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正在盛传一个消息,博山仙宫宫主和他的道侣即将举行合籍典礼,一张张大红烫金的请柬通过各种灵兽分派到各个有名的门派之中。
第一门派的掌门按着额头苦恼的对门派的长老们说,“博山宫主的合籍典礼我们送什么好?”
长老们愁眉苦脸的纷纷交头接耳,掌门看着他们默默的沉思。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这个博山仙宫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修真界,当时几乎知情的人都试探着前去打听,或者想把仙宫据为己有,但是他们还没有见到仙宫的宫主就被仙宫画壁上的各种守护灵兽、魔兽赶出了他们私自规划的盘地内——虽然那个地方并没有人居住。
然后那个仙宫的人还神秘的神隐不出,并且在周围设下了护山大阵,而且护山神兽还是上古凶兽饕餮,这让他们更忌惮也更加无从探知内里的虚实,由于宫主隐世不出他们就当里面居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人,一直相安无事,甚至渐渐遗忘了。
直到十年后仙宫的云层上不断传出了金丹结丹的雷劫,他们才忽然惊醒过来原来还有那么一个地方!
而且雷劫云还陆陆续续响了三年,打得所有门派都猝不及防,粗略一算在三年内起码有六十人晋升金丹期!这在修真界是绝无仅有的,连他们第一门派都没有可能!虽然他们的金丹期弟子也有几百个。
他们这才知道对方绝对是一个潜力股,来历不明、宫主不明、宫主修为不明,所有信息都不知道。
更可恨的还是还攻不进去。
当然作为第一仙门他们不会贸然进攻,只是派了人前去访问访问,访问的人能进去,古怪的是出来后啥都不记得了。
所以他们更加不敢行动了。
长老们似乎商量完毕了,其中一个长须的长老沉声道,“既然是博山宫主的合籍典礼我们不如送一对鸳鸯乾坤金铃。”
另一个长老狡猾的说,“虽然这东西是从上古秘境之中得来的仙器,但是我们都不会用,实际上还有点鸡肋。”因为使用他们的道侣签订的契约必须是最高等级的生死契约,然而修真界几乎没有人会签订这种契约。
掌门想了想也觉得极是,便说,“那就它吧。”既显得他们门派有诚意又显得大方得体。
其他仙门也有各自的鬼主意,散仙盟这边,盟主拿着请柬说,“这字迹看起来有点熟悉……”
副盟主瞧了瞧说,“好像是籍道友的?”
盟主猛然站起身,皱着眉说,“他什么时候有了道侣?我怎么不知道?还是那个什么仙宫的。”
“我也不清楚。”副盟主默默给突然失恋的盟主点蜡。
…
又一只仙鹤飞到了虫门的门口,守门童子接过请柬跑了进去,在中途就鲁莽的撞到了掌门大人,掌门没事,自己却被反弹得一屁 股跌倒在地上。
偷渡过来的裴教授把眼前的小虫子拧起来,微微笑着说,“是什么东西?”
小虫族看清被自己撞到的人是自家掌门,吓得结结巴巴的说,“是、是请柬,婚宴的,请掌门过目。”
裴教授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扔掉,他摸着守门童子的头顶慈爱的说,“以后人类的请柬我们都无需要去,别告诉夫人。”况且还是费迪西的请柬,费迪西还和他夫人有过一腿,裴教授隐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睛冷冷的笑着。
费迪西安的什么心思?
守门童子又被阴测测的掌门吓了一跳,连忙说,“那,那我告退了!”
“去吧。”裴教授挥挥手,看着小家伙一溜烟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皮,他分明是慈祥的微笑着的,修真界的人果然比星际的学生要敏锐得多了。
微生夫人从殿内走出来就瞧见了裴教授虚伪的笑容,她笑了一下说,“你再装下去都没用,怎么又恐吓小孩子了?”
