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灵抿了抿淡绯的唇瓣，语气闷闷的：“要这么能蹦出来，还去什么妇产科医院？等快生了的时候我在床上蹦，你在下面拿手接着不就行了？”
    “沈轻灵，你还有心拿这种事开玩笑？”段烬霆眉骨猛地跳了跳。
    “段总……拜托……我着急上厕所啊！膀胱都要憋炸了！”
    段烬霆凤眸微眯，唇角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女人向来喜欢胡作非为，从不按套路出牌，一切只凭她开心，完全不考虑别人怎么想。
    最起码，没考虑过他。
    原本他是很气，气她都快为人母了半点没有个做母亲的样子，可是……
    当他紧紧抱她在怀里，感受到小孕妇热气腾腾的体温驱散了自己身上的寒凉，看到她明澈的眸闪烁着楚楚可怜的光泽时，他就心软了。
    每年冬天是他最讨厌的时节，尤其是从外面回到家里，空荡荡的一幢别墅，他觉得自己与这空间中任何一丝冷空气并无两样。
    而现在，他怀里的人在温暖他，哪怕只是体温，都让他舍不得松开手。近乎于贪心的着迷，从不曾有。
    “段烬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沈轻灵被男人打横抱起，急得扑棱着两条细白的小腿。
    “上厕所。”
    “……啊？”
    “我帮你。”
    “不行！”沈轻灵慌得一批，脸颊通红的，“段烬霆你怎么一点儿分寸感都不懂？这种私密的事怎么能……而且我又不是截瘫了我自己能走！”
    “分寸？”段烬霆睨着她，凤眸间划过一丝嘲弄，“我们需要吗？”
    沈轻灵心头猛跳，急得有点儿喘，“当然！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不是夫妻，怎么能互相帮着上厕所啊！那是相濡以沫的人才会相互为彼此做的事儿！我们不行的！”
    相濡以沫。段烬霆心旌微晃，莫名很喜欢这个词。
    “沈轻灵，你全身上下，我都见过了。我觉得分寸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很虚伪。”男人目不斜视地抱着她往洗手间方向走。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就不算数，你不能看！”沈轻灵真是臊得慌，哪怕这具漂亮的躯壳并不属于她。
    她说她不记得了。
    莫名的，段烬霆心念隐隐一动，是一种暗暗的难以言喻的欢喜。
    不记得了，于他而言就等于是新的开始。mask在他看来就等于从未得到过她。
    她是他的，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哪怕是自己的人格。
    段烬霆将沈轻灵轻轻放在马桶上，她双手交错挡在身前，誓死捍卫自己的裤子，生怕这喜怒无常的男人又做出什么毁三观的举动。
    “我在门口等你，结束喊我。”
    男人似笑非笑地挽起薄唇，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沈轻灵长吁了口气，又等了一小会儿，见那男人确实不会破门而入了，才敢放心脱裤子……
    他一个，mask一个，不是愿意帮她洗头就是愿意帮她上厕所，都是什么怪癖！
    方便后，段烬霆将她抱回到床上。
    而此刻，床头多出了一罐梅子干。
    沈轻灵看见这东西瞬间犯怵，想起了之前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候，这男人大晚上跑进来塞了她一嘴的梅子，酸得她倒牙，差点儿没噎死她。
    “你又要干什么？”她警惕地看着坐在床边眉目温淡的男人。
    “听佟姨说，你想吃。”
    “我不想。”她很抵触，喉咙都在发酸。
    “真不想？”段烬霆轻轻挑眉，眼神淡漠着拿起一颗梅子。
    “我！不！想！”
    话音未落，只见段烬霆将梅子叼在薄唇间，突然伸手勾过她的下颌，以吻封唇。
    然后，那颗梅子便渡如她口中。
    酸酸甜甜的味道游遍了她的味蕾，一路快要游入她心底。
    第三次，他娴熟多了，仿佛能吸走她飘飘漾漾的魂。
    分开，他嗓音低魅，眼神又冷又欲，“这回呢，想吗？”
    “段烬霆……你当我什么，想怎么就怎么，说亲就亲？”沈轻灵吞下梅肉，嗓音都是酸涩的。
    “那你当我是什么？说逃就逃，说留就留？”
    “喂，我很尊重你的好吗，我说了我不逃了，你能不能别揪着不放了！”沈轻灵争辩得脖子上的筋都暴起。
    此刻，他蓦地用很深的目光凝注着她，“这叫相濡以沫吗，沈轻灵？”
    她突然怔松，眸光闪闪，带着一点惊惶无措。
    这时，两个人的手机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传来，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而是新闻疯狂推送的声音。
    沈轻灵为了缓解尴尬，忙去拿床头的手机。
    点开屏幕，一连串关于棠逸会所被查，总经理韩战棠被检方指控并请去配合调查的消息甚嚣尘上，惊愕得她美眸瞠然。
    “这……这是……”
    “哦，忘了告诉你了。”
    段烬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风轻云淡的矜傲，“送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