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会馆中人不多不少,费迪西搂着籍鸠一路却也见到不少围着毛巾的男人和女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费迪西来到40号间,进门后就拉着籍鸠坐到木椅中听着隔壁的动静,隔壁就是那个男人订的房间,39号。
他们坐了没一会儿头顶就响起一丝动响,费迪西没有动,那个男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棕色卷发,下巴有些唏嘘的胡子,他似乎一早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想找个地方和他们坐下来“谈谈人生”。
“你们可以叫我朱里耶。”朱里耶说道,自来熟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左右看了看两人然后对准籍鸠,籍鸠没作声,两人目光在空中互相探究了一番。
“朱丽叶先生你好。”费迪西眉毛一挑故意说。
“你好。”对方可能也有些听力问题,没听出费迪西的调侃来,“能知道两位的真实身份吗?”
“直球是不是打得太厉害了?”费迪西又说,“而且万一我们是坏人。”
“我出门时占卜过,会遇到贵人。”朱里耶看向他,发现真正的话事人不爱应酬,于是只好对着费迪西。
“是吗。”费迪西嘴角一抽感觉自己遇到了神棍,神情一言难尽。
朱里耶自话自说自我推销,“修道在古地球二十世纪开始衰落,那时候流传一句话‘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也就是‘言灵’效应,妖怪没落的同时灵气和修道一门也开始没落,又经历过星际文化洗礼,到了现在整个星际最多只有两万修道者,两万人中一半在帝国一半在联邦,其中又分了偏.激派和神隐派,我属于神隐门。”
“你是神隐?”费迪西表示怀疑。
朱里耶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玉牌来,“神隐其实就是和平派,我的真名顾邑,不过你们还是叫我朱里耶吧,习惯了,现在潜藏在偏.激派中做卧底。”
“原来现在的修士还兼修卧底。”费迪西接过来看,上面刻了阵法,确实是真的修士玉牌。
“以前也有卧底的。”朱里耶颇为认真的说。
“你是顾家的人?”籍鸠扫了一眼他的眉眼,和顾丰有点像。
“哦,是的。”朱里耶坦然承认,“但我属于顾家的暗脉,顾家中有天赋的孩子在出生后都会被送走培养。”
“既然是这样,你会不知道我们?”费迪西盯着他,当初顾丰还找过他们去处理地宫中的文物。
朱里耶摸了摸下巴,“事实上我真不确定你们是谁和谁,我暗中观察的门派有好几个。”
“说说你们顾家是做什么的我们才决定信不信你。”籍鸠道,“发心魔誓。”
朱里耶抓了一下半长的卷发,懒洋洋的说,“好吧,我以心魔发誓,以下的话绝无虚言……我们顾家可以追溯到华夏被外国入侵的时候,当其时好些人为了保护文物实行了一个计划——故宫文物大迁移,当时的文物不计其数……哦扯远了,在那次迁移之中有些人对文物生出了别样的感知,例如我们顾家,后来我们发展成一个地下的文物保护协会,俗称守墓人。”
“然后到了星际时代,同时也是地球衰落的时代、和外星人冲突之战中再一次的文物大迁移,这次的是全世界的文物,我们联合了外国的文物保护组织,可是在星空和炮火之中还是遗失了不少,有些被各方人抢夺而去,陆陆续续遗失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你们做的事和守墓人好像不太搭。”费迪西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称呼?朱里耶看起来也是个流里流气的大叔,很不靠谱的样子。
“为了好听点?都过了两万年了谁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意思应该是守护墓里的文物吧。”朱里耶毫无责任心的胡乱猜测,“反正现在发展成我们顾家,现在秦始皇陵还在我们家的保护中。”
“可是你们还拍卖文物。”费迪西指出他的漏洞。
朱里耶有点委屈,“我们顾家也要吃饭和提升名气,拍卖的是赝.品,无论国内的还是国外……哈哈,当我什么都没说。”
“……”费迪西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了,“原来你们守墓人用了两万年进化成造.假商。”
朱里耶觉得很冤,“比窦娥还冤。”他忽又看向籍鸠正色道,“我该说的都说了,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籍鸠也看向他正色道,“a集团。”
“原来是董事长?幸会幸会。”朱里耶认为他猜对了,“最近有人不停在收集文物,就是你们和偏.激派的修士吧,我最近收到消息他们要从联邦进一批货物过来,但是我怀疑不单止是文物那么简单。”
费迪西思考了片刻,目光微沉,“晶片计划。”
朱里耶点头,“对,当今帝王当初勾结上修士夺位,现在皇帝和修士都想要除去仉督伯爵就必须从晶片计划下手,但是修士和皇帝都不是好东西,皇帝厌恶修士势力的渗透,修士也觉得皇帝碍眼。我怀疑修士通.敌.叛.国想坑皇帝和仉督伯爵一笔,不过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听说过秦始皇焚.书坑.儒吗?”
“野史说坑的是术士,其实皇帝只要有人出来顶罪。”费迪西回答,“皇帝也看a集团不顺眼。”费迪西暗想上面的斗争真是乱七八糟,皇帝也心狠手辣,果然愤.青杨利安的预感可能要应现。
神仙打架,凡人遭遇。
籍鸠沉思片刻出声道,“修士想怎样做?”