“没事,就是仙门想挑战我,被我拒绝了。”他虽然是魔修,但是还是一只虫子的身体,有着美丽的翅膀,因为虫子讲究的并不是道修魔修,因此他就自己建立了一个门派堂而皇之的安居在道修们的隔壁。
他是一门之主,为了人妖之间的和平费迪西他们也不能随意的捉拿他。
“我想回去了,这里有点无聊。”微生夫人脚踩云鞋,头戴步摇,身穿唐式抹胸服装,手持骨扇,依旧美丽而动人。
“那正好,我也想回去。”裴教授回笑着拉着她又回到了大殿内,他们用的穿越工具是鬼工球,可惜鬼工球受损了,一次过能带的人很少。
…
客栈内人们都对仙宫议论纷纷,说书先生在台上说得兴致勃勃,“话说那博山仙宫宫主其实是天外来客,在他们那边的世界和我们这边的可不一样……”
说书先生说得头头是道,台下听的人也感到有趣,无论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张桌子上的人说道,“据说仙宫上云雾絮绕,烟雾还自带幻境迷惑闯进去的人,我还真想去看看。”
“你有请柬吗?”另一个小伙伴问,然后又道,“毕竟是以博山炉为原形,有幻境不奇怪。”
对面的人垂头丧气,“别说了,我们还是去看看费道友吧,不过他为什么要那么神秘兮兮给我们什么指路灵石?”
“他一向爱装嘛。”另一个人吐糟。
…
爱装的费迪西此刻正在镜子前反复照着自己的婚服,“我这样穿好不好看?”
“好看。”籍鸠中肯的评价。
心里却微微沉吟的想着,红袍穿在费迪西的身上仿佛还原了他原本该有的颜色,艳如蔷薇,奢华又淫靡,一切紫醉金迷的元素都好像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不喜欢。
籍鸠沉默了半晌又说,“不过红色不太衬你,平时穿深色或者白色也好看。”
“我也觉得。”费迪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他觉得作为正派宫主穿红色还是不太适合的。
“你都换了十几件了,就这件吧。”元帅抱着孙子没眼看他们,虽然孙子现在是一颗球……因为是用仙宫内的孕育果造的孩子,他不属于修真界,坐完高堂后就要回星际主持大局,费迪西倒好,一甩手竟然就把储君之位让给了费莱斯,自己一溜烟来了这里当起了逍遥快活的宫主。
费迪西笑着走过来看着籍鸠,“我觉得你更好看。”他又悄悄的对籍鸠传音,“还有一件嫁衣,我觉得很适合洞房时穿。”费迪西暗示着什么,在星际订衣服的时候籍鸠就没有告诉他他喜欢的红色婚服其实是女装,要不是他来了这里他还不知道呢。
元帅望着他们又眉来眼去不用想都知道用了传音,他觉得自己成了一颗大灯泡,悻悻然的抱着孙子走了。
籍鸠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那是订给你的尺寸。”
费迪西倾身凑到籍鸠耳边低声道,“原来籍总有这种爱好,我穿也不是不行。”穿嫁衣,然后抱着籍鸠好像也挺带感的。
籍鸠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最后他都会让费迪西怎么喜欢怎么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流沙转移话题道,“时辰快到了我们出去吧。”
“好。”费迪西收起了脸上调笑的表情,他紧紧的拉起籍鸠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在修真界的婚姻不同于星际,合籍时会受到天道的认可,因此他们才在这里举行婚礼,费迪西心里有点悸动,手心都出汗了。
他们会首先在广场上拜天地,然后才走进元帅坐着的大殿里拜高堂,最后在仙宫的最高处的观星台上夫妻交拜,整个过程有点繁琐。
但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高兴的日子。
费迪西脸上一直带着笑意拉着籍鸠从正门进去走红地毯,他们一出现广场上的人就发出了惊讶和议论声。
“是不是我眼花?是费前辈?”
“费道友?”
