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合格掌舵人，她很清楚这表示什么意思。
    一想到有人在顾家的身后，一直盯着顾家的一举一动，而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顾静婷的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顾学武虽然没有把麒麟堂的堂主之位正式传给她，但是这些年，麒麟堂确实是她在负责。
    而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有人在盯着顾家，这也是她的失职。
    想到曾经的几个仇人。顾静婷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爸。你是说你到现在都没有查到是谁卖了白嫣然？”
    “是。”
    “那个赵百川呢？”顾静婷想到他知道那么多事情：“会不会是他——”
    “不是。”顾学武已经查过了。
    赵百川虽然身份有可疑，但是并不是那个人。
    “那买白嫣然的人呢？会不会是顾家的仇人？”
    “也不是。”买白嫣然的是迟向东。他已经查清楚了。
    这个人，也算是一个枭雄，事实上虽然帮白嫣然做了不少的事情。
    却不是把白嫣然卖掉的人。
    更何况他所属的暗堂，平时跟麒麟堂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他出手帮了白嫣然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都没有对顾家的人造成实质的伤害，却让姚友芊跟顾承耀分开了四年之久。
    就冲着这一点。顾学武就不能不送点礼给迟向东。
    估计现在他也在手忙脚乱。
    当然。得罪了麒麟堂，只是这点小小教训，算是客气了。
    这还是看在赵百川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看赵百川在那四年对姚友芊是真心实意的照顾。
    对凡凡又那么好。
    顾学武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顾静婷沉默了。既然都不是，那到底是谁？
    心思转了两圈，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顾静婷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想到一件事情。当年她跟唐亦琛在一起的时候，唐亦琛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原来龙堂的堂主轩辕给过自己一份资料。
    上面有所有的，跟顾家有仇的人的资料。
    而她只看了两份，就被人打断了。
    那份资料上，会不会也有白嫣然的信息呢？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就要联系在美国的婆婆，让对方去书房的抽屉里找出那份资料。
    考虑了一下时差，她将手机放下了：“爸爸，这件事情乖乖我不要急。那个人如果想针对麒麟堂，就一定会再出手的。到时候再把对方揪出来就简单得多了。”
    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顾学武沉默，任何潜在的威胁，他都必须要解决掉。
    这是他身为家主的责任。
    只是女儿这样说，那就继续查吧。
    早上，在医院的姚友芊先起床打水为顾奕凡洗漱。
    晚上顾家的长辈都要留下来照顾顾奕凡，让她阻止了。
    这小凡本来就要静养，天天一堆人堵在病房，凡凡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乔心婉跟左盼晴觉得有道理，所以晚上都回顾家，只在白天来换姚友芊的班。
    不过，唐昊哲是怎么也不肯走的。
    病房是私人高级病房。不但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厨房跟客厅。
    姚友芊为顾奕凡洗漱的时候，唐昊哲也进来了。他每天起得很早，先去外面打一通拳。
    他这几天跟顾奕凡，基本上是同吃同住。
    两个小孩子感情好，姚友芊也是乐于见到的。
    “凡凡，你醒了？你伤口还疼吗？”距离那天手术，已经过了四五天了。顾奕凡的小脸也比一开始红润了不少。
    顾奕凡摇头：“不疼了。”
    其实还有些疼，不过来他可以忍。
    “你要是疼，你就跟我说，我给你讲笑话，笑一笑就不疼了。”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可是看了不少的笑话。
    姚友芊刚好从卫生间里倒掉水出来，听到这句话乐了：“昊哲，你可不能给凡凡讲笑话。他伤口还没好，笑得太厉害，伤口要裂开的。”
    “啊？”唐昊哲的小脸耷拉了下去：“讲笑话也不可以？”
    那多闷啊。他可是特意去搜集了好多笑话，就怕顾奕凡觉得闷呢。
    姚友芊看着比儿子活泼不少的唐昊哲失笑：“嗯。现在不可以。”
    说完这句，她自己也进卫生间去洗漱了。
    唐昊哲小脸还有些不高兴，他可是学了很多笑话呢。
    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把顾奕凡给逗号乐了：“没事，等我好了，你再讲给我听。”
    “好吧。”唐昊哲说话的时候，爬上顾奕凡的床，在他身边半靠着：“那你快点好。”
    “嗯。”
    “好了我教你打拳。我告诉你，我现在打拳比以前厉害了。”
    “嗯。”
