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呼吸匀净，安静的靠在他肩头。
    他能看到她纤长浓密的长睫，以及白到像是糯米团子的脸。
    不过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卓远声自嘲的勾起唇角。
    乔西却动了动，脸差点从他肩上掉下来，卓远声急忙伸手托住。
    慢慢的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腿上，乔西蜷起身体，很安静的睡着，只是偶尔会抻抻胳膊。
    这是她的习惯。
    卓远声只是安静的看她，动作很轻的把乔西额前的发丝一根根的拂到一边。
    脸上痒的话，他怕她会提前醒过来。
    乔西梦里都觉得温柔的抚摸，像是被温水浸泡的舒适，这种像是被某种感觉包裹的柔和让她不自觉的想追逐，然后她睁开眼睛，她的脸在卓远声的掌心，她迷蒙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他们被困在了电梯里。
    她明明在写代码的。
    该死。
    卓远声很快的将她扶起来：“你睡着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奇怪。
    乔西知道应该腿被自己压麻了。
    她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又搞砸了一切，她好像最近总在做错事。
    “对不起”，乔西很是烦躁，但是还是先道歉，“我为我之前对你的所有伤害而道歉，而且我还在逃避，之前听到你那么说，我觉得自己很过分，我的心很痛，我觉得很羞愧……”
    卓远声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也许她要回心转意了吗？
    乔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所以只能选择最极端的，因为我害怕拖泥带水……”
    是后悔了吗？如果早知道事情这么简单，他该早点去的，像司洺说的那样，去卖惨。
    “我以为我做的很好，可是我发现其实怎么都是错的，从我坐这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了伤害……”
    她终于意识到了，她在重新怜悯他吗？怜悯……就算是施舍，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我只能说一句浅薄的对不起，既然再见面只会一遍遍的勾起痛苦的回忆，那么……请你管束好卓司洺……”
    轰隆一声，刚刚筑建起来的大厦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一片尘埃，风吹过，全是荒芜。
    “再见，卓远声，我尊重你，尊重你的付出，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所以我要好好跟你道别，再见，卓远声。”
    乔西冲他鞠了一躬。
    …
    监控室里。
    卓司洺无望的按下work键，他已经尽力了，这场囚禁长达五个小时。
    然而毫无所获。
    他会放弃，和小叔一样放弃。
    …
    “叮”一声，电梯开启。
    停车场永远亮如白昼。
    乔西拿起自己的包，率先走出电梯。
    卓远声失魂落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上的气息，就像是一场梦。
    又是一场梦。
    她真的愧疚吗？
    都是假的，她不会的，她心安理得，她一直没有他爱她那么爱他。
    原来他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他的克制只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识她的冷酷。
    他不甘心。
    不甘心！
    乔西跨出电梯，却听到卓远声叫她的名字。
    “乔西！”
    乔西下意识回头，下一刻，一直手攥住她的胳膊，力气大的让她皱眉，将她拽回了电梯中。
    乔西猝不及防，天旋地转，后背硌到了冰冷的轿厢。
    下一刻，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唇舌被捕获，乔西愕然的瞪大眼睛，无法呼吸，双手被禁锢在头顶，她难以置信，她觉得卓远声疯了，她觉得面前这个人也许像她一样偷换了芯子。
    总之他不是卓远声。
    乔西想踢他，然而连双腿都被紧紧压制住。
    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的雪松气息混杂了那么浓重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