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有月余, 本来身体底子就不错, 又有着梅芸悠的细心照顾,宁九尘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在梅芸悠还纠结着怎么把宁九尘拐上九霄山的时候, 宁九尘倒是自己开口了,想随她一起去九霄剑派拜师学艺。
她现在一无所有, 以前的事又忘得干干净净, 一届弱女子之身, 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吧, 想想要不要再继续卖可怜博同情, 没想到梅芸悠点点头,答应带她回师门。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怎么会这么容易, 梅芸悠也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上山以后, 一切发展的比宁九尘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可惜的是,一连数月, 她都没见着梅芸悠的面, 倒是和渣男贺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有着梅芸悠对她品性的担保,梅鹤立又瞧着她根骨不错, 破例收下她当小徒弟,是以梅芸悠和贺铸就成了她的师姐师兄,连着其他人, 宁九尘就成了九霄剑派的老十三。因为宁九尘现在没有姓名, 所以师门里除了梅芸悠唤她阿九, 其他人都管她叫十三娘。
梅鹤立俗务那么忙, 自然不可能过来手把手教她入门功夫。本来梅芸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因着她私自下山,还逗留了月余,他是要罚她去山顶石洞里面壁思过一月才给她自由的。
小师妹这么漂亮,贺铸当然是蠢蠢欲动啦,于是对师父毛遂自荐,“师父,我可以手把手教小十三的,我虽武功不济,但是理论知识还是记得很熟的,更何况十三现在应该也只是先学入门的基本功吧”。
梅鹤立满意地点了点头,贺铸这个徒弟哪一点都让他满意,就是不是个练武的料子,不然他可能就毁了落尘派那桩婚事,把女儿嫁给他了,可惜了啊。
“父亲,我”
梅芸悠想抢下这个活,阿九这么可爱的人,若是自己能日日手把手教她,这无趣的生活大概是能横生出一点有意思的波澜来吧。
只是她这话尚未说完,便被梅鹤立打断了,“这差事回头才轮到你,自己回去收拾收拾”。
“是”
梅芸悠知他这是罚自己去面壁思过,也没什么感触了,幼时还会委屈觉得父亲待她太严厉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早已习惯了。
握在手里的剑很普通,不过是人手一把练武的普通铁剑,宁九尘却觉得这剑在她手里有了生命似的,一帧一帧断断续续的武功招式在她脑海里浮现,这是原身的功夫底子么?也不知没了贺铸的助推,这一世她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贺铸三指捏在剑尖处,反执着手里的剑,用剑柄敲了敲宁九尘的额头。
“十三你莫要发呆了,我先给你演示一下这套剑法,蛟龙七式。”
他手腕一抖,剑身在空中轻轻一个翻转,身子往后一退,落到他手里剑尖剑尾就已经是掉了一个方向了。
“看好喽,蛟龙七式第一式,飞龙在天”
贺铸刚摆好了阵仗,还没递出剑招,就被宁九尘叫停了下来。她实在是没兴趣瞧着渣男耍帅给她看,这又不是梅芸悠给她演示,整个一公孔雀开屏似的,让她看着就闹心。
“行了,你也甭耍帅了,基础的武功应该都有剑谱的吧,你拿给我我自己看看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明日可以过来检验我几招基本的。”
“十三,你这样”
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贺铸脸色都吓得铁青了,“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给你拿剑谱,十三,这剑可不能这么乱玩的,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来的。”
宁九尘的手不小心抖了抖,剑架上了贺铸的脖子,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却并未划出丝毫痕迹来。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宁九尘这才出了一口恶气,她就是有意折腾渣男的,居然敢不要脸地敲她头,太岁头上动土,想死这是。
“师兄,我这不是就一激动,想比划两下嘛,没想到你居然一点防范措施也没有”,宁九尘有意顿了顿,又接上了刚刚的话,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浅笑,“我知道师兄肯定不是武功不济,定是因为照顾着师妹我,才会这般放任。”
宁九尘撤回了剑,贺铸依然是脸色铁青的。威胁他也一通就算了,还偏偏戳着他这个敏感点,一直被同门笑话废柴一个,气得他怒火中烧,可惜他最后还是得维持着自己温润公子的形象。
并不是他不想私下里把这个新人教训一通,只是刚才那一翻动作,他疑虑自己功夫可能还不如她,居然也没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来头,他得从这方面调查暗地里下功夫报仇好了。暗戳戳地想着歪点子,要不,用毒?
宁九尘在山上也待了有一旬了,本以为有机会能和梅芸悠套近乎,哪知道这么久,竟是连个人影也见不着。真是奇了怪了,九霄山也就这么一点大,怎么可能遇不上呢,莫不是梅芸悠诚心想躲开她?
