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四个好兄弟不是经常有聚会吗，没事都带上我呗。”蔡巧蓉还是那么主动，主动得让左晓桓认为，这才是她约他出来的根本原因。
    他一边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一边往嘴巴里塞了一口小吃。
    左晓桓和凌纪安交流过，他们的情况很相似，蔡巧蓉和田亦涵都是比较积极的那一方——“神女有意，襄王无心”。除了都各自心有所属外，靖和中学光环带来的仰视姿态，恐怕也是出现这种局面的重要推手。
    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都不同意他们在这条道路上更进一步。
    “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这事。”蔡巧蓉似乎早就习惯了左晓桓不咸不淡的样子，“我有个堂哥也很喜欢足球，球踢得超厉害，有空你们可以一块练练啊。”
    “哦，是吗，好啊。”左晓桓第一下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长球的好机会，“你说什么？你堂哥会踢球？”
    “对啊，他们学校有校队，他可是主力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谁让……谁让你那么喜欢足球呢。”
    左晓桓没空去理会她的娇羞，追问道：“那他能不能教教我呀？”身边没什么人踢球，左晓桓听到这消息像是捞着了什么一样。尽管同样还在求学阶段的这位学长比起蒙毅这样的老司机来肯定差了不止一截，可是毕竟也是校队级别啊，能比自己强就行。
    蔡巧蓉还陶醉在暧昧的气氛当中，轻声道：“我还没有和他说过，不过，只要你想学，他一定……一定会教你的。”
    左晓桓的心怦怦直跳——不为眼前娇羞的女儿态，为的是终于有机会将球技推上一台阶。
    在班里，凌纪安之外真正痴迷足球的人不多。管云遥钟爱程度不及凌纪安，更多时候是纸上谈兵。左晓桓从来没有把足球当成一种文化来看待，属于游戏之上，爱好未满。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左晓桓老跟凌纪安待在一起，可能本尊都没注意到，这只黑白相间的精灵，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天天躲到凌纪安家里追着看《足球风云》。
    如果说五大联赛奠定了凌纪安在足球世界里的基本价值观，《足球风云》可以说推动了左晓桓对足球运动的再认识。他渴望成为卡通片主角般呼风唤雨的明星，球技有高低，热爱无贵贱。左晓桓的这种情愫，是纯朴的，也是真诚的。
    一个足球爱好者对旁人的潜移默化，就是这么深远悠长。
    所以，对蔡巧蓉送上来的家教，那就真的是却之不恭了。左晓桓并不幻想着一夕之间能够迎头赶上凌纪安，只要来日在球场上不再成为笑柄，能够好好教训一顿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那就已经相当过瘾了。
    “如果我帮你把这事办成了，你要怎么谢我啊？”蔡巧蓉满心期待地看着左晓桓。
    左晓桓避开她热切的目光，努力平复内心波澜：“请你吃好吃的。”
    他这避重就轻的回答，蔡巧蓉表示收货。
    毕竟能够和他见面，也是让人快乐的。
    左晓桓是个外粗内细之人，他不会不知道，接受了蔡巧蓉的帮忙，将来有的是报恩的时候。就算你不知恩图报，一来二去总少不了要接触，以他现阶段对这女孩的感知，尴尬也是少不了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蔡巧蓉的牵线搭桥下，左晓桓见到了她这个会踢球的堂哥。
    蔡巧蓉堂哥叫蔡沁虎，在本市一所不太出名的学校柘海中学读书。
    左晓桓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这人跟他的名字恁的般配，身材虽是南方人的矮实，模样倒有北方汉子的粗犷。蔡沁虎是高中学生，眉宇之间已有了几分大人的架势，左晓桓站在他面前，油然生出徒弟对师傅的那种尊卑感。
    “我听巧蓉说了，你想学踢球。你们靖和中学，就没有踢球踢得好的么？”蔡沁虎为人挺热情，看出左晓桓的局促，先开口跟他说话。
    “同年级的也有，只是不太可能教我啦。高年级的嘛，听我同学说，也有踢得不错的，可我不认识他们。”左晓桓实话实说。
    蔡沁虎比左晓桓想象的好打交道，也没多问，直截了当地说：“你先踢几脚我看看。”
    左晓桓拿着球摆弄了几下。控球不是他的强项，盘带走得歪歪扭扭的。蔡沁虎也不说破，又道：“会颠球吗？最多能颠几个？”
    左晓桓心想他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是颠得好这会还用得着来这拜师学艺么，这会让我在这现，这岂不是在叫我发癫？
    这只是一点小嘀咕而已，他很清楚，人家这个要求其实一点也不过分，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嘛。
    于是颠球。
    结果和在建国中学时没什么两样，没颠几脚，球就掉落到地面。
    “看来平时没太注重练习呀，”蔡沁虎直言不讳，“你这样子，基本就是零基础了。”
    左晓桓明知这是事实，被他当面数落，还是有点难为情。
    蔡巧蓉为他缓颊道：“哎呀虎哥，别人就是需要练习才来找你帮忙的嘛，你平时不是吹说自己多么多么能耐，怎么教人倒不会啦。”
    蔡沁虎笑了笑：“我也没说不教啊，只是基础不同的人，教的方法不一样。”
    他又转向左晓桓道：“听说你速度很快，与其取长补短，不如扬长避短，你直接练盘带吧。”
    蔡沁虎是瞧出左晓桓根基太浅，要想快速见效，最好的办法就是集中资源攻一点。说得好听点是指点一条捷径，说得不好听就是嫌麻烦，不想花心机一手一脚慢慢授艺。
    蔡沁虎不是蒙毅。
    蒙毅年轻时，也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本领，经过岁月沉淀，有足够多的东西可以倾囊相授。蔡沁虎呢，只怕自己还在求学的阶段，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领悟。
    再说，球踢得好，不一定就能教得好。踢球时红极一时，执掌教鞭一事无成的案例，在世界足坛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