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的一幕冲入沈轻灵视野中的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烟雾弥漫的环境中,四周乌压压地坐满了人,他们像失心疯似地大喊大叫着,喊得脖筋暴突,肾上腺素狂飙。
而此刻灯光刺目的台上,两个粗犷的男人正在赤身肉搏,拳拳到肉的过招,看得沈轻灵全身发冷,心惊肉跳。
是黑市拳,竟是黑市拳赛!
“你……你干嘛领我看这个?!你不说孩子要有良好的胎教吗?你怎么能让他还在肚子里就接触这么血腥的东西!”沈轻灵忙捂住腹部抗议。
“要是这点儿刺激都顶不住怎么当我儿子。”
他勾过她的下颌,指腹在她柔唇间轻轻摩挲,“想起来了吗?轻灵?这里……是我们曾经相遇的地方。”
沈轻灵满心惊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是怎么开脑洞也想象不出,原主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和段烬霆有了交集。
“吴悠,我去后台准备,你带我女人去看台的包厢里等着,她怀着孕呢,让她离那群烟鬼越远越好。”
他亲了亲怀中小女人柔润的脸颊,又摸了摸她仍然看起来很平坦的小腹,心满意足地笑了。
好几天过去了,他也想通了。
不管她还记不记得他,哪怕她失忆了只记得段烬霆,也没关系。他认为很多东西是可以找回来的,包括回忆。
沈轻灵眼见着段烬霆在黑暗中消失,惊诧的同时内心划过一瞬狂喜。
那个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恨不得用个手铐将她禁锢的男人终于也有放松警戒的时候,而且邢空和唐枫还没在身边跟着,绝佳机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们坐在包厢里,台上的一切热血沸腾的喧嚣更是尽收眼底。
吴悠兴奋地趴在栏杆上,跟随楼下的人群呐喊助威,完全把沈轻灵脑后了一般。
然,就在她想趁其不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始终背对着她的吴悠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地突然笑问:
“嫂子,你要去哪儿?”
沈轻灵心里大惊,忙干巴巴地笑道:“啊……我、我想去个洗手间。”
“我陪你去。”
“啊……啊?!”
“嫂子,我大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这地方有多乱你也不是看不出来,有不少小姑娘前脚踏进来,后脚就失身了。”
沈轻灵虽然不是吓大的,可她知道这地方乱,确是事实,吴悠没有危言耸听。
“而且,这儿的厕所不分男女,我不跟着你行吗?你还怀着孕呢要是有点儿闪失大哥不得把我胳膊腿卸了啊!”吴悠提到段烬霆就是一脸诚惶诚恐。
“咳咳……没想到,段总的爱好还挺广泛,竟然愿意玩儿这个。”沈轻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心里郁闷的要哭了。
“段总?谁是段总?”
就在吴悠一脸莫名时,突然全场发出振聋发聩的呼喊声,吓了沈轻灵一跳。
“嫂子嫂子你快看!大哥出来啦!”
她顺着吴悠手指的方向茫然望去,只觉心跳如兵荒马乱。
“mask!是mask!”
“mask!是他!真是他回来了!”
沈轻灵默念这个名字,感到掌心像握着块发红的烙铁。
“我的名字,你要记得。”
段烬霆低沉撩人的嗓音萦绕在她耳畔,挥之不去。他那时摊开她掌心一笔一笔写下这四个字母的画面,历历在目。
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mask,而那次当她叫出这名字的时候,他又死不承认?
难道段烬霆有隐藏技能?难道他深藏着连邢空都不知道的秘密?
mask戴着银色的面具,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步履潇洒地从暗处走向聚光灯照耀下的拳台上。
观众席间发出阵阵惊呼,这里没有人不认识他,应该说在a城黑市拳的赛场上,没人不知mask是谁,却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只因他出现在人前就一定会带着那副银色的面具,穿着通体黑色的西装,完全就是个英俊的西装暴徒。
沈轻灵渐渐感觉周围的环境在失真,她太过专注的精神紧紧盯着台上戴着面具的男人,血液亦随着喊声沸腾着。
拳场之王,舍他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