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烬霆,你是奥斯财团的总裁,而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你要和我在一起,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沈轻灵清眸瞬间水涟涟地汪了起来,她鼻尖红得像颗尚未熟透的小樱桃。
“今天你只是说悔婚……段董就这么打你,如果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段董又会怎么对你?你的总裁不想当了吗?你在奥斯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你说的,我都考虑过,这些都不需要你来为我想。”
她眼底的晶莹泪光扎疼了他的心,嗓音暗哑起来,“沈轻灵,你是不是……怕我?”
她怔松住,眸光震颤着,深谙他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其实还是怕我,不要说你,连我自己都很怕我自己。”
段烬霆很沉地喘了口气,就像奋力想要冲破水面的溺水者,“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夜晚,我每每睡去都害怕再次睁开眼睛,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不知多少次当我醒来的时候我都不知自己身在哪里,都不知发生过什么。”
“我日复一日控制情绪,吃药,积极接受心理治疗,我用尽了方法想要赶走mask,可是谈何容易。”
“所以我不敢表达情绪,不敢用情,一个自己都不一定属于自己的人,没有资格去对别人付出感情。”
自然,还因为十年前那场几乎将他险些毁灭掉的残酷阴影。
沈轻灵似乎渐渐懂得他了,也明白了他起初对自己冷酷无情的原因,还有那种非她不可的偏执。
明天醒来,人生无定数。所以他只能牢牢握住当下拥有的一切,要多紧有多紧。
“你这意思,是要我做你十年来第一个试验品吗,段烬霆?”沈轻灵蓦地苦笑,她突然觉得命运很荒诞。
原主爱上了段烬霆的人格,而她现在又对段烬霆本人动了心。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可她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惶恐,反而贪恋起了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其实她已经认败了,在她不顾唐枫的阻挠执意要来奥斯找他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已输给了自己。
“不,我只是想拥有你,不想要这份感情,有期限。”
他更不想让mask来分享他的女人,他现在只恨先喜欢她的人不是自己。
他已错失先机,又给她一个不愉快的开始,如今他只能用尽全力弥补,彻底把mask驱逐出她的心。
可前提是,她要留在他身边。
“段烬霆,当我决定不再逃的时候我就再也不怕你了,而且就算是mask……”
“没有mask。”
男人突然眸光凌厉起来,震慑得她心脏紧缩,“我一定会让他彻底消失,我一定会让你拥有一个完整的我,相信我。”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隐约的嘈杂,随即嘭地一声,门开了。
“韩总!您不可以进去!”
邢空和唐枫想拦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韩紫棠直挺挺的身姿定在门框中央,昏昧之中这张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更如同纸扎的一般惨白。
沈轻灵先是惶然了一瞬,随即她眼底泛起愤恨,刺骨的愤恨。
这个蛇蝎心肠企图让她一尸两命的女人,心思阴沉比金恩柔更加恐怖!
“沈小姐,你是不是应该从我未婚夫的身上下来了。”
韩紫棠眼底霎时涌起猩红,精致的红唇挑起狰狞的冷笑,“不是你的,再怎么占着都没用。”
“是吗,韩总。”
沈轻灵本还满心的踌躇,此刻韩紫棠一句鄙夷的嘲讽彻底引爆了她已压抑了太久的愤怒。
只见她柔媚挽唇,藕臂搂住了段烬霆的脖颈,猝不及防便在他唇上印上一片温柔的吻。
段烬霆顿觉全身如同过电,呼吸缭乱成絮,不自觉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这是她第一次吻他,第一次。
哪怕目的没有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