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是何意?若他们还是不放过我家官人,你岂不是去了也是白去,还自入虎口?”
“想不得罪他们,又能救走你家官人,你便听我的。我呢,看在你真身怀六甲的份上,也信你个彻底。”
“姑娘有什么法子?”
“你听我说……”
……
二人边说着,边走过菜市桥,继续朝东。
经过一个岔口,慕清颜突然丢掉篮子,猛地冲那孕妇推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孕妇斜身摔进路边的菜地,随之一声痛叫。
慕清颜全无理会,折向南边顺着河道紧跑。
“姑娘,你答应去换我家官人的!”孕妇在菜地挣扎,吃力地冲慕清颜跑去的方向挥手。
可是,没人理会。
几乎同时,两道人影从远处的菜地冒出,迅速朝慕清颜追去。
慕清颜哪里跑得过他们,眼看就被追上,急着冲停靠在河岸的一艘小船呼救。
有人从船舱钻出跳上岸,没有帮慕清颜,反而手持鱼叉把她截住,等着后面那俩人很快追来。
“你们是一伙儿的?”
被夹在中间的慕清颜恍然。
前面船夫模样的男人得意地晃着鱼叉,“早就听闻慕姑娘有心,果然还是识破了那个大肚女人。不过可惜晚了,只要你人到了菜市桥,就休想逃得掉!这里停的船可不是你的救命船,专门等着你入瓮呢!哈哈哈——没想到吧?那边是菜地,你不敢去,又怕被人追上也不敢直接掉头跑,就想着这边有船行水路,还以为是个机会,没想到是专门为你这条小鱼撒下的网吧?慕姑娘,我们这算计如何?”
“各位真是费心了。”慕清颜平复了下急促的气息,瞟向河道中的那艘船。
船上还有人,已经划船离开河岸,渐渐远去时,有人从船舱探出头朝岸上回望了一眼。
只能瞟到她的头,是个裹着蓝头巾的女人,但是看不到她的长相,因为她的脸上遮着面纱。
那个女人很快收回头,全身隐在舱中,随船离去。
“谁是那个女人的夫君?”慕清颜收回视线,看看前后三人。
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吊儿郎当,没有站姿,歪头斜脑的瞅着她。
身后一人大笑,“哈哈哈,慕姑娘也不过如此,觉得我们像那个女人的夫君?难道她没跟你交代,她的夫君被我们给绑了,是我们逼她把你给拐来?”
“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慕姑娘不会是怀疑她怀疑到这些话都不信了吧?也没多少辨别真假的能耐么,我看传说就是夸大其词。”
“少废话,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先把她带走!”船夫催促,不想与慕清颜原地啰嗦。
天乌压压的沉下来,眼看就要下雨,菜市河更不会有人来。孤寂的河道边就他们一行几人。
“你去收拾那个大肚婆。”船夫又安排其中一人。
那人先一步跑开,剩下二人挟持着慕清颜跟着往回返。
慕清颜想慢点走,可是被身后的鱼叉抵的紧,一步赶着一步来到一片黄瓜地。
老黄瓜都已经采摘的差不多,刚开花的瓜还不知道随着渐凉的天气能长多大,不过黄瓜藤缠在架子上长的挺高,绿叶也都还茂密的挂在藤上,在这片地中拉起了几道屏障。
“胡二哥,把人抓来了?”有人从屏障后探出头。
持鱼叉的船夫应了声,把慕清颜推到这排黄瓜架子后,“过去!”
后面的黄瓜地被毁大片,捣开了一块地方,中间摔着个被捆的结实的男人,想必就是那孕妇的夫君,嘴巴里被塞满了黄瓜叶子。
“现在你们能说是受何人指使对我下手了吧?”慕清颜问。
在路上,她几番询问,胡二都不肯多言。显然他们都很警惕,不想与她在路上有任何耽搁。
胡二手中鱼叉一横,“要怪就怪韩致远,爷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他的女人?”
“你们与致远有仇?”
“呦呦,致远?叫的真是亲密。”跟在胡二身旁的男人哄然取笑。
胡二将鱼叉对准一朵黄瓜花戳过去,“韩致远那小子要了爷至亲的性命,别以为过去两年爷就能放过!爷今日就拿他的女人开刀,等他从边关回来直接收尸吧!”
“你们若动我一根手指,致远都不会放过你们!”慕清颜不是威胁,她相信韩致远能做得到。
“爷几个今日就豁出去了!等韩致远回来,我们早远走高飞,天下那么大,看他从哪儿找?再说他连谁动的手都不知道,干气也没法,爷就让他闷恨一辈子,活不痛快!”
“你们以为能做的滴水不漏?”慕清颜看向那个被绑的男人。
她所料不错,这伙人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放过这对夫妇。
胡二也朝那个男人扫了眼,“爷知道,杀人要有动机么。可这对倒霉的夫妇是被我们随便抓到的,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就算路上有人看到你跟那个大肚婆一起走,韩致远顶多就是查到他们,可他们已经不会说话,又怎能问到我们身上?他连真正的凶手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呜呜呜——”
听了胡二的话,那个被绑的男人拼命地摇头闷叫。
“你真想一命换一命?”胡二冲那人冷笑,“做梦去吧!撞到爷的手上,自认倒霉就是了。”
“呜呜呜——”
那人急得想挣脱绳子。
“不过我告诉你,你家娘子可不是我们杀的。是她——”胡二指向慕清颜,“是她把你家娘子推倒摔坏,一尸两命,哈哈!”
“呜呜呜——”
挣不脱绳子的男人眼眶里灌满了泪。
“那个女人不该死么?”慕清颜冷冷地火上浇油,“我恨不得没有亲眼看到她咽气。我好心帮她,她却打心思害我,死有余辜!”
“听听,听听!”胡二的鱼叉抵在慕清颜脖前,“爷先替你的妻儿报仇,然后再送你去找他们团聚。这笔仇你们都记到韩致远头上,若不是他老爱多管闲事,也轮不到你们遭殃!”
“呜呜呜——”
男人的泪眼急得通红,似乎要喷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