“我觉得我失恋了……”
“原来今天结婚的是籍道友……”
散仙盟盟主也说,“为什么是他?”他以为费迪西是皇子,因为他身上有龙气,而籍鸠是罩住皇子的人,天道规定一般皇室成员都没有灵根,皇帝更不会有,这是一种平衡,除非他们使用了极端的方法。
副盟说,“……其实你没有看出来吗,他们一直挺暧昧的。”
盟主额角青筋跳了跳,他以为籍道友只是玩玩而已,他们修仙的人绝对不会娶凡人。
费迪西也听到了盟主和某些人的对话,他甚至转过头去冲他们笑了笑,今天就让这些惦记着籍鸠的人都死了一条心吧。
籍鸠看向年轻人那一边想着和费迪西差不多的话。
整个巨大的广场上都张灯结彩,空中飘着红灯笼和垂幔,一张张白玉石桌和平台飘在水面上,上面烟雾蒸腾让人犹如置身仙境,这是费迪西费尽心思特意引来的灵水,灵水上还飘着一朵朵睡火莲,这种莲花的莲心在夜间还能发出火光,水下的锦鲤也同样会发光,极为适合几天几夜的流水席。
而他们走的红地毯白玉石板路一路延伸到大殿,道路的中央摆着拜天地的高台。
籍鸠微微低目看向水上的睡火莲,这种莲花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不知道费迪西在哪里听到的传说,说如果结婚的时候能燃着这些睡火莲就能永结同心,犹似莲火永不熄灭。
这是佛修圣殿之中的睡火莲,费迪西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然后用了十年精心培养而成。
圣殿的无忧大师望着水上的睡火莲一脸的感叹,他当初是被费迪西的坚持感动而已,然后把一朵睡火莲给了他,实际上他们圣殿也只有三朵,这种莲花形似浮萍,有叶无藕,靠的是种子繁殖,繁殖最难的地方是要让它感受到培养人的感情。
寓意是即使再艰难也能结果,用处是给修士渡过心魔劫。
另一个桌的修士感叹,“费道友可能要大赚一笔了。”从金丹到渡劫有六个阶段,每一次进阶都是一次生死搏斗,心魔劫就是其中之一,因此这种莲子在拍卖会能卖出高价来。
圣殿的人自我反省,可能因为他们无情无欲才培养不出来,仔细想想这种莲花是很久之前的佛圣在渡最后的雷劫的时候形成的,他动了情成不了佛祖,一念之间他就转修了功法,破而后立,简直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然后和道侣逍遥快活去了。
“阿弥陀佛。”不能多想,无忧大师觉得佛圣更像一代妖僧。
这边费迪西和籍鸠已经来到了高台上开始拜天地,一拜天地的时候仙宫内自动升起了七彩祥云,仙宫宫灵小正太坐在宴席上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费迪西的诸多龟毛要求不禁撇了撇嘴。
饕餮变成人形坐在他身边安慰他,“你还好吧,我堂堂上古凶兽变成了什么护山神兽,想想就很丢脸。”
“那你为什么不走?”博山扭头盯着他。
饕餮顿了一下,“……外面的人对我喊打喊杀……”而且他可是要吃尽天下美食的男人,怎么能隐居深山野林?人类似乎觉得有主的凶兽不太凶残,饕餮对此嗤之以鼻,肤浅!
拜完天地后就拜高堂,元帅喝完他们的茶一人给了一个红包,脸上不禁笑出了褶子,门内弟子也一起鼓掌。
费迪西看着那些弟子和长老,他们穿越过来的时候被塞了六百人,亏星际的门派能拼凑出那么多有潜力的弟子,由于各个派别的人都有,无法不团结,且各自心怀鬼胎,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天籍鸠就把他们扔出去历练了。
并且放言道,“我只是带你们来这里,不负责照顾你们。”
籍鸠非常霸道的让他们滚一边凉快去,然后这些人陆陆续续哭哭啼啼的跑了回来,因为修真界太凶残不好混。
但这时候籍鸠已经推出了门规,如果想进门就必须成为博山仙宫的弟子,这些人就觉得生的不如熟的,于是就留了下来,门派正式成立。
他们筹划了十年,等门派的弟子晋升金丹甚至元婴,今天也是他们正式面向外面修真界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最好不过了。
登上观星台的时候费迪西鼓动的心脏似乎又平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
“夫夫交拜。”媒婆的声音响起。
费迪西松开了籍鸠的手,全身的血液都激动的跳跃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拿着红花绸缎的另一端迫不及待和籍鸠对拜。
“请交换精血合卺酒。”媒婆又说,“愿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这是最后的流程,费迪西在自己的酒杯上滴下一滴血,籍鸠也同样这样做,杯子之间有一条红绳,两人对视一眼。
费迪西忽然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你是我的新生。”
籍鸠仔细的注视着他的眉眼,半晌后才道,“你是我的生命。”
如果没有费迪西他大概对活着这件事都觉得毫无意义,食之无味,活了两世的他名誉权利地位都享受过了,就像一个活得太久的人逼切的想摆脱这种永无止境的不断重复的单调生活。
听到籍鸠这句话费迪西心里猛然窒息了一下,他伸手搂住他,低声道,“从今往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嗯。”籍鸠微微推开他举起酒杯,费迪西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缓缓喝下杯中的酒水,两人之间一早就有契约在身,此刻契约变得更加凝实了,在他们喝完合卺酒的时候契约阵纹就在两人之间浮现出来,天道似乎回应起乐曲,一条看不见的红绳穿越过契约阵连接着他们的心脏。
在台下观望的第一掌门咋舌,“他们这是最高等级的契约?”那他们送的礼物岂不是给他们增加了一个在修真界竞争的助力?
