瘦的面骨好像都要凸出来，手面的青筋凸起，青一块紫一块。一定是他的静脉太细，护士扎不准，才会弄成这样。
    斯蓝轻轻的坐在病床上，用被子盖住他的手面，触觉到他的手面时才发现他的体温真的很冷。
    他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是因为被自己拿走的那颗肾有关吗？
    蓝斯辰睁开眼睛看到她，有些意外，沙哑的嗓音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另一只手还被手铐铐在床旁边的铁杆上。
    “你的病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斯蓝冷静的眸子直射他，咄咄逼人的气势质问。
    蓝斯辰一怔，嘴角流动着苦涩的笑意，艰难的开口：“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咳咳……”
    “蓝斯辰！”斯蓝敛眸，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他的体温与自己无意了。
    终于，他和自己快要差不多了……
    “你毁了我爱情，挖了我的心，让我活的那么痛苦。别以为一颗肾，给我一半的天蓝，坐牢就能抵偿！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换！”斯蓝咬唇，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就算要死，你也要把欠我的还完才准去死！”
    蓝斯辰喉间如针扎的痛，沉重的眸子强撑着看向她——原来她还是知道了。
    从生病开始，他就没好好的吃过药；也知道斯蓝有让人为自己买好的药，他更是碰都没碰……
    总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眷恋，要是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斯蓝收回手，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剪影，沉默下来。
    原本便不恨了，恨一个人也要花费很多很多的力气，而现在自己没有力气再恨了，只是不能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可也不愿意见到他就这样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话也许会让他难受，但至少他会选择活下去，不是吗？
    “我答应你。”蓝斯辰清了清嗓子，清亮的嗓音里透着沧桑。
    她说，他不能死，他那便会好好的活着。
    “你认识蓝静恩吗？”斯蓝忽然开口。
    “不认识。”蓝斯辰回答的快速笃定。
    “真的不认识？”斯蓝眼底划过一丝狐疑，不相信他的话。
    “蓝家只有三个孩子，绝对不会再多一个。至于，蓝家其他亲戚是有几个女儿，但没有一个是叫蓝静恩。我没有理由骗你！”蓝斯辰真诚的眸光看着她，他再也不会骗她了，哪怕有着无法言语的苦衷，沉默也不会去骗她！
    斯蓝站起来，调节了一下输液的调控器，淡淡道：“好好休息。记住，你还没资格去死。”
    蓝斯辰眸光看着她，嘴角勾起浅显又苦涩的笑容，目送她纤瘦的背影离开房间。心口莫名的暖意流过，哪怕整日在监狱里，哪怕只能偶尔见她这么一小会，都能让自己有莫大的满足感。
    今日的果，不过是当初自己作的孽，他甘愿俯首吞噬这苦果。
    斯蓝关上门的那瞬间，余光捕捉到他疲惫不堪的神色，为什么感觉到他的肩膀上扛着很多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门口坐着两名警员，斯蓝与他们点头，开口道：“我能不能找看护照顾他？”
    “医院有专门的护士。”其中一个警员严谨的语气道。
    “谢谢。”斯蓝准备要走时，迎面而来的护士拿着托盘，走到病房门口，就要进去时，斯蓝开口：“请等一等。”
    护士回头：“有什么事吗？”
    斯蓝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她：“麻烦你这几天好好照顾他。可以的话熬点汤，他的身体少了一肾，很虚弱，抵抗力也很差，需要好好的休养。”
    “这……”护士迟疑了。
    “钱不够吗？我可以多给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能有人照顾他。”斯蓝诚恳的语气道。医院的伙食虽然不差，但毕竟没有那么适合蓝斯辰。
    现在的他瘦的怕是没比斯蓝好到哪里去。
    护士收下钱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直到他康复。这些钱够了，不必再给。”
    “谢谢。还麻烦你别在他的面前提起我，就当是你自己要照顾他的。”斯蓝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护士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收下钱还是会答应她这点小要求：“我记得了。”
    斯蓝看着她进病房，垂下眸子，眼前有着淡淡的阴郁。
    当初自己半死不活时还有耨耨照顾，可是蓝斯辰现在又有谁呢？安素死了，季风稳他不见，蓝家更是要和他划清界限，说到底，蓝斯辰你比我可怜多了……
    ……
    颢扬公司。
    蓝睿修见到叶颢遇与东尼，却未见到斯蓝，冷冷的开口：“叫她出来和我谈！”
    叶颢遇温柔的嗓音扬起：“抱歉，现在公司所有事都由我做主，就算她和你谈，也没办法做决定。”
    蓝睿修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声音像鬼魅一样飘出来：“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颢扬公司原不过是一个小公司，能在短时间内崛起，是因为当初她将s.a的客户与资金倾注了颢扬！凭你，还做不到今天！”
    多张狂的态度，多轻蔑的语气，简直不将叶颢遇放在眼底。一朝河东一朝河西，别人会因为叶颢遇的家世而屈就，他蓝睿修却不会。
    叶颢遇不恼反笑，不否认斯蓝才是颢扬幕后的决策者。
    “她已经将此事交给我和东尼处理，要么和我们谈，要么请蓝先生现在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