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的时间在整理档案、处理文件和草草睡了一觉中消耗殆尽,睡眼惺忪的某人不得不离开舒适的环境,乘车来到笛芒特镇,参与人民复兴委员会的工作会议,讨论各项计划的执行情况。
“我们目前已经发布了关于设立公共交通的公告,内容包括我们开通公共交通的时间、等车地点、买票手续和其他注意事项。”负责管理交通的委员说道。
“普侯镇和笛芒特镇都发布了吗?”肖符开口问道。
目前由红警基地管理的两个幸存点分别是普侯镇和笛芒特镇,其中普侯镇是红警基地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小镇,有着些许的纪念意义,但遗憾的是,由于普侯镇之前一直是充满丧尸的沦陷城镇,在幸存者们口中并不出名,且它所具备的的资源并没有笛芒特镇充足,所以在笛芒特镇被红警基地占领之后,普侯镇的建设计划就在没有任何经验的肖符的想当然之下,由红警基地的对外窗口变为笛芒特镇的附属城镇,原定军工产业与农业转移至笛芒特镇,只留下食品加工加出口。
脑袋一拍就把已经执行了大半的计划改掉,这种行为所造成的后果相当严重——在之前的工作会议中,就有农业部的委员提到,位于普侯镇的食品加工设备虽然能让普侯镇快速发展起来,但是一年之后,笛芒特镇农业开始大量出产粮食时,就一定会出现把大量粮食从笛芒特镇运到普侯镇加工成其他食品,然后再运回来卖的迷之操作。
这一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当时的笛芒特镇就已经有了类似的事情出现——来到笛芒特镇的游商中,有不少就是在贩卖“木粉”。对于这些原材料,没有任何食品加工能力,且仓库中囤满了当做粮本位本位币的笛芒特镇只有一种处理方法,那便是运到普侯镇的食品加工厂进行处理。
这种事情在笛芒特镇提出“只有普侯镇才能进行城镇与游商之间的大额粮食交易,笛芒特镇只允许进行游商之间的粮食贸易,或者城镇与游商之间的小额粮食交易”的方针后,才停了下来。
听到因为自己的幼稚想法而造成的后果,肖符差点没有夺门而逃,找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藏起来。
这件事也给了肖符深刻的教训,让他明白在制定这类计划时一定要有长远的眼光,要与战略相配合。
为了防止以后的资源浪费,也为了给肖符的错误买单,各部门只能来一趟重复建设,计划用一年时间将普侯镇的食品加工厂转移至笛芒特镇,然后在普侯镇建立化肥这一类的化工产业,并将大部分与化学相关的军工产业迁入其中。这样一来,笛芒特镇能够形成农业配合乡镇企业的模式,而普侯镇则将成为这片地区的化肥、化纤衣服、武器弹药的主要供应商。
这场为了解决错误而进行产能转移倒是可以和别的事情相互配合,在听到交通部门的肯定答复之后,肖符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农业部门
“目前的情况大家都应该已经知道,所以我提议不用再将这些传播谣言的人员留在工厂和农场,比起他们这些人离开所造成的那点人力损失,一个愿意配合我们的队伍反而更加高效。”
“书记同志,您是想把他们全部裁掉吗?”农业部的同志看着肖符问道。
“不不不,这么做只会让农场与工厂人人自危,更加不信任我们的政府。”肖符否定道。
说到这里,肖符开始对自己过早取消军事管制感到后悔。
在军事管制期间,大兵们严格按照肖符制订的规章行事,以冷酷而强力的手腕让笛芒特镇重回秩序,赢得幸存者们的信任与尊重。
用冷酷而强力的手段赢得大多数人的尊重与信任,这听起来非常具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风格,但实际情况绝不是如此
在肖符命令之下,冷酷而强力只针对笛芒特镇的违法乱纪者,对于愿意遵守规矩的人,大兵与动员兵可以做到秋毫无犯。
这一点就让红警部队与过去的城镇守卫区分开来:城镇守卫喜欢与幸存者中的帮派相互勾结,不拿光底层幸存者手上最后一点东西绝不停手;但红警部队却专门打击幸存者中的帮派,维护大多数底层幸存者的利益,虽然平时看着十分凶悍,但熟悉规矩之后极好相处,不需要担心被敲诈勒索。
但随着军事管制的结束,受大多数幸存者信赖的军队被撤走,换成笛芒特镇出来的本地人与几个没见过的动员兵政委,幸存者们往日的熟悉便被不适应感所取代,加之不成熟的宣传没有让幸存者们清楚各个部门的职能,白跑了不少冤枉路,生出了各个部门都是在踢“皮球”的怨气。
没有得到合理发泄的怨气,加上对政府存在的不适应感,本就不多的信任便被严重伤害,这就为农场和工厂发生的事情埋下隐患,肖符想到。
没有取得民众信任的政府,其所提倡的事情没有遭到反对,而是被观望,这也算是一件可以烧高香的事情。
“继续推行我们之前会议制订的政策,同时给他们做选择。工厂方面,给那些想要回到过去的人独立开厂的机会,然后给他们租厂房和机器,甚至可以允许他们买一些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业机械,他们当年用的人力子弹生产线都可以卖给他们。”肖符提议道
“农场方面,就按照他们想法来搞,不是想每个人分一块田和农具搞小农经济吗?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划一片好点的地和农具给他们。”
肖符用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然后深吸口气,说道:“接下来就是一场对决,我们跟他们同台竞争,用各自的实际行动向正在观望的民众证明谁更加科学合理。走错路的人将成为走对路的人的教材,让走对路的人对自己的路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不至于在未来踏上错路。”
“那如果人都跑去独立开厂,种分到的田,没人来农场和工厂干活该怎么办?”工业部的同志举手,语气担忧地问道。
这一个政策说的轻松,但如果执行下去,工人全跑光了该怎么办?那岂不是要被人不战而胜了?
“那样就轮到我们发挥自身先进性了。”肖符看向提问的同志回答道:
“在座的同志中,大部分都有过工人与农民的经历,在不久前才因为认同组织的思想,赞同组织的主张而选择加入组织,这么快就把过去的劳动技能忘了吗?
“要是没人愿意干,那就委员、预备委员、入会积极分子带头干,如果我们连用实际行动证明道路正确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干脆就地解散算了。”