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纪安说的话,还真的打动了左晓桓。
他不像凌纪安,对足球有沉得下去的钻研精神,在他踢球目的顺位上,帅,是很重要的。
踢左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全场都在用右脚瞎忙的时候,他可以秀出漂亮的左脚脚法,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世界足坛有很多著名的左脚将,比如曼彻斯特联队的追风少年吉格斯、皇家马德里和巴西国家队的功勋后卫罗伯特卡洛斯、米兰传奇马尔蒂尼,当然还有左脚能拉小提琴的苏克。
不可一世的球王马拉多纳,连同他在阿根廷的后辈梅西,也都是足坛罕见的左脚将。
如果他们是右脚球员,可能同样也有机会流芳百世,可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左脚,才会让人如此印象深刻。
左晓桓当然不知道这么多典故,凌纪安也不可能一下子把这么些名人全都塞进他的脑袋。左晓桓只需要清楚,这是他一举成名的绝佳蹊径。
其实不用做到顶级球星的程度,他只要能像麦子迪一样,可以给队友送上精妙传球,就能帮助球队很多了。
凌纪安也不禁为自己的突发妙想叫绝。队里有一个左脚将,可以提供的绝不仅仅只是一条左侧的出球线路而已,他们奉献的是更完备、更立体的战术体系。人所共知,那些拥有金左脚的球队,并不一定全面左倾,而是在进攻选择上有了更多组合,让对手防不胜防。
当然,在他们这个级别的球队里,对手可能真的没有太多防备左脚球员的经验,这意味着左脚将有机会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球。如果左晓桓真的练成了,嘿嘿……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唯一的问题是,他要怎么练。
看起来,在蒙毅不可能松口的情况下,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凌纪安劝慰他,在日后的训练中会尽量留意左脚的训练方法,也会多和他分享。
左晓桓找到新的奋斗目标,还是激情大于沮丧,表示明天开始就要下苦功锻造自己的左脚。
凌纪安的开心不亚于他:“这就对了嘛,坐言起行,苦练一个月,开学后马上就能见到成效。你也不想想,你贵姓啊?”
左晓桓一愣:“我?姓左啊。”
“那不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你要踢左脚了么?”
“哈哈,对哦,我倒没想到这个。”听凌纪安一席话,左晓桓顿时有了种天选之子的仪式感,剩下的就是把愿能转化为动能了。
凌纪安叮嘱他说,练左脚,可以先从颠球练起。左晓桓球感进步缓慢,是他不注重基础练习的结果。要补上这一课,干脆,就从左脚补起。
这天碰巧陆西言来找凌纪安,三人商定,过几天到卫杨家小聚一下。假期倏忽便过,能多见几次面,就多见几次面。
此时北方一些地区隐隐已有秋意,港城正当盛夏。因为有海风吹拂,人体感觉并不比纬度更高的岭东北部炎热许多。只是阳光非常毒辣,室外劳作的工人宁可穿着长袖,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防晒伤。
卫杨的家,在玉坛区的别墅区,往东走不到100米就是大海。凌纪安来早了,独自站在海边看风景。
这片海是他从小玩耍的地方。夏天饭后,散步到海边,凉爽的海风更加沁人。赶上退潮,还可以在滩涂上捉些小鱼小虾,踩得一脚泥也不怕脏。
入夜,小小的避风港海波不兴。清风徐来,海对面万家灯火,到小卖部买一根便宜的雪条,就着繁星点点,夜色无边,那是无忧无虑的甜。
他和海边无数游人一样,不晓得这海里有多少鱼。但他能想象得到,里边的鱼儿一定都在畅游。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嘛。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这些过往俯拾皆是的开心瞬间,现在都被尘封在陈列柜里,很难再见到。
真希望小小的绿茵场,也能像这片海一样,可以随意翱翔啊。
时间差不多了,凌纪安回转身,步行到卫杨家。
卫杨家的独栋别墅有三层,车库前面还有个小庭院,里面井井有条地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很有生活气息。
“纪安,你来得正好,这家伙缠着我跟他玩足球游戏,我哪打得过他,快来快来!”
卫杨好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手柄一扔,就把凌纪安拽到了沙发上。
左晓桓嘻嘻地看着他,电视屏幕上显示比分5:0。
卫杨有和左晓桓一样的游戏机,但平时不玩足球游戏。左晓桓把游戏碟带了过来。这小子踢球不在行,玩足球游戏倒是有一套。四个人里边,也就凌纪安可以跟他一较高下。
凌纪安故意把脸板起来说:“柿子拣软的捏,算什么英雄好汉,看我来灭你的威风。”
左晓桓很有自信:“上了场你可以随便虐我,在这可不一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谁是骡子谁是马呀?”陆西言来了,身后闪出两个人来。
蔡巧蓉和田亦涵。
怪不得陆西言没有跟凌纪安一起过来,原来还有这一出。
看见左晓桓和凌纪安脸色微变,蔡巧蓉不乐意了:“怎么了,不欢迎我们啊?”
“哪里哪里,请还请不到呢!”卫杨是主人家,抢先一句解了围。他在冰箱里拿出几罐可乐,热情招呼两位女生:“随便坐!”
两人初入豪宅,哪里肯乖乖坐下,东看看,西瞧瞧,到处都很新鲜。
左晓桓压着嗓子问陆西言:“不是叫我别把人家拉下水么,怎么你倒使上劲了?”
陆西言苦笑起来,一张胖脸皱成一团:“天天给我打电话,就差到我家住下了,非求我带上她们一起玩,好兄弟,你应付得来的!”说着把一块薯片塞到左晓桓嘴里。
左晓桓喀吱一口咬碎,朝凌纪安努努嘴:“我是没什么啦,你问他,他吃得消我就吃得消。”
一看凌纪安,他也在苦笑,笑得比陆西言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