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琛将领带解开，“下去，跟苏惟回去。”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她说着直接直起身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跟他紧贴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我不要你一个人在这里难过，我却回去睡觉，再说我也睡不着。”
    “林沫沫，我找不到我们之间的其他记忆。”他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变化。
    “我不明白。”
    “他想用我过去的记忆，盖住现在的记忆，成功了一半。”
    林沫沫这才明白岚枫之前那么云淡风轻说的经过，可能真的只是经过，真正的事实要比那个经过残忍、恐怖太多。
    她冲他摇头，“没事，反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记忆。”
    不。
    应该有。
    傅时琛看着眼前人，觉得熟悉又陌生，明明她对得上记忆中那张脸，可偏偏他想不出来是不是她。
    林沫沫突然凑上去吻他，熟悉的触感和本能的反应，使得傅时琛伸手将她搂住加深这个吻，两人纠缠间摔到床上，她勾着他的脖子，再次送上身体。
    记忆会骗人，情绪会被麻痹，激情会随时间平静，感情会归于无波澜的水中，但，身体却不会。
    两个人有没有心意相通，一个拥抱就能感觉到。
    天黑了。
    林沫沫揉着眼睛醒来时，只觉得冷，她下意识扯被子。
    “冷了？”身侧的男人将她搂进怀里。
    “嗯。”她将头埋进他臂弯里。
    “你睡姿很差。”
    “我把你推开的吗？”
    “不然？”
    林沫沫傻笑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抱进怀里，人整个都缩卷进被子里，有他抱着她才觉得暖暖的。
    傅时琛望着怀里的人，心有被填满的感觉，他对过去的记忆非常敏感，同时，也将一些近期发生的事全都遗忘，但就刚才到现在这一场酣畅淋漓来说，他并不排斥她。
    至少身体不排斥。
    而且格外默契。
    “我们明天去看心理医生吧，之前简呈就是看心理医生好的。”她道。
    “嗯。”
    两人总不能在不知名的屋子里过夜，因此，只能穿好衣服下楼，苏惟看到两人手挽着手也算是松了口气，赶紧笑着迎接，将两人迎进车里，自己则坐下驾驶座。
    将两人送回家后，苏惟叫住林沫沫，对她一鞠躬，“林小姐，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没事，要是我在街上见到了陈艺函，恐怕会跟你一个反应的。”林沫沫叹气。
    “岚少那边已经给了结果，冒充陈艺函的人就是陈诗诗，但是她跟高澜星被人救走了，向竹受了重伤在医院里。”
    “麻烦你们了。”
    苏惟摇头。
    林沫沫没多说，转身到屋子里。
    傅时琛坐在电脑桌前，拿着文件却完全没有记忆，林沫沫走去搂住他的脖子，“别看了，明天你就会把这些都记起来的。”
    傅时琛侧身将她拉着放到大腿上，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但手却并没有停下动作，林沫沫在他怀里软到没有力气，侧躺着身体甚至不断向下滑，体重全靠他大腿在支撑。
    她不知怎么就又跟他吻起来。
    迷糊间，她仿佛听见傅时琛在问陈艺函为什么要离开他。
    即便是做了心理准备，林沫沫也还是被他的话伤到心里一痛。
    她本以为，岚枫说的那种抱着她叫陈艺函的名字，无外乎就是会有些变扭，却没想到会这么痛。
    痛的有点窒息。
    他好像从来没有像呢喃陈艺函名字一样，叫过她。
    ……
    翌日。
    岚枫来接傅时琛去见心理医生，林沫沫找了个借口没有去在家里睡觉。
    她做了个梦，具体的情节全都忘记了，只知道陈艺函真的回来了，然后她要跟傅时琛结婚，这时小小跑了出来，拉着傅时琛不准她去，陈艺函就把她跟小小杀了。
    那一地的血把林沫沫吓醒了。
    她披头散发浑身是汗，靠在床背上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好转。
    吱呀——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她眼眶红红的朝门口看去。
    傅时琛一如往常的站在那里，看她的眼神清冷无波，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
    他一直是这么看她的，除了对陈艺函的执着之外，这次之前和这次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她就好像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如果没有她的话，他就会像岚枫一样，心里住着一个魂。
    “你好了吗？”她试探性问他。
    “嗯。”
    “那就好。”她分不清楚自己是叹气还是松了口气。
    傅时琛走到她身侧，长指落在她额头，“没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她摸了摸脸，“可能睡久了。”
    他指尖下落到她唇角，随后又落到她锁骨上，看得出来昨天他对她很不疼惜，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几乎都是印子，她皮肤本来就比较嫩，很容易留印子。
    林沫沫身体一僵，下意识躲开。
    “怎么了？”他皱眉。
    “……”她摇摇头。
    傅时琛收回手，将被子往上拉，“别着凉了，发布会我请了几个朋友过来，不会有问题。”
    她点点头。
    傅时琛俯身扣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吻了下，起身出去了。
    有什么差别吗？
    林沫沫有些茫然，他现在和昨晚，她根本分不清区别。
    她躺下，迷迷糊糊又睡了会，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唇到嘴里，然后又滑到嗓子里，热热的，温温的，触感绵密，应该是鸡蛋之类的东西。
    她睁开眼，发现是傅时琛搂着她，将她放在怀里，喂她吃东西。
    我自己来……
    她想抬手，但四肢都软软的。
    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去。
    “果然发烧了。”傅时琛从她衣服里拿出温度计，几分无奈，“这么脆弱。”
    林沫沫只能被动的吃着他递来的食物，好在傅时琛也没有给她喂多少，她只是不饿，并没有饱，更没有撑着。
    傅时琛给她额头上放了冰毛巾，又喂她吃了药，人也没有从她身边离开，一直将她搂在怀里。
    在她又要睡着时，他的手机响了。
    她耳朵动了动。
    傅时琛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直接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岚枫。”
    “医生说了，你意志力比较强没有问题，脑电波也显示一切正常，就看你自己的感觉了。”
    “还好。”
    “我看的出来，你对陈艺函好像……”
    岚枫没说下去傅时琛也没答。
    在他心里，陈艺函就是妹妹一样，或许等她长大两人会在一起，但已经没有或许了，她已经死了，他比谁都清楚。
    傅时琛抬手揉摁眉心，“都过去了，我不可能辜负林沫沫和小小。”
    “你爱她吗？”
    傅时琛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谈不上，不讨厌。”
    “欣赏？”
    “嗯，的确。”
    从她出现到现在，他对她的的确欣赏更多。
    岚枫不知是该为这两人高兴还是难过，只是叹气道，“她不容易，那种情况下还敢站在你身边，你检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吧，她发烧可能和这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