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婶子,你这难不成也出去收药了?”廖氏看到蔡氏身后放着个布袋,份量还不少。
蔡氏挺着肚子进来,指着布袋,“我闲着在家里没事情做,就做了这些药,你们给我称。”
“好。”崔槐拿秤出来称重,廖氏给蔡氏端了一把椅子,“你日子又不难过,你何必累自己挣这点小钱。”
蔡氏冷笑一声,道:“谁还嫌钱多不成。”
廖氏想想也对,就没有再说。
崔槐称出七斤,因为没有炮制潮气也重,刘海棠说了这样的杜仲,给八文钱一斤。
“他婶子,这药钱我先记在账上,后天我们秀就往镇上送了,到时候我们会通知大家来取钱。”廖氏道。
蔡氏点头早就打听过了,所以没有异议,她扶着墙起来,边走边道:“那你把记清楚了,一共是五十六文钱。”
割点树皮就能卖五十六文钱,多划算。这钱她会揣在身上,等生了月子里能买点吃的,不然等王氏那个抠搜的人给她补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个鸡爪子。
“你干什么去了,”蔡氏刚到家门口,刘力就跑了出来,“快点,爹在分东西呢,你再不回来,好东西都被大哥拿回去了。”
蔡氏眼睛一瞪,道:“凭什么,我这都要生了,他好意思把东西都拿走。”
“所以让你快点,”刘力喊着道:“就我们两家分了,二哥那边用不着,他成天不干活不做事的,什么都不要给他。”
蔡氏也很瞧不起刘礼,好好的媳妇留不住,要是当时留住了多好,有刘海棠在,他们一家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夫妻两人到家,刘礼拢着袖子坐在门槛上,蓬头垢面的看什么都眼睛发直。蔡氏和刘力直接绕过他进了门。
“爹,这布嫩生的很,就给我们吧,等您小孙子生了,能做衣服穿。”蔡氏上去就抱了一匹布不放手。
刘力也抓了两包糖一包茶,“是啊,燕燕还要做月子,都给我们一点。”
“什么叫给你们,这是我们菊英拿回来的东西,”毛氏上手就抢,“给你们一点是我们的心意,你们还真上赶着抢啊,要点脸行不行。”
刘力不看毛氏,就盯着刘有宝看。
“行了,花布你们留着,别的东西都给你大嫂拿回去。”刘有宝做主,将刘力拿的东西夺回来。
刘力气的瞪着眼睛,一脚踹在门上,喊道:“爹,你太偏心了。”说着,气呼呼的跑走了。
“老三,”王氏喊了一声,见儿子跑没了影,想骂毛氏两句,可又怕刘有宝,到底什么都没敢说。
刘有宝将东西朝桌子上一丢,和毛氏道:“东西都拿走。”
“爹,”毛氏见东西没人和她抢了,就想起来问女儿的事,“这回去有什么说法没有。”
刘有宝摇头,“菊英只说对方很有钱,还是个做官的,让我们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这……”毛氏心里憋屈,哪有姑娘许人家,他们做娘老子的不知道的,“这叫什么事。”
王氏逮着机会了,破口骂道:“她能找个好人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管的宽,你能给她找个富贵人家?”
毛氏被骂的没敢回嘴。
“爹,您忘记说了,还有一件大好事,”刘全嘿嘿笑着,“娘,你们不知道吧,牛头山现在半边山都是咱们家的了。”
王氏原本是坐着,听了话一跃而起,“什么,都是我们家的,菊英告诉你的?”
“那当然,菊英亲口说的,她还说过几天就会让将地契送来给我们,白纸黑字,还会让我和爹按手印呢。”刘全笑的一脸的皱纹,不要小看半边山,种树种地,就算什么都不种,山里的宝贝也不少。
“那大家开的荒地怎么说,”王氏瞪圆了眼睛,“这可不行,这山是咱们家的,不能让他们种。”
刘有宝咳嗽了一声,像个装腔作势的土财主,“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计较这些做什么。”又道:“等拿到了地契,我去找里长,所有开荒的地,十亩地一年给我们交一两银子的租子就行了。”
一两银子,王氏瞪圆了眼睛。那么打一片山,十亩地一年一两,那他们一家人就等于躺在家里等拿钱了。
“那我们是地主了?”蔡氏高兴的捧着肚子,好日子来了啊,这匹布算什么,以后钱多的要花不完了。
刘有宝点头,装腔作势的道:“你以后要对你大哥大嫂好点,要不是他们养了菊英这么好这么精明的女儿,哪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过。”
“是,是。”蔡氏立刻变脸,上去就扶着毛氏,“大嫂,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毛氏洋洋得意,把自己未来女婿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早上起来,刘海棠体会到宿醉的后果,头疼嗓子疼,就连胳膊都觉得酸疼。
“喝酒又不是生病,”刘海棠对此时的酿酒技术表示质疑,“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泡点药酒。”
她碎碎念着,崔氏敲门进来,见女儿一脸的疲惫,凝眉道:“你再睡会儿吧,今天我们去就好了,你歇一歇。”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好了。”刘海棠起来穿衣服,崔氏心疼的给他扣着扣子。刘海棠太能干了,常常让大家忘记她的年纪,她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就算是村里的丫头,也都是做体力活,哪有她这样起早贪黑不但体力活要做,脑筋也要动,什么事都离不开她。
“娘,我真没事。”刘海棠笑着喝了水,洗漱吃早饭,刘立秋给她盛粥摆在桌子上,“今天学堂放假,我去帮忙。一会儿你歇着指挥,我来做就行。”
刘海棠敲了他的头,“为什么放假,不会是你偷懒吧。”
“什么啊,是先生他们一早去县里了,那么多师兄弟要考试,两位先生肯定要陪着。”刘立秋又道:“我什么偷懒过。”
刘海棠抿唇笑着,点头道:“要是偷懒,就不给你饭吃。”
“放心,你那么辛苦的供我念书,我哪好意思偷懒,”刘立秋翘着嘴巴昂着头,一脸清高的样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虽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可刘海棠知道,刘立秋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的清楚自己要什么,并为此而努力。
“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出发。”刘海棠擦了擦,道门口伸着腰,望着初升的太阳喊道:“新的一天,我们都要加油。”
刘立秋挤过来,“什么是加油?”
“嗯,”刘海棠牵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解释,“就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意思。”
刘立秋觉得不是,可是又想不明白,就敷衍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