朱里耶皱了皱眉,“联邦那边的修士主要修练巫门术,而我们是炼丹,至于剑修器修佛修这些几乎失传,巫门术被认为和魔修有得一拼的邪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秘术有哪些。”
“我们就去劫了那批货物。”籍鸠当机立断,“时间地点你知道多少。”
朱里耶,“边境,码头星,他们喜欢用古时候的半人□□隆来形容码头星,走s170线,k101虫洞,二月十五。”码头取自古代词语,非常附合物品交接活动的星球,“但那边是司寇家镇守,火力比较大。”
费迪西若有所思,“如果镇守将军失误……”二月十五他们还在寒假中,如果能去边境实习一下的话。
“你有好主意?”朱里耶看他。
“我回去问问室友。”费迪西也不确定司寇那边能不能说服家主,司寇帮不帮他这个忙。
“好吧,我就说那么多,没事不要联系,有事可以来酒吧约.炮。”朱里耶站起身挥挥手,“走了,玉牌你们拿着,二月十五联系。”
“等等,你杀死的人怎么办。”费迪西喊住他。
“那是最近的连环杀人凶手,我会嫁祸给你们。”
“……”费迪西被气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籍先生觉得那批货物是不是想引诱我们上钩?”费迪西努力沉下气,把玉牌交给籍鸠,今天得到的信息有点多他要消化一下。
“不好说。”籍鸠把玉牌收到空间中,目光微敛,“无论怎样都要行动,那就把计划变得更利我们。”
“我会尽力说服司寇。”费迪西心想如果他说不服司寇,那么在籍鸠心里的好感度恐怕会降低了。
“最好这样。”籍鸠起身似乎想要走。
费迪西拉住他的手臂,微微笑道,“既然来到温泉怎么能不泡一下?”
“你想怎样泡?”籍鸠完全不信他只想单纯的泡温泉,他皱了皱眉又松开,似乎在深思熟虑。
“我给你搓.背、按.摩。”费迪西正直的说,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
籍鸠侧头望了望温泉,沉默片刻,“好。”
籍鸠的想法是,只要费迪西伺候得好,顺理成章发展些什么也不坏,尺.度还是掌握在他手中。
两人去旁边隔间洗刷了一下,出来后都在腰间挂着毛巾,费迪西刻意的转到籍鸠的背后看,失望的是此刻籍鸠的背部什么图腾都没有。
籍鸠下了水,他跟着下去,用毛巾碰了碰籍鸠的背部,“籍先生的神树图腾能显示出来吗?”
籍鸠看着眼前的水面,隐约能感到背后的呼吸声,以及贴在他后脖子的温热手掌,好久后他才放松身体。
费迪西就在此时见到了青铜神树的图腾缓缓的浮现出来,起初是青色后来又慢慢转变成艳.红,覆盖在洁白的肌肤上,神秘又妖艳,费迪西看得入迷,忍不住吻了一下后颈最顶点的图纹,然后顺着神树的主杆沿着背脊往下……
吻了一遍后费迪西意犹未尽,发现籍鸠的尾.椎最敏感,他从背后抱住籍鸠靠在温泉边,两人肌.肤相贴倒是别有一番温情,水波荡漾得让人想睡觉。
但是泡温泉中的籍鸠很克制,半小时后就提着费迪西上岸,“回去。”
“我的邮件已经寄到了吧?有没有拆开来看看?”费迪西穿上衣服,精神上得到一点满足也不再纠结好好的温泉play没有“泡”好。
籍鸠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没有。”
“不想知道我买了些什么吗?”费迪西含.蓄的笑笑。
“不想。”籍鸠在前面走着,眉心略蹙,现在想起来那几份邮件的名字怎么看都不是正经邮件。
“那真是很可惜,我回去后再拆吧。”费迪西装模作样的叹气,出到大堂时不经意间听到了服务员的谈话。
“我男朋友去了植入大脑晶片,我有点担心。”
“第一批试验者很危险的感觉……”
“没办法,那一千人都有福利,如果运气好还能提升实力,他是军.人。”
费迪西走出大门后就没有再听她们的交谈,心里却想第一批人应该会很顺利,如果不顺利就无法再继续扩大晶片计划的影响力。
悬浮车内,籍鸠换了自动行驶,没多久后就回到了别墅,管家站在门外迎接,“籍先生、费先生欢迎回来。”两人被一队人拥着进门。
费迪西换好鞋子殷勤的说,“我来做饭吧,籍先生想吃什么?”
“随便。”籍鸠把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招呼管家过来御妆。
费迪西没有怼籍鸠这一句“随便”,相处那么久他也知道籍鸠这句随便是真的随便,怎样的都好,只要能吃,只要能填饱饥肚子。费迪西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御了装再做饭吧,御妆的速度很快,费迪西没一会儿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容貌,然后去厨房做了四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看的电视中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晶片计划的事,费迪西看了两眼兴致就不大,最近都在听这事,有些感官疲倦。
吃完饭后ai来收拾桌子,费迪西走上楼,“我去拆一下包.裹,籍先生等等我再睡。”
籍鸠望了他一眼走上三楼,在淋浴间洗漱完才出来,靠在床头查看公司发过来的信息,即使知道费迪西要弄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过来也心无旁骛。
片刻后费迪西走了进来,带着清新的香味靠近,另外还有一个庞大的东西凑过来,籍鸠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没什么反应和表情的关掉了光脑,“你想把这个东西放在我的床.上?”
“这是仿真抱枕,所有尺寸都和我一样,我不经常在家,只好订一个人偶让籍先生适应一下和我睡一起的感觉。”费迪西说得有理有据,但是仍然遮盖不了他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
傻子也能看出这哪里是仿真抱枕,这根本就是仿真情.趣用品。
籍鸠沉默了一分钟,把抱枕接过来放在他身边,然后冲着费迪西命令,“你睡在它右边。”
“……好。”费迪西揉了揉额头,有种拿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睡在玩偶右边不就和籍鸠隔了一个玩偶的距离吗?
躺下后的费迪西真是心情复杂,有点嫉妒自己的仿真玩偶,半夜偷偷的把它踹下 床,自己小心的抱上籍鸠。
籍鸠在黑暗中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任由对方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