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气氛总显得肃杀一些。
严格来讲,港城并没有冬天的气候。按照气象标准,日平均气温低于10c才算冬天,而且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一年到头,这样的日子在港城就没几天。你总不能把一个总长度只有5天的时段算作一个季节吧?
北方冬天几乎一点绿色都看不到,在这海边小城,绿叶还挂在树梢,只是精气神终归没有其他季节那么好了。
这段时间,凌纪安一直在留意项南和夏槿的动向。至少在表面上,他们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多少让凌纪安感到安心。
足球联赛悬而未决,如果后院起火,他是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去对付娄天暮。
说后院起火有点言过其实,讲得难听点,夏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遗世独立的佳人,怎么可能悄然无声地成了他的自留地呢?
如果说凌纪安和夏槿的关系还停留在暗自念想,他和项南之间就比较微妙了。
明面上,凌纪安与夏槿就是普通同学,凌纪安也不可能告诉项南,那天晚上他什么都看见了。可两个人就像形成某种默契一样,彼此心照不宣。
很难想象,如果现在就上场比赛,他俩还能和从前那样心有灵犀。
凌纪安在教学楼下的小道上走着,回想起夏槿在花园里晨读的情景,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纪安,想什么呢?”
凌纪安停下脚步,邱可达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那么冷的天,就想快点回教室。”
邱可达喊他之前,他是在路上慢慢地走,半点儿没有快的意思。邱可达么注意这些细节,他急于分享最新收到的情报:“听说了么,全市数学竞赛的选拔就要开始了。”
“噢?”
“说是比赛就在期末考前进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数学竞赛一般放在初二开展。初三忙中考,初一又太嫩,初二正是精力旺盛求学上进的年纪。
邱可达又说:“每个班只有3个名额。按以往惯例,要来一场考试,竞争很激烈啊。”
说到数学,凌纪安在班里也算一把好手。如果不是跟娄天暮闹得那么僵,没准还能更好些。能达到语文成绩那种水平的话,可以说预定一个名额绝对没问题。
不过班上数学成绩不太稳定,有时你高一点,有时他高一点,很多人都有机会。
邱可达数学不错,管云遥也很有竞争力。其他班里的优等生均是有力竞争者。
由此可见,这次参加数学竞赛的选拔一定非常激烈。
凌纪安在初一时就进入了数学加强班,这个班集中了全年级的尖子,每周上两节课,主要由娄天暮授课。
彼时师徒关系尚可,后来娄天暮刻意疏远,上课从不点他的名。
学习不扎实的学生,上课很怕被点到。成绩好的学生则不然。
除了表现自己,这还是个试水的好机会,很锻炼人。
“你最近有没有踢球?”凌纪安转换话题。
日常训练再一次被打断,他想知道其他队员会不会坚持锻炼。
邱可达露出便秘般的无奈神情:“有心无力啊!我们不像你,足球悟性那么好,得花很多苦功才能跟得上,时间本来就不够,娄老师又下了封杀令,没法弄啊!”
凌纪安表示理解。
但他也鼓励邱可达,可以化整为零,保持状态,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你还在天天训练?”邱可达问。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又问道:“你热爱足球,大伙都知道。可比赛都没了,我们还练球,有什么用?”
凌纪安冲他笑笑:“兴许有用呢?”
娄天暮联合乔晓玲鼓动刘培典下令封杀足球联赛,的而且确在一段时间内令凌纪安消沉。
好在他努力调适,设法应对,很快找回了状态。
在足球场上,假使对方先下一城,对球员心理影响是相当巨大的。
纵然你实力更强,在沉重的心理包袱下溃不成军,这种案例多不胜数。
支撑他挺过这关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能衰给娄天暮看。
娄天暮嘴里说得好听,说什么严禁接触足球是为了学生好,实质上踢足球的学生成绩下滑了,她比谁都高兴。
就这一点来说,凌纪安期末考前的模拟考试好好出了口气。他的成绩排在全班第一,拉开第二名周柏昊好几分。
以往为鞭策其余人等努力学上,娄天暮每次都在班上公开前三名成绩,这次她没有。排名是课后学生们自行排出来的。
不过这不打紧,无冕之王还是王,考得未如理想的管云遥就急吼吼地过来取经。
“你最近咋学的?有啥诀窍?”管云遥最强一科就是数学,以他的能力,本不需要听取凌纪安的建议。这次名次跌得有点惨,才让他慌了手脚。
凌纪安坦诚回答:“什么都没干,就是稳住心态。”娄天暮越是看死你心态会崩,你就越要站住了。
管云遥没问到什么,略显失望。凌纪安反过来向他讨教道:“哎,你是怎么讨张盈盈欢心的?”
尽管此事在球队中间早就不是秘密,管云遥还是谨慎地压低声音说:“感情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包容而已,你让让我,我让让你,就能过得很甜蜜。”
凌纪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你当初是怎么跟人表白的?”
管云遥得意地说:“就不是我表白的,是人家追的我!咦,你怎么问起这个?”
凌纪安还不打算公开这个秘密。都是队友,知道了夹在中间反而难做,就编了个理由说:“八卦一下,也许将来用得着。”
管云遥俨然情感大师:“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百分百要哄着,就像撸猫一样,要顺着毛撸。只要有吵架,错的都是你就对了。万试万灵。”
张盈盈是巴辣教教主,勇悍作风人所尽知。凌纪安心下偷笑:你家有个河东狮,别人却未必,怎么能生搬硬套?搞不好是要吃亏的。
他哪里知道,管云遥所言确系颠扑不破之真理,无论对哪样的女子,都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