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胥还想说话,但假爸张云谦抢先一步堵住她的嘴,“小胥啊,你可以和易安姐姐还有舅舅一起去看比赛,但是……不能闹腾,也不准乱跑,你对这里不熟悉,明白吗?”
张华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她的亲亲舅舅何当欦紧跟着说,“我也有事,易安你看好这个笨丫头,别让人给拐跑了。”
这样一来,现场的,只有李随安兄妹和张华胥三人有些懵圈,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大家突然都有事儿了呢?
李随安皱眉,“怎么会突然都有事儿了,不是计划上午去看比赛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张云谦搂住乔晚风的肩膀,另一只手揉着鼻子笑道。
李随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乔晚风打断了,她从来和颜悦色,这次却有种不容违抗的霸道,她道,“随安,小胥就拜托你们了,我们有事先走了。”
李随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乔晚风三人和凌渺打了招呼,说了句不好意思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后面的凌渺低头看了看张华胥,蹲下来,笑道,“小姑娘长的可真好看,刚才那是你的爸爸妈妈吗?”
凌渺本身相貌很是甜美可爱,这次又打扮的比较邻家,所以很容易就让张华胥对她有了好感,这不,听到她问,先是甜甜一笑,然后点点头骄傲道,“我妈妈更漂亮!”
凌渺点点头,“你妈妈是很漂亮啊!”她主动牵起张华胥的小手,站起来。
李随安道,“那我们去吧!已经快开始了。”其实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看那个鬼比赛,只是凌渺在这里,他不好退场而已。
凌渺把脖颈上的围巾拉起来,覆盖在头顶,然后垂下来,再带上墨镜。
“阿姨这打扮好酷啊!”张华胥仰着小脸赞叹。李易安也跟着点点头,在农村长大的小姑娘在现实中还没见过这样出挑的打扮。
凌渺笑道,“是吗?哈哈。走吧!”
他们这个组合看上去还很和谐,除了两个大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以外。
比赛的场地就建在他们村最大的空地上,背靠河流,两边都是青砖黛瓦。来看比赛的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在下面,整齐有序的坐着,还有的人直接就在房顶上坐着看,视野更加开阔,总之到处站的都是人,舞台的各个方向还有摄像机一类的东西,工作人员正在调镜头。
对于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说,这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盛事,也因为这个比赛对地方发展也大有裨益,所以地方政府也很是卖力的加大宣传的。
这边凌渺刚一靠近观众所在的地方就看见了薛涛还有他的蠢萌女朋友,旁边还有几个看上去有身份的人,但是并没有看到明澄。
薛涛之前喜欢凌渺,凌渺是知道的,但是从来装作不知道。他没事找事寻她的时候,她也是看情况决定是否答应的。
凌渺本人从十六岁就暗恋明澄,已经快十年了,所以她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是对自己的忠诚,也是对所爱之人的忠诚。
所以凌渺以为薛涛喜欢自己这件事情至少也会坚持一段时间。当然,她不会答应他什么,但也不会去伤害他,只是想偶尔从他那里打听些消息,因为她的哥哥凌浩已经不会告诉她任何关于明澄的消息了。
但她没想到薛涛喜欢自己也就那么两三年,乔晚风离开不久后,他就新领了一个女朋友出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找过她,见了面也是一副淡淡的的君子样子,不像以往那样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迷恋,肢体表现却又有点显而易见的局促。
如果是以前她还可以想办法让薛涛假装没看到她,或者不用她说,薛涛都不会在明澄面前多嘴。
但是现在,不行了,薛涛现在跟她哥哥一样,一样不会告诉她什么事,也就等于说凌渺已经被明氏那几个人自动屏蔽了。
关于被屏蔽这点,有的时候,凌渺想想,自己也挺失败的,但是哪里失败?喜欢明澄失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失败还是哥哥的善意?她想不明白,越想越想不清楚,索性一条路走到黑。
话说回来,即使这次薛涛仍旧装作没看见自己,薛涛的那个女朋友也认识自己,那个女人,蠢是主要,萌只是一种夸奖。更重要的是,她怕明澄忽然出现。
所以即使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起来,凌渺也不敢再往那边去了。她不能让明澄知道她也来了,还跟乔晚风间接的通了风。
“随安。”凌渺站住,两个孩子也停住了,裹的严严实实的凌渺语气急切中带着担忧与歉意,她道,“随安,不好意思,刚才公司餐厅给打了消息,有紧急事件需要我去处理。所以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你们这里的风情我下次有机会再来领略。”
李随安关切道,“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现在回去,到酒店去开个视频会议,你带着他们去玩吧!”凌渺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张华胥的头。
“那好吧!”抬步要带她往回走。
“不用了,随安,我记得路,自己去就可以了。”
“没事,我送送你。”李随安说。
“嗯……真的不需要,你不需要这么客气的,现在我不是你领导的身份。”凌渺笑道,其实是因为如果她一个人离开,可以加快速度,可以不顾其他的奔跑,她已经估计明澄他们今天也会来了,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她必须和他们错开。如果让李随安去送她,她就不能有什么很奇怪的举动了,比如跑。
“那好吧!路上小心。”李随安耸了耸肩膀,不再强求。
凌渺简单和两个小朋友说了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一离开,李随安就冷着脸交代李易安,“易安,你看好小胥,我不太舒服,也先走了。”
李易安已经十三四岁了,大概知道自家哥哥为什么不舒服,无非是因为当歌姐姐要嫁人了,他难受,她理解啦!所以贴心的没多问,点点头,“哥哥放心吧!回去睡一觉就没事啦!”
