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胥拿过来看了看,皱眉小眉头,可惜地说,“这个手链上的是粉色桃心小钻,李婶儿你不适合戴的。”
李婶儿眉眼一挑,精明道,“那你易安姐姐戴怎么样?”
张华胥看了一眼李易安,转头认真道,“虽然易安姐姐的肤色有点黄,但是年龄小,带这个应该是好看的,试试吧。”说着就掂起那条手链,跑到李易安的面前,要给她戴。
李易安有些局促的抬起手,张华胥很利落的戴到她戴手上,看了看,“嗯,不是很好看,显黑了。”
李婶儿却说,“我看挺好看的。”
张华胥又看了看,有些怀疑道,“好看吗?”
李婶儿点了点头。
李随安看着自己的母亲,觉得她做的过了,也势力的单纯,像张华胥这样的孩子,怎么会那么笨地让她牵着鼻子走呢!
张华胥上前把她手上的东西取下来,李易安动了动手腕,有些不好意思。
张华胥却扭头,笑说,“姐姐,我再你挑一个送给你。”李易安讪笑着说,“不用了,小胥你自己留着戴吧!”
张华胥认真地说,“姐姐是我的朋友,我很乐意送姐姐东西的。”她那么多首饰,放在那里不戴也是白放着。
李易安局促地笑笑。
张华胥在那个盒子里左翻右翻,最后翻出来了一条白色的星星手链,举在手上晃着说,“这条应该还不错。”说着就戴到了李易安的手腕上。
李易安看着自己的手腕上的东西,精致小颗的星星,细细的链子,戴上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不经意间的光芒更加引人注目。然而,小小的自尊让她觉得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不合适,因为她并没有相同等级的东西来回送给她。
李婶儿还在拿着张华胥的盒子看,越看越觉得哪个都好看。
李随安走过来,从她手里把盒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盖住,笑道,“小胥,给姐姐一个就行了,不用要两个的。”
张华胥仰起小脸看着李随安,一挑眉,随即笑道,“没事的,我很喜欢易安姐姐,我乐意。”但是要我主动送才行,像李婶儿那种明显是想欺负小孩子的行为她可是很不高兴的。
看着那张华胥那白皙漂亮,充满活力与骄傲的小脸蛋,李随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走过去继续收拾行李了。
张华胥跑过去问,“随安哥哥,你要出门了吗?”
李随安点头,无奈地望了她一眼,已经懒得提醒她要叫“叔叔”了。
张华胥凑过去,有些讨好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我想去熹城玩儿,我好长时间没去过了。”
李随安摇头,“我是要出门,不是去玩耍。”
“可是要有人送你的,你去找我舅舅让他送你去,顺便带上我。”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带你去玩儿呀。”
张华胥撇着嘴,“我说,他肯定不带我去,你说,就可以。”
李随安瞧了她一眼,笑问,“为什么?”
“你是他好朋友,可我只是个孩子,他平时还嫌我烦人呢?怎么可能会答应带我去玩儿!”张华胥站在那里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在这里妈妈不让我进山里玩,很无聊唉!”
李随安点点头,“我收拾完再说吧!先去玩儿吧!”
张华胥开心,“好,那我们说好了。”
李随安:“嗯?什么就说好了?”
张华胥已经跑过去,拉着李易安,“姐姐,我们去摸鱼吧!”
李易安为难了,这摸鱼回来她可不会是现在的漂亮小姑娘了,而是变成泥小子。
李婶儿把张华胥拉过去,抱住,“哎呦,我的小宝贝呦!摸什么鱼呀!你们家还缺那一条鱼吗?你妈妈爱干净,小心挨训!”
张华胥被李婶儿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被她抱的有点不舒服,而且李婶儿身上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她动了动身子,没挣开,便有些别扭道,“这不是缺不缺,是好玩!”
李婶儿歪头俯身,凑近张华胥的小脸蛋儿,亲昵道,“这可不好玩,只会很脏!”
张华胥屛住呼吸,经过乔晚风教育的孩子不会当场让人难做,但是也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她挣扎出李婶儿的怀抱,跑到李易安的身后,说,“我不怕,回来换一件就可以了。”然后从后面扯扯李易安的手,“姐姐,我们走吧!”
李婶儿笑道,“好,她想去就带她去吧!小心点儿,照顾好她!”
李易安点头,起身前把手上的链子取下来,放到桌子上。
张华胥抱过自己的百宝箱,拉着李易安说,“去我们家吧!把我外公的大鱼篓带上。”起步之前又问李随安,“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可能明天吧!”
“嗯~记得去跟我舅舅说哦!”
他们两个人出去之后,李婶儿就拿起桌子上李易安脱下来的链子,说,“这个这么小,没有那个粉色的大。”
李随安看了自家老妈一眼,说,“妈,这东西可不是论大小的。你手上拿的那个钻石,刚才那个粉色的是水晶,你说哪个好?”
