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灵双颊在暗夜里燃起红晕，毕竟这话也说得太没羞没臊了。
    然而，她知道那是原主与他的曾经，她哪里能记得，便只得沉默回应。
    “果然，也不记得了啊……”
    他哀然叹了口气，很快又安慰自己似地笑道，“没事，没事……我们重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沈轻灵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今晚……你为了我不惜和韩战棠撕破脸，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的问题真逗，你说我怎么想的？”他忍俊不禁地笑问，狭长的眼风藏着一点邪气。
    “我不知道，毕竟你之前对我……”
    “轻灵，我有一颗火热的心，这颗心，全盘属于你。什么奥斯，韩氏，那些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只想要你。”
    他抱紧她，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爱你。”
    沈轻灵瞳仁震颤，他过于真诚的目光很烫很烫地落在她的眼睛里，快要将她的心融化了。
    “你知道我爱你这三个字，是不能随便说的。”
    她喉咙有些涩，声音很轻，“说了，就要付出爱的责任。”
    “我知道，轻灵。”
    mask捉住了她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手，凝视着她的目光很沉很深。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负你。”
    沈轻灵安谧地垂下眼帘，听着他令人心醉的情话，思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负不负我，我并不在意。
    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爱上你。哪怕今晚你为了救我不惜与韩战棠为敌，可等到天亮，一切归于光明，你还是会穿上那件白色西装，做回你的奥斯总裁，做回韩紫棠的未婚夫。
    而我，因为孩子与你相识，我们的缘分应该也会随孩子烟消云散才对。然后一切，回归正轨。我从这豪门恩怨中彻底抽身，我们永远相忘于江湖。
    海风打透了沈轻灵单薄的身体，mask到底怕她冷着，两人还是回到了车里。
    “哎？你的手……”
    借着昏暗的灯光，沈轻灵蓦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查看他裂开的伤势。
    “没关系，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伤也没少受，我习惯了。”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沈轻灵叹了口气，解开了风衣，紧接着“刺啦”一声，她竟将自己身上的白色睡裙撕了两条下来，悉心地帮他把双手重新包扎起来。
    “还是包着点儿吧，不然会感染的。”
    “轻灵……”
    mask眼眸深深地看着她袒露在外的细腻肌肤，突然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炽热的感情，猛地欺身而下，将她笼罩在自己散发着强烈占有欲的阴影里。
    沈轻灵惊愕地低呼，双手下意识捂住腹部，捂住那个小生命。
    她发现自己竟渐渐初见了身为人母的规模，亦或这件事根本不用教的，只要是女人身上就会存在母性，与生俱来。
    “我、我可是孕妇！你不要孩子了？！”
    “要啊，当然要。”
    mask呼吸粗重，俊逸的双眸蓄起温暖的笑意，伸手轻抚上她温软的小腹，“而且我对你说过不止要一个，以后我还想要……”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轻灵脸色红通通的，无处躲藏的羞耻感完全暴露在他身下。
    “放心，我不做过分的事。我只想吻你。”
    男人漂亮如黑钻般的眸渐渐湿润，他吻过她细腻的额头，小巧挺翘的鼻尖，最后……终于到了她颤栗的唇角。
    “mask。”
    他愕然睁开迷离着的眼眸，“再叫一遍，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mask……”
    沈轻灵与他灼热的目光对视，心在胸臆间难明地悸动，“太阳……太阳出来了。”
    mask缓缓别过视线，望向车窗外海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露出它娇羞的笑脸，美不胜收——
    如同躲在他怀中的她，他深爱的人。
    “很美。”他幽幽地低语，轻抚她细腻俏丽的脸颊。
    “是啊，日出很美啊。”
    “不，我是说你。”
    下一秒，她便觉唇间一阵温热，夹杂着薄荷烟草的气息袭来，侵略着她所有的感知。
    终于，她缓缓闭上双眼，是倦怠了也好，是认命了也罢，她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这个悠长的吻，与任何欲望都无关，仿佛从创世初始，他与她便是以这样隽永的姿态存在于世间，从不曾变过。
    不知过去多久，他缓缓睁开双眸。
    如晨星般异常明烈的眼神消失，这双眼睛再度变得深邃而忧郁，冷静且睿智。
    海面，旭日东升，浮光跃金。
    段烬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