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鲤鱼跃龙门的柳知书,现在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大老爷架势,曾经穷的叮当响的日子早已是一去不复返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一个个混的不如他的,现在还不都得恭维着他。
大概得意的看不清都自己几斤几两了,私下里攀上了太子递来的高枝,竟都已经暗暗开始谋划起来帮着太子早日登上皇位,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重臣。
也不能说柳知书是个没脑子的人,不过剧情里是男主的升级流,开挂也不可能开到过度离谱,他能从一个混吃等死的穷人成长为三朝元老也是需要一步步经历困难的打磨的。而宁九尘做的正是一步步给他制造机会,制造机遇,让他能不费吹飞之力地往上爬,却得不到真正的成长。
而柳知书越是恃才傲物,自命不凡,宁九尘的打脸就越成功。正是因为每一步都走得太顺了,他反而失去了开始瞻前顾后的那种斟酌,自以为走的都无比正确,才能轻轻松松进了宁九尘的套。
好了,准备收网,这一捉就捉俩,反正也早就看宁长轲不顺眼了。这宁长轲会给柳知书递橄榄枝,还是宁九尘手下打入宁长轲内部的人设计的,这不正好,都该下台了。这恶心的婚礼,谁想办谁去吧,这准新郎可是得去牢房里坐坐了。
先是有人状告状元郎柳知书科举作弊,再是早年间玩弄众多女子,骗人钱财,然后是私相授受,接受他人贿赂。凡此种种,几乎罗列不完。而最后一根压死他的稻草,莫过于撺掇太子谋位,这不管哪朝哪代造反可都是最不可饶恕的事。别说柳知书还有可能活下来,就是太子这回皇储之位也不保了。
这东窗事发前一天,柳知书还兴致勃勃试着新婚的衣服,转眼就谕旨一下,听到婚约作废时他还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逮捕下狱。
柳知书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宁九尘琢磨着还是不要带韩于漪去看了,毕竟被他祸害是剧情里的事,韩于漪本身并没有经历过,对他估计也没有什么恨,别因为血腥场面吓着了。
这件事牵连重大,柳知书被处死以后,宁长轲一系列举动也被查得清清楚楚,桩桩件件地摆上台,气得皇帝身体都有点招架不住。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皇上没舍得处死他,只是判到宗人府拘禁了一辈子。
朝堂之上因为这件事的发酵,深入调查牵连众多,可以说是进行了一场大换血。不过这些事都与宁九尘无关了,毕竟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解决了任务对象,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离开之前给韩于漪规划好未来。
义父有提议过让她上位,但是这么麻烦的事她是不想干的,不说这年代从来没有女帝的出现,她要是动手需要多铺上多少的路,就光说她都准备离开了,也没这时间和经历盘算这事。
太子倒台以后,皇上倒是有问过她的意见。便是皇上再宠她,后宫之人不得干政她还是知道的。虽然皇阿玛因着对母后的亏欠,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她知道真出了什么关乎家国的大事,皇阿玛可能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的,这就是为什么她要自己谋划势力的原因。
不可否认,皇阿玛是个好皇帝,但是说他是个好丈夫他做不到,说他是个好父亲在不受威胁之下还是成立的。太子一案过于水到渠成,也足够伤皇阿玛的心,一向都足够谨慎的皇阿玛,对宁九尘也不如从前那般不设防了。
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开口问宁九尘属意谁合适做太子呢,到底是对宁九尘有点生疑了。宁九尘推皮球也打得很好,“我女孩子家家哪里知道这些,皇阿玛你考量哪位弟弟不错就哪位吧。”
这烧脑子的事一放下来,她就开始操心韩于漪的事了,要不要把她给送回韩家,不然自己一离开她还不得出事。仪清仪风的事她也都知道,不说放仪风回家她不会愿意,便是回去也不合适。宁九尘暗地里在江南打点了一处房子,各方面都安排的很好,到时候就送她们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觉得她可能得先哄哄韩于漪,因为自从她知道自己的婚事以后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宁九尘也从没把她当过奴才,都是当朋友处着,当女儿惯着,自己琢磨着大概是因为她一直被隐瞒着,所以才生气的吧。
就事儿多吧,也就受伤那阵子没给我惹什么事,让我操心,结果还可怜巴巴的让我心疼。吐槽归吐槽,嫌弃归嫌弃,宁九尘还是乖乖去哄韩于漪去了。
奈何哄人她是真的没有什么经验,参考一下还是觉得问仪风的好,毕竟仪风的性子和她较为相像一点。
仪风自然猜到韩于漪是因为什么不亲近宁九尘,但是她不能直说啊,哄什么哄,你说一声人家就投怀送抱了。最妥帖的建议,她让宁九尘抱抱韩于漪,给她道个歉就没问题了,虽然屈尊了,但她相信宁九尘不会介意的。