见不到梅芸悠,宁九尘只能把气都撒到了贺铸身上。她也不明着来,就借着练武讨教的名头,动不动就一个不小心给他添个伤,挂个彩的。反正渣男这么弱,还不是任她欺负。
这一日,她动起了歪点子,反正她也打探到了梅芸悠的住处,干脆冒险去夜探一番。只是夜探的过程实在是太过容易,连宁九尘自己也不敢想象,她居然一点惊险都没遇到。单开的院落,她来去自由,只因为,房间里根本没人。
贺铸那小子,好歹也在山上呆了不少年,宁九尘盘算着,第二天在他那里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点名堂来。
正常的对练过后,宁九尘看似无意地和他交谈了几句,聊着聊着提起了大师姐,怎么上山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人呢,难道是被师父派下山去做什么事去了。
自从怀疑起十三的身份后,他就多关注了几分十三,发现这人似乎只对梅芸悠有极大的兴趣。这不又听见她不经意间提起梅芸悠,他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透露了消息,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听到梅芸悠因为私自陪同贺铸下山,又在山下照顾受伤的自己,晚归山门月余被罚在顶峰面壁思过,可叫宁九尘那个心疼的。媳妇被欺负了,她到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在顶峰多寂寞啊,她都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扑棱着飞过去得了。
宁九尘自然是不相信渣男有多靠谱的,所以抢了机会先威胁了他一番,顶替了贺铸上山给梅芸悠送饭的差事。否则她就去师父那告状,说他这个师兄,不教自己练功,只丢了一本剑谱给自己,就不管不顾了。
额,贺铸这下真是没话说了,倒打一耙这是啊。从来都只有他阴谋暗算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过谁敢算计他,就算十三是个漂亮到让他有几分肖想的姑娘,他也会下狠手的。毕竟被明里暗里压的榨,贺铸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想着反击。怪只怪贺铸太弱了,弱到宁九尘都忘记防范着他的危害了,好歹是药谷出来的人,用起毒来当然是一流的。
没有多想的宁九尘提过贺铸递来的食盒,掀开了盒盖的一角,果然是按着自己要求的,增加了饭菜的量,多备了一副碗筷。
真好啊,这么久没见着师姐了,这一见面,就能两个人一起吃饭了。可惜不是活在现代,不然整成烛光晚餐多浪漫啊,岂不是往追媳妇的大道上又迈进了一步。
宁九尘踏上顶峰的时候,梅芸悠正在练剑,比起贺铸那个三脚猫功夫耍帅的,师姐这可是既有观赏性又有杀伤性呢。
清冷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白衣美人,舞起剑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身姿潇洒而又敏捷,衣袂飘飘,清风拂起的三千青丝,都快要迷乱了宁九尘的心。她呆呆地站在那,看着梅芸悠,不曾言语。
等梅芸悠把这一套剑法起承转合练了个通透,才挽了个剑花,收回了剑。她清冷的声音伴着风,吹拂到了宁九尘这里,“饭菜放下就好,我等会就吃,今日你怎么还不走?”
“师姐,我来看看你啊,都是我牵连的,才害得你被师父罚到了这里,我”
“不是,不怪你”
梅芸悠也没想到今日过来的会是阿九,她还以为像往常一样过来的是贺铸,所以她刚刚只顾着练剑就没搭理,以为他会直接下去的。
罚到这里面壁思过确实孤寂了一点,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心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之前参不透的剑法上的瓶颈,刚刚也参破了。梅芸悠有信心,按着这个劲头,不出一年,她就能打败自己的父亲,让他真正地认可自己。
“对了,今日怎么是你来,小师弟呢?”
“师姐,人家特地过来看你,你一开口就盘问我师兄。他今日有点事,我又想见你,然后就顶替了他的工作,过来看你啦。谁知道师姐你这么嫌弃我啊,明日我不来就是。”
宁九尘这一句一句的,说得自己楚楚可怜的,她闪躲着梅芸悠的眼神,眼眶里氤氲起了水雾,这让梅芸悠都忍不住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哪里说得过了。
“没有,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尾随在梅芸悠身后进了山洞,宁九尘打开了食盒,把饭菜都摆在了石桌上。梅芸悠本来是没有胃口,不想吃的,看着阿九这么殷勤,刚又薄了她的面子,这会儿自然是要纵容着她一点。
看到她摆出两副碗筷,“你是要留下来陪我一起吃饭”?
宁九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语气很是小心柔弱,“不可以吗,师姐?”
“额,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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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这毒药药倒了谁,别想歪了,这会儿肯定不可能是那什么什么药的。
更得有些慢啊,小可爱们见谅,下星期连着多门考试,我现在,心里,很慌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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