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绝望、惋惜,所有人都被复杂的情绪笼罩,大家彼此间无话可说,除了哭和哽咽。
在压抑沉痛的气氛中,冷凌峰那具再也没有生命力的躯体,被送去他该去的地方。
唐欣悦是跟在最后从急救室出来的。
门外的一众医生和冷家的亲朋好友已经赶到,所有人都沉默地抱着自己沉重的那颗心立在两侧护送冷凌峰。
人群是麻木空洞的,如行尸走肉般跟在移动床旁边,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走廊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会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唐欣悦最终没有跟上他们,她也没有选择去看夏初念,而是独自跑回了冷家别墅。
她前两天都是住在这里,所以下人都认识她,并没有阻拦。
唐欣悦一口气冲到二楼的尽头,那间红色的木门出现在她眼前。
窗外太阳即将落山,红透了整个天空的晚霞把木门映得更红了。
这是那扇木门与几个小时前的,唯一变化。
没有多想,唐欣悦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嘭—”一声,她面色难看的立在门口,冷艳看着屋内。
可是当她看清屋内的情况后,却微微错愕了一秒,下一秒立即冲了进去大喊:“你干什么呢!?”
只见屋内,秦队长正拿着一把匕首一步步向着墙角的刘锦年走去,他下一步的想法,一目了然。
而刘锦年双目紧闭,大概是睡着了,对危险的降临丝毫没有防备。
唐欣悦呵斥完,下意识的冲过去察看刘锦年的情况。
屋内正欲行刺的秦队长被人突然一喝,微微怔了一下,显然看到突然出现的唐欣悦有些错愕,不过很快,面色便转为阴沉。
毕竟早有准备,他趁着唐欣悦扑向烂泥一般的刘锦年,便以最快的速度和反应将门反锁好。
屋内的一男一女成了他的瓮中之鳖,搞不好唐欣悦还可以成为他的替罪羔羊。
秦队长面色狰狞地举着匕首,“唐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你送上门来帮我,我不得不收了啊。”
他这种小人作为,显然不是冷纪霆指使的。
唐欣悦目露冷光,问:“谁让你来的?”
“索命人!”秦队长咬牙说完,凶光毕现,猝不及防的开始出招。
唐欣悦怕误伤到昏睡的刘锦年,立刻闪身到一旁,顺势想直接绕回到门前。
秦队长早有防备,极快地反应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
两个人手下警惕地防挡着对方,陷入了沉默的对峙。二人狠厉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正产生着嘶嘶作响的电流。
此刻一直昏睡的刘锦年,也被这一番大动静惊醒了,不清楚状况的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唐欣悦,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秦队长。
显然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但哪方是敌哪方是友?
很快他这个问题就有了分晓,只见秦队长出招时,招招对向唐欣悦的命门。
而唐欣悦仅仅是会上一些花拳绣腿,完全难以抵御秦队长又快又狠的攻击,她能做到基本的防御就不错了。
于是,唐欣悦在这场战争中,没出一分钟便落下了下风。刘锦年艰难地挪动起身体,急的一头汗,对她嚷,“欣悦,来我这,快过来!”
唐欣悦顾不上看他,“留着你的嗓子叫外面的人!”
刘锦年会意,这才想起来求助,马上扯开喉咙嚷,“救命救命救命!”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都无人回应。
“呵,”不远处听见他嘶喊的秦队长冷笑一声,嘲讽地勾起嘴角,“省省力气吧,冷家的人都出去了,剩下的根本不会管你。”
刘锦年杀了他们家的大少爷,现在是死是活,谁会在乎呢?
“不可能!”刘锦年不接受的摇摇头,他可是雷霆的总裁,他们怎么会不管他。
他继续不甘心的呐喊着,可他们好像被遗忘到了世界之外,依旧没有人会回应。
他面前的唐欣悦,已经越来越弱,好几次都被秦队长手中的刀子划破了皮肤。
手臂、大腿、手掌,甚至脸颊,很快就惨不忍睹……
又是红色的鲜血!
刘锦年紧紧咬着后槽牙,忍住身体内部器官的隐痛,“救命!再不来出人命了!唐欣悦要被杀了!”
空气中只有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回声阵阵返回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错了……你们救救我她!救救她!求你们救救她!”
刘锦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几乎像疯了一般开始呐喊求助。
这时,只听“咚“地一声,唐欣悦突然倒地,重重地摔到在了地板上。
刘锦年顿时噤声,双眼通红地看过去,努力想伸出手去拉唐欣悦。
“欣悦......欣悦!你没事吧欣悦!你快跑啊欣悦,快跑!”
不知道是方才冷凌峰的血迹没有清洗干净,还是唐欣悦受伤了,她的身下突然渗开一大片鲜红色的血迹。
这是今天,倒在他面前的第二个人。
刘锦年的大脑嗡地一声,空白一瞬,哆哆嗦嗦地看向一脸狰狞正对着自己而来的秦队长。
“你杀了她。”刘锦年嘶哑微颤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不,很快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杀的人,不,也不对,是你们互相残杀。”秦队长笑的奸狞,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手里明晃晃的尖刀沾满了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害我!”刘锦年抱着头,疯了一般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秦队长疯狂咆哮,“我错了行吗?!放过我吧,或者让我死的痛快一点......”
他不过是想拿回所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有错吗?
“问阎罗王吧!”秦队长说完,手中的刀子尖就直冲着他来了。
刘锦年认命的闭上了双眼,缩紧颤抖的身体,大脑中都是唐欣悦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个画面。
无助和绝望在刀子还没有刺破他身体时,就已经要把他掐死了……
眼前是没有一丝声响无穷无尽的黑。
他这是在哪?
他想张嘴,可是无论他多么用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动动手指,四肢好像也不再听他的使唤。
好吧,他可能死了。
正在他绝望地准备重新闭上眼睛时,却突然感觉到眼前的黑暗产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还是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挤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