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凤鸾并没有换装,所以并不方便进去。
她在外面逛了两圈,发现了一个问题,绿意坊的门庭有些冷清,不仅进出的宾客不多,连在外面迎接的姑娘都有些心不在焉,这跟她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
绿意坊跟金翠楼是死对头,两个地方的生意其实一直都差不多的。
冷凤鸾心中一动,便塞了一两银子给一个姑娘,然后低声问,“不知绿意坊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家都有些愁云惨淡的样子?”
那姑娘看了冷凤鸾一眼,随即将银子推了回去,“恕我不便奉告。”
冷凤鸾一愣,又加了一锭银子。
谁知道那姑娘却变了脸,“姑娘,我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女子,但是我承了妈妈的恩,是不会这么忘恩负义的,你若是想要通过我了解绿意坊的情况怕是找错人了!”
冷凤鸾心中惊愕,“姑娘是不是想错了?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那姑娘却不再说话了。
冷凤鸾心中一动,“是不是绿意坊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姑娘面上一僵,直接赶人,“请!”
冷凤鸾并没有走,“我要见你们妈妈,就说我有办法解决绿意坊的难题。”
那姑娘面上惊疑不定,很显然并不相信她。
冷凤鸾继续道:“你只能相信我,因为这是一次机会。”
在冷凤鸾的说服下,那姑娘最终去通禀了妈妈梅姨。
梅姨虽然是绿意坊的老鸨,但她的身上却并没有那种风尘的气息,反而有一种诗意。
冷凤鸾有些诧异。
梅姨见到冷凤鸾,同样有些诧异,继而有些失望,“你有办法解决我的难题?”
冷凤鸾面上不动声色,“我能先问问绿意坊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梅姨面上一沉,“姑娘在消遣我吗?”
冷凤鸾摇头,很郑重道:“我并没有消遣梅姨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要帮助绿意坊,当然,我也不是单纯的帮助绿意坊,我是想要跟绿意坊谈一笔生意。”
梅姨微微诧异,“谈什么生意?”
冷凤鸾道:“如果我能帮绿意坊度过难关,绿意坊需要为我做事,我只需要帮我收集情报。”
梅姨眯起眼睛,“你是哪条道上的?”
这样的地方不比其他产业,如果背后没有靠山,在京城根本就活不下来。
梅姨之前在朝中也是有靠山的,但是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被打压,那边隐隐有些罩不住她的趋势。
冷凤鸾分析道:“虽然我不知道绿意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的对家是金翠楼,我猜想这次的难题也是与金翠楼,或者是金翠楼背后的势力有关,而我,刚好与那人有仇。”
梅姨一愣,“你知道他是谁?”
冷凤鸾点头,“不仅知道,还很清楚。”
梅姨却疑惑了,“你既然知道,还敢跟他作对?”
冷凤鸾一勾唇,面上的冷意渗出,“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很难,也是要去做的,梅姨难道不是这样的人?”
梅姨没说话。
冷凤鸾继续道:“我刚刚在门外想要打听绿意坊的情况,那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丝毫不肯透露分毫,所以我想,绿意坊虽然做的是这种!生意,但自有高风亮节,是值得敬佩的,梅姨既然能经营出这样的场所,自己自然也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有所为才能有所不为,我想,你也不是个怕事的不是吗?”
这样的场所,当初招揽或者破坏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她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稳稳经营这么久,必然也是个狠角色。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在与金翠楼对着干,既然之前一直是这么做的,今后也这么做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前段时间苦心调教的头牌,是金翠楼的人,她故意在揭牌日杀了人,而我背后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势力,现在被逼的走投无路,几乎要放弃绿意坊了。”梅姨经过一番权衡,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冷凤鸾。
大概半年前,她在路边救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生的好,身世凄苦,她便问她,愿不愿意在绿意坊生活。
绿意坊分两类姑娘,一类卖艺不卖身,一类心甘情愿做皮肉生意。
而大多数梅姨救回来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
那姑娘叫黄蕊儿。
半年之后,她几乎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梅姨对她也很满意,谁知道在揭牌之日,也就是她开始接待入幕之宾的时候,她将那个人杀了。
那人也算是个官员,虽然官职不大。
所以绿意坊背后的那人便被卷入到了这场针对绿意坊的阴谋中,被玉子容逼的走投无路。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冷凤鸾心中也做了一番权衡。
她可以解决这件事,但是需要找玉子书。
事关青楼的事情,那些人即便是较量也是只是暗地里,绝对不会将事情放在明面上,玉子容现在是处于上风,但只要处理得当,一样可以封了他的口。
更或者说,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封了黄蕊儿的口。
“容我几天的时间,几天之后,我一定将这件事解决。”冷凤鸾思索许久之后道。
梅姨也是个爽快的,“如果这件事姑娘能帮忙处理了,那我绿意坊以后就是姑娘的了。”
冷凤鸾摆手,“我不需要绿意坊成为我的,我只需要你们帮我收集信息,绿意坊的营生所挣,我一分都不要。”
梅姨一笑,笑容很真,“那便多谢姑娘了!”
冷凤鸾起身,“各取所需,你我之间,以后可以姐妹相称。”
梅姨眉眼间彻底放松了下来。
无论她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妈妈,妈妈在人前可以光鲜亮丽,但是有多少人是看的起她的?大家不过当面给你面子背后给你捅刀子而已。
从没有人会这么真诚的对她说,可以姐妹相称。
这是给足了她尊重,更没有任何看不起她的意思。
她被这句话感动了,心中便觉得,这个人,她认定了!
“你直接叫我梅姨便是,不知姑娘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