宁九尘倒是真的不介意,但是又觉得这么简单靠谱嘛,想想还是觉得试试,毕竟仪风不像仪清,指不定还想戏弄自己一把。
听到宁九尘认认真真给自己道歉的时候,韩于漪是一脸懵的,她并没有生宁九尘的气,而且宁九尘这样她也觉得怪不可思议的。她只是因为太难过,调整不好情绪才没办法一直黏在宁九尘身后的,而得知柳知书被揭发逮捕以后,她想可能没有人比她更幸灾乐祸了。那颗眼中钉肉中刺被拔了以后,韩于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原来压抑着的内心又开始恢复了原来的蠢蠢欲动。
本来她还想先去找宁九尘来着,没想到宁九尘先过来了,而且宁九尘还抱了抱她,像梦里一样的温和。这温暖的怀抱,柔软的话语,她能感觉得到,她的心砰砰砰,毫无节奏地乱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种感觉,比心动还要强烈,是爱,镌刻进了骨子里。尽管宁九尘的怀抱只是一触即分,可却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开口说出来的勇气。
深呼吸,再呼吸,韩于漪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打算给自己一次机会,主动迈出第一步。
“我真的没有生气,”顿了顿,韩于漪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宁九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一开始救我一直到现在。”
宁九尘想了想,回答她,“那时候听他们说你很不听话,我想着救回来也许会是个很有趣的玩伴。但是没想到你非要跟着我进宫,那时候是恨不得赶紧把你丢出去,直到你落水以后都不愿意走,突然就想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的宠着你了。”
“大概是因为你又傻又笨又固执,总是会被欺负,所以不得不关照着你一点。”
韩于漪笑了,浅浅的微笑,很温暖,“原来你这么嫌弃我啊。”
“也不是,其实你很好。”
这样子傲娇的宁九尘除去动人以外,似乎还有种莫名的可爱,果然自己爱慕的对象是哪里看着都让人满意。只是宁九尘的下一句话,又牵动起了她的情绪波动。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她随随便便说了几乎话,你的心就天上地下走了好几个来回。
“我总不可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而且你这么笨笨的又好欺负,我想了又想,还是送你回家,你爹罩着你,比在宫里会好上许多。”
“你倒现在还想着赶我走,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为什么啊,有时候我明明觉得你很在乎我?”
韩于漪是激动的,情绪起伏很大,眼眶都红了起来。
宁九尘摸了摸她的头,“都多大了,动不动就哭,我没有讨厌你,怎么会讨厌你,就是觉得宫里的生活不适合你。”
韩于漪看着她,眼神倔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强忍着就是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不管,我要一辈子很在你身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这话听起来分外耳熟,韩于漪小时候就说过,她一直当做玩笑来着,可是她说得这么认真,坚持了这么久,宁九尘也忍不住疑惑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黏我,以后成婚论嫁总会分开的,就算你能跟着我去夫家,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吧。”
“我不要,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有点奇怪,为什么?”
韩于漪看着宁九尘,语气郑重地一个一个字吐出她的告白。
“宁九尘,我喜欢你。”
“喜欢我”,宁九尘笑了,“不要闹了啊,我也喜欢你,你看你傻乎乎的,我都把你当女儿一样养着的,能不喜欢吗?”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该嫁人过日子还是要嫁人过日子的。”
“你多大吧,把我当女儿养。宁九尘,我对你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一个人霸占你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看着宁九尘楞在那,韩于漪说干就干,用行动证明了她的喜欢。她踮起脚尖,对着宁九尘的薄唇亲了上去,软软的,口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宁九尘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感觉怪怪的,她这是把人给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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