那可是仙器啊!仙器!
掌门心脏绞痛,一脸的不舍得,长老们也一脸震惊。
其余修士议论纷纷。
“卧糟!费道友真男人啊,竟然敢签订这样的契约!”
“我觉得我被感动到了,虽然我不会签订这样的契约。”
“很多人都要失恋了吧,这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哈哈。”
费迪西喝完酒立刻热情洋溢的亲了籍鸠的脸一口,“太好了老婆。”
“什么?”籍鸠还是第一次听到费迪西这样叫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费迪西抿唇笑了笑,“我晚上再叫。”
籍鸠略微扬眉看他,不用想也知道费迪西想在什么时候叫,不过今天他也高兴,不介意多一些情趣。
费迪西拉着他转身下去招呼朋友,“我给你介绍我在秘境的时候遇到的朋友。”他们有时候并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因为籍鸠也要闭关修炼。
“好。”籍鸠跟着他走。
此刻费迪西的朋友们脸上是目瞪口呆,内心是日了狗。这个骗子!太可恶了隐瞒了他们那么久,今天一定要狠狠的灌醉他!
被邀请而来的范黎等人觉得这个修真界有点好玩。
宴席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恭喜他们的,欢声笑语一直延续到晚上。
费迪西被灌了太多灵酒还是有点东歪西倒,在跌跌撞撞的拉着籍鸠回到婚房中,口齿不清的说,“春晓一颗值千金。”然后把籍鸠扑倒在大红的龙凤被上。
“为什么衣服脱不掉……”
“有系带。”籍鸠抓住他的手放在系带上。
“好多层衣服……”
费迪西整个人都有点飘,手指不太灵活的和古装的婚服争斗,“怎么还弄不开……”
再这样下去这一夜无法过了,籍鸠没有办法,一翻身把他按在身下,决定自力更生……
第二天费迪西抱着红被子捂住脸,为什么觉得昨晚他又在籍鸠面前丢脸了。
籍鸠已经穿戴好站在镜子前整理衣领,仿佛费迪西才是被什么了的那个人,他转头看着费迪西无奈的说,“你要不要出去?”外面还有宾客,他们要摆三天三夜。
“出,当然出了。”费迪西心想开玩笑,如果不出去那些人又不知道会八卦些什么,别看修真界的人都清高出尘的样子,八卦起来一瞬间就能传遍三千世界。
他赤脚下 床走到籍鸠的身边腻歪的抱着他,“今天我一定不会再喝醉了,昨天太高兴了一时情不自禁。”
“你高兴就好。”他觉得费迪西喝醉了也别有一番风味,任他怎样摆弄都行。
这一天费迪西很矜持的婉拒了很多的人酒水,顺便再扩展了一下人脉,到了晚上他就转头把籍鸠折磨得不轻了。
费迪西穿好衣服后看着还睡在床 上的籍鸠笑着亲了他一口,假模假样的问,“籍先生今天出去吗?”
“你去吧,我一会儿才来。”籍鸠伸出□□的手臂摸了摸他的发丝。
于是费迪西又出去宣示主权了,反正散仙盟盟主是被打击得不轻的样子,浑浑噩噩被他灌了不少酒。
第三天,费迪西抱着籍鸠睡觉,“今天不想出去。”
“好。”籍鸠毫无原则的同意。
直到元帅和范黎等人来拍门,范黎喊道,“快送我回星际,这里没电视、没网络、没游戏、没快递、没悬浮车、没机甲、没飞船太不方便了。”
作为凡人真的不太方便。
费迪西爬了起来送了朋友和老父亲回去,老父亲是回去享福的,因为元帅决定退位让贤准备带孙子玩乐。
送完人后,费迪西站在观星台上看着修真界的风景整颗心都被喜悦充斥着。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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