    “是真的。我爸爸都夸我了。”唐昊哲还是很得意的：“你身体太弱啦。你要多锻炼。让自己变强，让别人不敢欺负你。”
    “嗯。”顾奕凡点头，对这个倒是没有否认。
    这次的事件，也让他体会到了，自己有多弱小。他确实是要变强，再变强。
    让别人不敢欺负自己。
    “不过也没关系。”唐昊哲拍拍顾奕凡的肩膀：“我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强的。我罩着你。”
    顾奕凡的眉心拧了拧，然后很坚定的开口：“不用。我不要你罩。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你？”就他这个么弱的身体，也能保护自己？玩笑呢。
    “是啊。我自己。”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好了，等恢复了之后，他就会努力锻炼。
    总有一天，他也会变得很强的。
    “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你强的。”
    “切。”唐昊哲这话就不赞同了：“你在变强，我也会变强啊。我肯定会比你强。”
    “那可不一定。”
    “就是一定。”唐昊哲伸出拳头：“你要是不信，我们来打赌。”：
    “赌什么？”这个声音，是顾承耀的。
    他带了早餐过来，还没进门就听到两个小鬼说要打赌。
    “舅舅，我说，我长大了一定会变得更强。”
    “那是必须的。”以唐亦琛所经营的生意，唐昊哲变强是必须的。
    他不强，将来也没办法坐上那个位置。
    “我说，我也可以变强。”顾奕凡看着顾承耀，似乎是有些不满他只对唐昊哲的信任：“我告诉你，我也会变强的，等我好了。长大了，我一定会比他更强。”
    顾承耀放下早餐，看着儿子认真又固执的小脸，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凡凡，一定可以变强的。”
    他顾承耀的儿子，能弱到哪去？
    顾奕凡对上父亲的眼神，小脸有些尴尬，有些羞涩：“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
    “当然了，你可是我儿子。”顾承耀揉了揉顾奕凡的头：“等你长大后，一定会变得比爸爸强，也会比昊哲强的。”
    顾奕凡抿紧了唇，重重的点头。看着顾承耀为自己倒出保温桶里的粥。
    他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得很小声。顾承耀却听得很清楚。
    手一抖，差点把粥倒掉。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转过去一把按着顾奕凡的肩膀：“凡凡，你叫我什么？”
    顾奕凡的脸红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在工厂，他晕过去了。后来他清醒过来的事时候，听唐昊哲说了。这次他能没事，是顾承耀救了自己。
    是他带着妈妈找到了自己，也是他把自己跟昊哲救了。
    其实在醒来的时候，他就想跟他说谢谢。
    只是病房里人一直太多，而他不太好意思。
    “凡凡，再叫一遍。”顾承耀等了这么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要像赵百川一样，花三四年的时间在顾奕凡的身上，才能换来他的一句爸爸。
    谁知道就在这种时间，顾奕凡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爸爸，谢谢你。”
    其实这段时间，爸爸对他真的挺好的，除了偶尔会跟他争一下妈妈之外，已经算是一个好爸爸了。
    “凡凡。凡凡。”顾承耀很激动。
    如果不是因为顾奕凡现在身上有伤口，他非抱他抱起来狠狠的亲几口。再转几个圈不可。
    小心的将儿子小小的身体揽在自己怀里。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却让顾承耀开心得不行。
    姚友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弄好了，倚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眼前父子抱在一起的画面。
    莫名的就是很想哭。
    “再叫一句。”顾承耀很兴奋。
    想哭的，绝对不止是姚友芊。还有顾承耀，这条路对他来说格外不容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跟着爸爸一起长大的。
    他儿子不是。
    他没有陪姚友芊经历怀孕生产的过程，也没有经历过顾奕凡的成长过程。
    甚至儿子一次又一次生病，他都没有在旁边守着。
    也就是次顾奕凡经历了六七个小时的手术，他才能体会到姚友芊这几年的辛苦。
    只是一次他都这样受不了，他简直不敢想像姚友芊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他不敢开口，不敢让强求顾奕凡叫自己爸爸。
    因为他觉得他还缺少资格。甚至连顾奕凡这一次会经历的灾难，都是因为他看护不周才造成的。
    他知道他还要做得更多，更好才可以让顾奕凡认可他。
    “凡凡，再叫一次。”
    “爸爸。”第一句叫出来之后，后面的就简单多了。顾奕凡从善如流：“谢谢爸爸。”
    谢谢爸爸救了他，也谢谢爸爸相信自己。相信他长大一定会变强。
    他肯定会变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