李随安听到她的安慰,惊讶之余开始苦笑,小孩子懂什么?
大人们一个个都离开了,两个小孩子自然没那么多的心事,也没感受到什么不同寻常。
几个大人走后,他们没人拘束,自然撒欢一样的疯跑,不过不一会儿就被何芦笙让人过去给“绑”到了前面,被何芦笙的颇有威慑力的眼神责令的乖乖坐着……
乔晚风三个人和凌渺等人告辞之后就往何家大院走去,一路上,乔晚风都很紧张,不时的左顾右盼,想是害怕她躲避的那个人突然出现。
从刚才就同样开始心事重重的何当欦突然开口,问道,“姐,你不是要躲开明澄吗?怎么不交代那个女人不要把遇见你的事情说出去呢!”
张云谦转头,眼神中带着惊讶,这小子也知道乔晚风以前的事情啊?
何当欦小小的翻过明澄和她的过去,这事儿乔晚风是知道的,所以她没什么惊讶的,直接回答,“没事,她不会说的,她应该比谁都不想我回去。”她只是担心明澄找到她之后,自己来了。她不敢想象那一刻自己会怎么样?
这下,何当欦明白了,敢情刚才那个女人暗恋他的前姐夫,不,他们还没结婚,不算姐夫,充其量未婚夫而已。
“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回来?”何当欦问道。
“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才易安说的那个“熹风”是明澄的作品,他让举办地点从荷花镇变成清泉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已经知道你姐姐,乔晚风在这里了。”张云谦解了何当欦的疑惑。
只是张云谦也不明白:既然都找到了,为什么他自己不来,现在一个女人自作聪明的来报信,玩糊了吧!
何当欦皱眉,对轻佻的张云谦叫他“小子”很不满意,但是他此时没有在这个地方纠结。而是转头看着乔晚风皱眉思索。
其实何当欦就想一辈子和乔晚风在一起,以姐弟的身份也行,但是张云谦和张华胥父女两个的出现让他这个梦想一步步落空了。
即便如此,何当欦对张云谦的感情中也并没有带什么敌意,因为他知道:乔晚风对张云谦不是那种喜欢,不是那种一定要在一起的爱,之所以答应和张云谦结婚,更多的是因为觉得自己以后也找不到一个自己爱慕的人了,所以就找一个喜欢自己的,自己也不讨厌的在一起,更何况还有张华胥这个小丫头牵着。
可明澄就不一样了,明澄是乔晚风爱的人,如果,只是如果,乔晚风跟明澄走了,那以后,乔晚风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将大打折扣。
意识到这一点,何当欦就建议,“姐,要不我们出国吧!”
“嗯?”乔晚风抬头。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乔晚风苦涩地想:你错了,我不是不想回去,是不能回去,可是这样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想个法子让明澄彻底断了找回她的念头。
“不,这次我们不躲。”乔晚风坚定道,“我这次不躲避了。我和他必须正面做个了结。”
张云谦本来以为乔晚风会同意何当欦的提议,虽然他也觉得这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以他的猜测,此刻明澄肯定会派人跟着乔晚风的,他们根本出不了国,当然,如果乔晚风同意了那个方案,他可以帮助她,无条件的尽全力的帮助她。
但是现在,乔晚风选择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的选择:不慌不忙,不逃不避,直接面对。
此刻的乔晚风也不再左顾右盼,像个要躲避猫的老鼠一样畏首畏尾的,而是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她现在想一个人待着,好好想想怎么做!
“可是,姐……”何当欦还想赶上去说什么,却被张云谦打断了。
“你姐说的没错,一直逃避不是办法。”
乔晚风已经一个人像风一样飘远了。
何当欦摔了张云谦的手,低吼道,“我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见了那个明澄,保证人家三言两语她就狠不下心,到时候是不用逃避了,因为他们在一起了。”何当欦说完还冷笑着斜了一眼张云谦,以示不屑与嘲讽。
看着他的表情,张云谦好笑,“弟弟,我这个未婚夫都不急,你急成这样是为哪般啊?”
何当欦本来就看不惯张云谦的痞子相,这下更加火大,“张云谦,你到底爱不爱我姐,想不想娶她?”
“嗯……是爱的吧!”张云谦皱眉思索。
这么不确定的语气让何当欦当即冷了脸,冷哼一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云谦在后面哈哈大笑,笑完自己也开始想自己爱乔晚风吗?
毫无疑问,答案是爱,但是爱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他的心里始终都留着一块地方是装着另一个人的。但不可否认想和乔晚风过日子的心情是绝对很强烈的,这种感觉代表的也是爱,是一种超越了爱情类似亲情的爱,不得不说,这样的爱虽然平淡但更长久……
乔晚风没有带钥匙,先走一步的她此刻站在何家大院的门前,低着头想着什么!
何当欦知道乔晚风没钥匙,跟张云谦分别之后是跑过来的,他拿出钥匙开了门,乔晚风跟着他进去,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去之前何当欦拉住她,眼睛紧紧盯住她,认真严肃的说,“乔晚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全力支持。”
乔晚风弯起嘴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点头道,“弟弟,你真的该交一个女朋友了。都二十二三的人了,再晚,舅舅就要着急了。”
何当欦一愣神的功夫,乔晚风已经进了房门还把门给反锁了。
乔晚风不是第一次跟何当欦说他该找一个女朋友了,但是以往的笑意义是很单纯的,或是逗弄,但这次的笑,让何当欦有一种心事被窥探到的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