李婶儿这才笑了,“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有点傻傻的,我可听说这东西很贵的。”
李随安说,“妈,人家是不在乎,不是傻。”
李婶儿得意,“那不就是傻,不过这样又傻又大方的人,认识几个挺好的,这个东西拿到县城买了应该能卖不少钱。”
“妈。”李随安皱眉,“这是人家送给易安的,你还是给易安收拾着,别给人随便处理了,还有,小心你拿出去被人骗着贱卖了。”
李婶儿撇嘴,“你妈没那么笨。”说完就拿着走了,嘴里还哼着歌。
李随安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既觉得她目光短浅,又心疼她为生活挣扎。
就像李叔说的,在李随安爷爷的那一辈儿,李家是何家的家仆,后来政策不允许了,人人平等了,何家就给他们了一个院子,就在何家的隔壁,院子大,房子也整齐,比村里大多数人家的都好。
虽然不是家仆了,但是李家的人还是会经常到何家去做点什么,何家人呢!也经常会他们一些补助。后来何家人出村去了,何家大院都给他们看管,平时李婶儿去拿点什么的,人家后来回来也没说,也许是没发现,也许是人家也不在乎那些小东小西的。
何家对他们李家真的不薄,李叔老实木讷,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出去出卖劳力,日子过的很拮据,他人还自尊心强,何叔就主动给东西,有时候还让何当欦给李婶儿钱,说是不能让他们家白照顾何当欦,但是给的那钱,真的远远超出了他们家照顾何当欦的成本。何叔有什么玩的都会带上他们兄妹,连他们兄妹的名字都是何叔给取的。要不然,他们现在肯定都叫什么“红”的、“花”的。
李随安和何当欦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经常在李家吃饭,他们可以说是像亲兄弟一样长大,出了大门,何叔对他们也都一样,他也没有什么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但是今天父母的谈话彻底让他意识到,他和何当欦就是不一样,从根儿上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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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胥回家的时候,刚好乔晚风和何当欦还在收拾衣服,张华胥把手里的盒子放到石桌上,他们就偷偷地跑去杂物房,准备拿出大鱼篓然后跑去摸鱼,妈妈说了,她只能和易安姐姐一起玩儿,因为易安姐姐大而且懂事,能保证她的安全。
他们偷出鱼篓,猫着腰在院子里溜着墙走,没想到被刚出书房门的张云谦一下子给抓到了。直接给提溜起来,坏笑道,“张华胥,你这是要干嘛去呀!”
张华胥被悬在空中,手脚乱扑腾,嘴里哇哇乱叫,“爸爸,你放我下来,这样很不舒服唉……”
李易安站在一边,赶紧把手里的鱼篓放下,然后皱着眉不好意思地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何芦笙也从书房里走了过来,看见地上的鱼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即皱起眉头,训斥道,“姑娘家,天天去摸鱼爬树的,像什么话?给我回屋去抄《弟子规》十遍,然后背熟。易安,去把你的暑假作业拿过来,和她一起做。”
李易安“哦”了一声,对着还在空中挣扎的张华胥同情地看一眼,就吐了吐舌头跑了。
何芦笙继续对着张华胥说,“你这个丫头,能老老实实地睡个午觉就好了。”
张云谦把张华胥放下来,张华胥站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遇见她这个外公,她是彻底没脾气,唉,真是同情妈妈和舅舅了。
何芦笙说,“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准备好。等会儿易安来了,让她看着你。”
“哦~”张华胥去拿了加着拼音的弟子规,还拿出了纸和笔。
张云谦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姑娘,缩着脖子跑进乔晚风的屋子里去了。还伸手把门关上。
何芦笙一直等到李易安来了,才自己踱步回书房去了,回去之前对着张华胥说,“你写完给我检查,背会给我背。”
张华胥洗了洗鼻子,“感觉我外公就像电视上的老夫子一样,天天摇着头叹着:朽木不可雕也~愚顽~不成材~”
李易安噗嗤一声笑了~
“唉~”张华胥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开始写字,外公要求:字要整整齐齐、工工整整、漂漂亮亮的~
张云谦到了乔晚风屋子里,姐弟两个干脆坐在地上将东西分成一摞摞的。
看见他进来,乔晚风继续手里的动作,何当欦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酸道,“姐夫呀!这些衣服都是你买的?”
张云谦也盘腿坐下来,“怎么了?”
何当欦斜了他一眼,道,“我就是想知道,这样大小的衣服是不是你买给你女儿的?”
张云谦看着那个小的有点离谱的衣服,觉得婴儿时期的张华胥倒是可能穿得上。他估计这是严锦缘在很早之前买的,这次有了机会就一股脑儿地拿出来了。
何当欦把衣服往地上轻轻一扔,淡淡道,“你说吧!这是谁给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张云谦摸摸鼻子,老实交代,“是小胥的亲妈给的。”
“嗯?”要不是知道了张华胥本来也不是张云谦的亲生女儿,这就要怀疑他跟前妻或者前女友纠缠不清了。不对,还是不对,“你这几天一直跟小胥的亲妈在一起?”
张云谦想了想,伸出食指虚空者点了点他,“错了,我出去了不到两天,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路上渡过的。”
何当欦立即抓住他,眯着眼睛问,“那剩下的一天呢?”
张云谦说,“在医院里渡过的!”
乔晚风终于抬头,把脑袋凑过去,问道,“张云谦,你生病了?”
何当欦也看着他,但是,他才不相信他生病了呢!肯定有别的事情。
张云谦也没去吓唬乔晚风,老实说,“不是,是张华胥的亲妈生病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啊?”乔晚风问道。
何当欦推了她一把,嫌弃着指桑骂槐,“乔晚风,你有没有心,还关心人家,我看着姐~夫~对人家亲妈这么殷勤,人家一个电话跑出去两天,连给你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这说不定啊,以后小胥也不需要你这假妈了,人家亲妈和假爸要在一起了。”
乔晚风自是清楚张云谦和张华胥亲妈之间的关系,所以何当欦这样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让她有点不安。
乔晚风不禁内心纠结,依照平时的情况,这两人肯定是要掐起来的,这要是真掐起来,唉~这样真的掐起来,她是要帮谁呢?
张云谦却笑,解释道,“她亲妈就是我姐。”
“亲姐?”何当欦道,“我可是记得你只有一个哥哥的!”
张云谦不急不躁,“这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胜似亲姐。”
何当欦摊手,“那就是没有血缘关系喽!那就是有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